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下,蘇綰滿臉的難以置信,望着身側飄逸華美,仿若仙人的鳳離夜。
舅舅說,她有內力,被她孃親封在了她的體內,也就是說若是舅舅幫助她解掉了封印,她就可以練功了,就會像那些會武功的人一般很厲害了嗎?
蘇綰的眼裡難以掩飾的高興,眼神說不出的精亮,望着一側的鳳離夜,高興的問道。
“舅舅,你是說我體內有內力,如果我體內真的有內力的話,那麼我是不是就可以練武功了。”
鳳離夜幽冷的眸子從蕭煌收回來,望向蘇綰的時候,說不出的寵溺,聲音也是柔柔的。
“是的,綰兒,你體內有你娘封住的內力,舅舅替你解掉後,你就有內力了,舅舅會教你武功的。”
“好。”
這下蘇綰是真的很高興了,因爲求人不如求已,雖然她身邊不乏厲害的人,可如果她自己有武功呢,再加上她的毒術,一般人要想傷她恐怕很難。
蘇綰高興了,白沁自然也是高興的,聽竹軒內個個都很高興/
唯有一人黑沉着臉,陰森森的望着前面的兩個人,男子風華無雙,女子嬌俏迷人,尤其是他們的臉上,一個是寵溺的神容,一個是興奮愉悅的樣子,這樣子的他們,真的太刺眼了。
蕭煌只覺得胸中氣悶難當,尤其是還沒有確認這人的身份,璨璨竟然叫他舅舅。
這不是擺明了不聽他的話,而相信這個男人的話嗎?
尤其是他想到這個男人之前說的話,未婚夫,不要也罷,憑什麼,他算個什麼東西,就算是舅舅,恐怕也沒有權力決定綰綰的婚事吧。
蕭煌越想越不痛快,周身染上濃濃的冷戾之氣,瞳眸陰森森的盯着鳳離夜,恨不得把這男人一腳踹飛,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成了璨璨的舅舅,最主要的是他竟然這麼的出色,這讓他怎麼看怎麼不爽。
不過蕭煌也看出來了,鳳離夜似乎真的在給璨璨解什麼封印,正因爲看出來了,所以他纔會站着沒動,要不然早上去收拾這傢伙了。
不過不動,不代表他不生氣。
蕭煌的眼睛從鳳離夜的身上移到了蘇綰的身上,看她眉眼如花,笑容滿面的嬌俏樣,真是有一種想打她屁股的感覺,上次不是讓她不要笑得這樣的燦爛嗎,結果竟然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太可氣了。
這裡蕭大世子糾糾結結,憂憂怨怨的。
那裡鳳離夜的手並沒有停,他的手指上閃着赤紅的火焰之光,一路順着蘇綰的經絡而行,然後飛快的點蘇綰身上的幾大穴道,啪啪的聲音響過之後,他陡的收手,緩緩的站好,笑望着蘇綰說道。
“綰兒,試試看,有沒有感覺體內有內力流動。”
蘇綰凝神感受了一下,真的感覺到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動,身子似乎很有力量似的,身上暖暖的,說不出的舒服,難道這股流動的氣息,就是內力,真是好神奇。
“是有流動的氣息,似乎十分有力量似的。”
蘇綰點頭,鳳離夜輕笑,聲音越發的溫和:“這就是內力,不過現在這力量你還不會用,所以有些散,回頭舅舅教你如何控制這股內力,然後再教你我鳳家功法,以後就沒人可以輕易傷你了。”
鳳離夜話一落,白沁趕緊的開口:“小姐,還不快謝謝殿下,鳳家功法可不是尋常人能學到的。”
除了鳳家的人,一般人是學不到這套功法的,十分的強霸,若是習了這鳳家功法,以後小姐就會更厲害了。
所以白沁十分的高興,看來殿下沒有把小姐當外人。
蘇綰愣了一下,現在的是真的喜歡上鳳離夜了,因爲這個人看來真是她的舅舅,關鍵是對她好。
這世上沒人拒絕別人對她好吧,何況是自個的舅舅。
蘇綰立刻眉眼染着輕笑望着鳳離夜說道:“謝謝舅舅。”
“嗯。”
鳳離夜輕點頭,然後掉頭望向身後的蕭煌,幽冷的說道:“蕭世子,現在你是看到了,孤就是她的舅舅,親的。”
他強調了最後一點,不是假的,是親舅舅。
蕭煌的臉色說不出的陰沉,現在他再想否認鳳離夜的身份就是無理取鬧了,可是現在自己和這男人關係明顯惡劣,就算討好他,只怕也沒有用,所以乾脆不討好了,只冷着一張臉,冷魅的瞪着鳳離夜,陰陰沉沉的說道。
“就算是舅舅又怎麼樣,我還是她的未婚夫呢?”
