“你們就是真正的兇手,對吧?”肖莫迪上去就抓住了醫生的衣領,又是憤怒又是‘激’動的他已經忘記了面前的這個人其實不過是設定了程序,然後按照程序說話的機器人而已。
傑西卡走到了面前,依然掛着笑容,雖然說這也是設定好的表情,可是這個時候再看到這個笑容,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了,至少肖莫迪心中就非常的不舒服。
“在你們心中,到底什麼是兇手?你們看到了今天,我們殺了這些人,所以就認定了我們是兇手,那麼十五年前那些殺人之後不單單逍遙法外,還把自己的罪惡推卸到無辜人身上的人又算是什麼?他們不應該是真正的兇手嗎?”傑西卡走到了醫生的身邊,扶住了他的胳膊,“是的,是我們殺了他們。但是,我們不是什麼兇手。是因爲法律無用,只是因爲這個社會不公,無法制裁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有自己去做。十五年了,整整的十五年,我們一直活在通過之中,對我們而言,時間都是停止的,直到兇手被抓到的那一刻,我們才能夠得到解脫。”
“傑西卡,不要再說了。”醫生叫住了傑西卡,溫柔地握着傑西卡的手,“兩位的智慧真的讓我非常意外,這本是天衣無縫的計謀呀。”
他長長地哀嘆了一下,彷彿是感慨着自己命運的感慨。“六年之前,我的孩子去世之後,我希望能夠替屈死的孩子伸張正義,便來到了這裡。然後,巧遇了懷着不同的心願,卻同樣想調查事情真相的傑西卡,傑西卡就是雪莉小姐的妹妹。或許是老天的眷顧,在三年前,我們這三個受害者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是從那天開始,我們就開始策劃着今天的一切了,這個密道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建造的。從一開始伯爵大人的詐死,然後以‘死亡’的伯爵成功地通過密道殺死了他的兩個弟弟,再做成一個成功而無法解釋的‘密室’,最後再用特殊的‘藥’物刺‘激’,造成他妹妹因爲心臟病而猝死。這便是全部的過程了。”
真是一個萬無一失的設計呀,若不是那一條項鍊引起了他們的懷疑,也許他們永遠無法猜到什麼是真相了。
“應該不是全部的過程吧,我想你們應該是猶豫過的吧?”路西弗突然地出聲,再最後打斷了醫生的話。
醫生和傑西卡同時地看向了路西弗,而肖莫迪也略帶困‘惑’打量路西弗。
“路西弗,你知道全部的過程?”
路西弗只是搖搖頭,“不是知道,而是猜測而已,但是我相信這個猜測。肖莫迪,你還記得伯爵假死之後,我們向那些親戚們詢問的過程嗎?他們否認認識雪莉,應該是爲了掩飾十五年前的罪惡。但是,之後卻積極地互相證明,給了彼此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他們明明並不和睦,但是卻還是那麼積極地作證,是爲了什麼?然後,兩個弟弟死的時候,他們也曾經有讓人費解的對話。他們曾經說,是鬼魂來複仇了。”
肖莫迪的眼睛睜大了,最後一根糾結在一起的線團給解開了,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原來如此。”
“是呀,如果他們能夠有一絲悔改的心意,以伯爵的善良,或許真的會放過了他們。但是他們沒有,他們甚至計劃着要殺害伯爵大人,來謀奪財產。他們互相證明,只是錯以爲對方提前實施了計劃,殺死了伯爵。爲了互相掩護,自然會互相證明的。”傑西卡的笑容越來越詭異起來,之前的模式化,而如今倒像是被惡魔附身了一樣。“我早就和伯爵大人說過的,他們是不會有反悔之心的,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我,果然料到了一切,我早知道他們就是那樣的人,金錢早已經讓他們成了魔鬼。所以,雖然伯爵大人和醫生先生設計了後路,可是我卻從來沒有過。從一開始,我就鐵了心要去做的。”
機器人沒有情感,也不該存在着任何喜悅或者憤怒的情緒,但是在肖莫迪看來,這個被設計的機器人似乎已經不正常了,她似乎真的被灌輸了某種情緒。然後,在某一個臨界點,這種情緒化的憤怒終於完全的爆發出來。
“以暴力制裁暴力,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肖莫迪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想不到,憤怒的傑西卡卻有了片刻的沉默,而沉默之後,傑西卡的表情第一次發生了轉變,微笑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極度的暴怒,而暴怒之後卻是眼底深深的悲哀。她還是機器人嗎?肖莫迪那一刻只有一種感覺,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什麼遊戲中的機器人,而真的就是一個參與了復仇的‘女’孩子。
“如是,你能夠給我創造出一個公平公正的世界,那麼我就會放棄我的理念。如果你不能的話,就不要用單純而天真的話語來進行說教,因爲生活在幸福中的你根本不會理解我的痛苦。所以,你不配。”傑西卡突然地把手伸進了口袋,而等到她再次舉起了手的時候,手中卻多了一支銀‘色’的小型手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傑西卡。”醫生想要跑過去。
而肖莫迪和路西弗也不由地朝前走了一步。
“站在那裡,都不許動。”傑西卡厲聲地喝止了他們,“醫生先生也是,不許動。一切到這裡,也該結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回歸於原點了。殺人者得到了罪有應得的下場,而我們也終於得到了救贖。醫生先生,不要爲我覺得遺憾,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的選擇,無法寬恕他們,也無法寬恕自己。”
“傑西卡!”醫生悲呼出她的名字。“十五年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過錯,爲什麼你始終不能夠忘了那一切呢!”
“不,是我的過錯。本來姐姐應該在第二天才回到古堡的,可是就是因爲我和她生氣,所以她才提前回來了,如果她在第二天結婚的時候來到古堡的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是我的過錯。”傑西卡搖着頭,而手指已經不受控制地彎曲起來。“這是最後的解脫了,只有死亡,我們大家才能夠真正的獲得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