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智慧,定不會出現萬一。”
孤星的語氣,十分肯定。
“哥哥,我只是一隻紫鷹,你爲何如此信任我?難道,哥哥心中,曾有一個鶯兒?”
孤鶯,終於作出了試探,在她心底,一直認爲:
玄子哥哥的意識中,應該存在着鶯兒妹妹的影子......
然而,她卻是未曾想到,孤星說道:
“鶯兒,爲你取名之時,我是如此考慮,你爲紫鷹,‘鷹’,不宜作爲女孩子的名字,從而,我擇諧音‘鶯’,作爲你之名。”
“嗯,”聽罷,孤鶯埋頭嗯了一聲,臉上流露,非常失望......
她埋下頭,便是不想讓孤星看到她的臉。
而孤星,已經從她散發的感覺之中,體會到了一些東西,望了望她,接着言道:
“對於我來說,我的人生,從星月谷開始,從前的一切,如同我看過的一本書,我可以當它爲信息資料,但,毫無代入感。”
“鶯兒二字,或許有,或許無,我沒有去回憶,即便有,在一本沒有代入感的書籍中,找到了這兩個字,亦毫無意義。”
“鶯兒,在我的新生中,將你當成親妹妹,將靈兒當作親姐姐,將蕭祖、古祖,尊爲我的老師,將可兒、仙兒,作爲我的弟子。我們,是一家人,星月谷,是我們的家。”
“我的心中,有兩個地方,一個,是現在的家,星月谷;另一個,是我的故鄉,地球。”
“雖然,我不知道,地球曾經、如今、將來,會是怎樣的,但,我將不遺餘力、永不放棄的,爲它,而努力探索。但願有一天,我可以成爲一個,對我的故鄉——地球,有用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我的母親,她或許,跟隱絕存在很大的關聯,但是,不容我多去想。每當,想到我的母親,我的情緒,便會激動,體內的魔性,將無法壓制。從而,一般的時候,我不曾提起她...”
說完,孤星默默閉上雙眼,漸漸入定......
孤鶯凝望着他,好一陣子,見他早已入定,便,緩緩起身,輕輕從塔樓上飄了下去。
不過,當她落地之時,卻發現一道目光,正望了過來......
只見,古靈兒,默默倚着石柱,陣陣失神。
顯然,剛剛塔樓上孤星所言,她也聽到了。
隨後,兩人沿青石小道,走向古木林中。
幾株古木下,石臺旁,落坐石凳,一種冰涼的感覺,傳遍全身......
明明,此時節,已近春末,正是,一陣陣,風暖花香。
古靈兒,輕吐言: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個,會變幻成鳥的人,而不是,可化形爲人的鳥。化爲人形的你,不僅與人無異,智慧、情感,更勝於人...”
孤鶯微微閉目,言道:
“靈兒,如果我說,我本是人,肉身被毀,奪舍紫鷹之軀,你相信嗎?”
古靈兒道:
“我信,但我不明白,你爲何要奪舍鳥的軀殼?即便你不想奪舍他人,亦可暫時凝聚玄能,擁有一具半實體身軀,待來日,尋機重塑肉身。”
孤鶯道:
“因爲紫鷹,來自懸域,級別已至十二階,且能力特殊,若論戰力,可俯視朱雀域所有的高階玄王,以此實力,我可以保全自己。”
古靈兒道:“比起手持強刃的,隱絕等十四位玄王呢?”
孤鶯道:“除了隱絕之外,那十三位,二十六歲的少年少女玄王,我不太擔心。”
古靈兒道:“我可以認爲,你是來,保護孤星的嗎?”
孤鶯道:“你可以這麼認爲。”
古靈兒道:“他,當你爲親妹妹,當我爲親姐姐,我以他姐姐的名義,拜託你,不要傷害他。”
孤鶯道:“我以他妹妹的名義,向你保證,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除非,我無力,身亡。”
古靈兒道:“好,一言爲定。我待他,永遠如我的親弟弟。”
孤鶯道:“如此,甚好。你我,可永遠親如姐妹,不會爲敵。”
之後,兩人靜坐沉默,一直到,夜幕降臨。
當,古靈兒在下面聽到,孤鶯問孤星,鶯兒二字時,憑着女人之間的敏感,她明白了,鶯兒的心思...
鶯兒,必定與孤星之間,曾有淵源。但她,卻是一隻紫鷹,可化形爲人的紫鷹!
那會,古靈兒心中,滋生一種恐懼......
鶯兒,或已至玄皇之境,否則,怎可化形爲人?否則,修爲隱匿能力,怎會連古祖也識別不了?
而那會,鶯兒凝望着孤星之時,確實涌起了一陣恨意......