蕭煌霸道地走到蘇綰的身邊,一把拉了蘇綰站在自己的身邊,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權。
鳳離夜一點也沒有在意,只飄逸的說道:“孤說過,你這樣的未婚夫,不要也罷。”
“憑什麼。”
“因爲孤是她的親舅舅,長輩。”
鳳離夜提醒蕭煌,越來越不喜歡這個男人,雖然長相出色,能力也算不錯,可是這禮儀規矩實在差勁得很,何況他身爲綰兒的舅舅,他連尊重都做不到,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
要知道不尊重綰兒的長輩,就是不尊重綰兒,這點規矩都不懂,要他看,這人不要也罷。
可惜蕭煌現在就是看鳳離夜各種不爽,本來璨璨是他的寶貝,現在怎麼看着像成了別人的寶貝,他看着那樣的畫面,有一種剜心的感覺,所以就算是舅舅,也沒有權利阻止他娶璨璨,而且聖旨已經賜婚了。
蕭煌戾氣濃濃的望着鳳離夜沉聲說道:“本世子是她的未婚夫,我們很快就要大婚了,聖旨已下。”
“聖旨?孤明日便可讓西楚國的老皇帝收回成命。”
鳳離夜冷傲的開口,蕭煌的臉一黑,差點沒有爆粗口,臉色更是黑沉得可怕,陰森的開口:“憑什麼,你憑什麼。”
蕭煌身側的蘇綰總算覺得蕭煌這樣和鳳離夜作對不大好,必竟鳳離夜現在是她的舅舅,他這樣和他對着幹,是不太好的,所以蘇綰拽了拽蕭煌的衣袖,輕聲的說道:“蕭煌,別和舅舅對着幹。”
蘇綰本意是好的,必竟鳳離夜眼下是她的舅舅,他何必和他對着幹呢。
可是蕭煌聽到蘇綰的話,可就不高興了,怎麼叫他和她舅舅對着幹啊,分明是她舅舅故意找碴子,莫名其妙的出現後,一開口便要帶她走,要知道當他聽到他說要帶她走時,他有多恐慌,下意識便排斥他了,怎麼看他都不順眼。
蕭煌越想越火大,連帶的望向蘇綰的時候,臉色也是一片冷霜,不滿的說道:“璨璨,不是我和他對着幹,是他和我對着幹的。”
蕭煌對着蘇綰一吼,鳳離夜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要知道在他的心裡,綰兒就是他們的寶貝,現在這人竟然直接的對着她吼,這樣的人他如何會同意,絕不會同意的。
鳳離夜沉聲開口:“是孤和你對着幹了,怎麼了?”
蕭煌一聽指着鳳離夜望着蘇綰說道;“你聽聽,你聽聽他說的。”
蘇綰有些頭疼,本來大半夜的不睡覺就夠費神的了,臨了這兩個人還吵個沒完,她聽了真正是頭疼,同時她還想到一件事,蕭煌之前受了傷,又勞心勞力的操勞了這麼一夜,不如讓他回去休息,讓他們分開冷靜冷靜。
蘇綰如此一想,望着蕭煌說道:“蕭煌,你先前受傷了,勞累了一夜,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要不然身子會吃受不住的。”
蘇綰話一落,蕭煌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望着蘇綰不滿的說道:“你竟然攆我走。”
蘇綰無語的望着他,她不是關心他身體不好嗎,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不消停,讓他回去休息,怎麼成攆他走了。
不過這時候蘇綰也有些火了,指着蕭煌的鼻子冷哼:“我是攆你走了,趕緊的給我回去。”
這下蕭煌越發的陰沉了,周身染上了冷魅的氣息,瞳眸陰森森的寒氣,然後轉身便自離開了,理也不理身後的蘇綰,一路出了聽竹軒,直回靖王府而去。
蘇綰看他走了,雖然有些擔心,可他走了冷靜冷靜也好,讓他想想清楚,鳳離夜是她的舅舅,她的親人,他是要娶她的人,那鳳離夜也是他的舅舅,難道他對親人就這樣嗎?
蘇綰正想着,身後的鳳離夜已經走了過來,望着蘇綰說道:“綰兒,舅舅與你說說你孃的事情。”
蘇綰注意力便不在蕭煌的身上,跟着鳳離夜一路往花廳走去,連走邊說道:“舅舅先前說道,我娘沒有死,這是怎麼回事?”