自小,有玄子哥哥在其中的那塊魂玉,就掛在她的胸前。
當失去那塊魂玉的時候,她生氣離家,發誓要尋回玄子哥哥。
於是,她無比刻苦的修煉,讓自己快速變得強大,從絕淵域,闖中州,闖朱雀域,闖東南半島域,一路浴血奮戰!
在半島域,因一場戰鬥失利,她被人毀去肉身,囚禁神魂,即將煉化爲器靈......
幸好,天不絕她,隱絕的偶然出現,挽救了她,給她弄了這具紫鷹軀體。
爲了玄子哥哥,她一念執着到底,歷盡千辛萬苦,最終落得,僅剩一道魂體。
而孤星,卻連想都不願意想起,鶯兒二字,那一刻,她的心中,是何等的委屈、傷感、怨恨......
這種怨恨,孤星入定不觸,而塔樓下的古靈兒,卻是深刻的感受到了。
古靈兒,只知,鶯兒一定愛孤星至深,否則,不會滋生如此濃烈的恨意,令人感到恐怖的恨意。卻不知,這其中的過程。
最終,古木下,石凳上,靈兒的忍痛退讓,讓鶯兒心裡,平復了些。
兩個女人的插曲,孤星毫不知情。他對鶯兒說完那番話之後,心入空靈,沉靜入定,化爲一尊石雕一般。
他時常用這種狀態,來淨化自我,然而,他卻是不知:
他在成就自己的同時,亦成就了另外一道靈魂......
此時,正處於,新紀元二十六年,春末。
孤星,滿了二十六歲。這代表着,他在真正的玄宇世界,經歷了足足十年。
在此之前,於寒潭深淵之中,獨自成長到十六歲的他,已經在玄宇秘境中,經歷了似真似幻的十年。
那十年過完,來到真正的玄宇世界,卻發現自己,還在十六歲的年齡,彷彿那十年,只是個夢一般。
他將這二十年,都看作一本沒有代入感的書,一本記錄着信息資料的冊子。
那麼,這二十年中,與他之間,有過情感交集的那些人,該如何?
誰去充當,那些人已經付出的情感,的對象?
難道,該由星月世界中的那個孤星,去承擔嗎?
如今,星月世界中......
正在舉行,星月君主,登基大典!
既是星月世界子民,又是星月世界軍團,的二十萬少年少女,高呼朝拜!
星月世界的大將軍,曾經的白馬將軍、白衣武神,趙雲——趙子龍,激動無比!與二十萬軍士一同振臂高呼,豪言壯語!
“星月君主,征服一切!主宰萬界!”
這...
怎會如此呢?
子龍的狂熱,在意料之中。他含帶着,地球三國時代那個趙雲的靈魂意識,一直口口聲聲尊孤星,爲主公,以領軍征戰天下,爲己任。
二十萬少年少女,正值熱血年華,有此狂熱,倒不奇怪。
諸葛老者、諸葛老嫗,因剛剛突破玄王境,返老還童,想幹點大事,刷刷存在感,也可以理解。
可懸月呢?孤星自己呢?
然而,星月谷的孤星卻是不知,他變化之時,星月世界中的孤星,也在變化。
他覺得,這二十年,像一本沒有代入感的書。
而星月世界中的孤星,直接回到剛出寒潭深淵,十六歲那會,覺得後面這二十年,像一幅夢裡的畫。
如此說來,星月世界中的孤星,也不會去做,那些付出情感之人的承載對象。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連就在身邊的懸月,也淡淡了。
宮殿中,懸月失神問道:
“孤星,你想走出這裡,去征服天宇界,是嗎?”
孤星:“我立下了這個目標。”
懸月:“爲什麼?”
孤星:“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的意識中,有這種使命感存在,彷彿與生俱來。”
懸月:“之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孤星:“當有一天,我覺得,上天對不起我,從那以後,我便想要,討回來。”
懸月:“那我呢?”
孤星:“你留在這個世界中,陪她。”
懸月:“你相信,她所說嗎?”
孤星:“她的語言,與我們的差異很大,晦澀難懂,無法形成暢通的交流。對她表露,是我母親的事,我將信將疑。從而,你幫我照顧她吧。”
懸月:“我感覺,她像是你的母親,但,又十分矛盾,若她真是那個來自地球上的鄉村老師,應該不懂玄能,怎會如現在這般,可以掌握這個空間?”
孤星:“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從而,我必須儘快出去,若萬一她不是我的母親,哪一天她不高興了,只需一念,便可將這個空間中的一切抹去,星月世界不復存在。”
“嗯,”懸月點點頭。代表,她已經接受了孤星的想法與目標。
如此的話,或許不久的將來,會有一位紫衣少年,率領星月軍團,突然降臨到,某一世界中,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