蘇綰的話剛落,後面的白沁驚叫一聲:“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公主沒有死,她竟然沒有死,她就知道公主不會死的,她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白沁整個人都激動了,有些不能自持的感覺。
蘇綰停下身子望向身側的鳳離夜,說道:“舅舅說的,說娘沒死,可爲什麼安國候府內的人都說她死了。”
鳳離夜掃了一眼蘇綰和白沁,然後領先往花廳走去,待到進了花廳坐下來後,鳳離夜才緩緩的說道。
“你孃親確實還沒有死,不過也沒有活,眼下她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被舅舅封在冰玉寒池之中,整整十年了,她都沒有醒過來,所以舅舅是帶你回青霄國的,希望你能喚醒她生存的意志,若是她自身有了生存的意志,舅舅就可以救活她了。”
白沁一聽鳳離夜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公主她怎麼成了活死人。
白沁眼淚就下來了,她望向蘇綰傷心的說道:“小姐,我們回青霄國去救公主一命吧。”
蘇綰想了一下,說實在的對於那個驚才豔豔的孃親,她沒什麼感覺,可是看她給她安排的一切,先給她弄了一門親事,又給她拜月山莊做嫁妝,然後又給她封印內力,這種種都可看出她是個好孃親,雖然不知道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不能否認她做的一切。
而且身爲公主的女兒,胸中自有一腔母女情份,蘇綰望向鳳離夜緩緩的說道:“好,舅舅,等我和蕭煌說完後,我跟你前往青霄國一趟。”
鳳離夜聽到蘇綰說起蕭煌時,臉上攏上了淡淡的光彩,眼神是溫柔的,脣角也微微的勾出了笑意。
這神容顯示蘇綰是喜歡蕭煌的,身爲她的舅舅,他自然是不想讓她不好受的,可是想想蕭煌那樣的人,鳳離夜並不喜歡,不過他並不打算讓綰兒不好受,逐溫聲說道:“綰兒,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傢伙嗎?”
蘇綰輕笑着點頭,她和蕭煌經歷了很多,雖然他脾氣不大好,但愛她的心卻是很真實的,所以她並不打算隱瞞鳳離夜。
鳳離夜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來:“如若說舅舅不同意,綰兒也要嫁嗎?”
蘇綰愣了一下,飛快的擡頭望着鳳離夜,然後俏皮的說道:“舅舅應該不想讓我爲難吧。”
鳳離夜輕笑了起來,他是越來越喜歡這丫頭了。
“好,舅舅答應你,讓你嫁給他,不過想娶我青霄國的小郡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舅舅要考驗他,如若過關了,他就跟你和我一起前往青霄國,讓你外祖父外祖母還有你娘見見他。”
蘇綰反倒愣了一下,因爲她以爲鳳離夜不會輕易答應的,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蘇綰忍不住笑起來,望着鳳離夜道謝:“謝謝舅舅。”
“和舅舅說什麼謝。”
鳳離夜滿目寵溺,望着蘇綰溫柔的說道:“綰兒,去睡一會兒,今日孤進宮拜訪西楚皇帝,到時候你和舅舅一起去。”
蘇綰想了一下同意了,現在她好歹有個大靠山了,自然要靠着,她倒要看看西楚的老皇帝看到她,會不會驚訝。
“好。”
說完後她想起鳳離夜也一直沒有睡覺,便叮嚀鳳離夜:“舅舅,你也在去睡一會兒吧。”
蘇綰說完望向白沁說道:“白沁給舅舅安排一個好院子讓他暫時的住下來。”
“是的,小姐。”
白沁恭敬的應聲,原來她還擔心太子殿下等人不會認小姐,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這般的寵小姐,所以如若小姐回青霄國,一定會倍受恩寵的。
白沁很高興,恭敬的望向鳳離夜:“殿下請。”
鳳離夜徐徐的起身,和蘇綰一路往外走去,不過走到門外的時候,蘇綰想到鳳離夜要教她學習鳳家功法的事情,趕緊的問道:“舅舅,你不是說要教我鳳家功法嗎?”
鳳離夜忍不住笑起來,寵溺的開口:“舅舅會教你的,不過你先去睡會兒,別變成熊貓眼。”
蘇綰立刻高興的離開,身後的鳳離夜目送着她開,待到她離開後,他的周身便籠罩上了幽冷氣息,擡頭望着外面青暮的夜色,脣角是幽幽的冷笑。
蕭世子是嗎?你對孤不滿,孤倒還能原諒,但是孤不能原諒你膽敢對綰兒擺臉色。
鳳離夜一甩手轉身下臺階,身後的白沁小心翼翼的跟着,太子殿下的氣場實在是太駭人了,讓人備覺壓力。
“白沁,與孤說說阿姐當年的事情。”
“是的,殿下。”
白沁小聲的應了,一路隨了鳳離夜離開,當然她不敢隱瞞公主當年任何的事情,她能隱瞞蘇綰,卻不敢隱瞞太子殿下。
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
蘇綰則高興的回房間去休息了,臨睡前她的脣角還掛着愉快的笑意。
因爲舅舅同意讓她嫁給蕭煌了,雖然說要考驗他,但是她相信蕭煌一定會通過的,總之她希望蕭煌能尊重舅舅,舅舅也能接納蕭煌,這樣就是皆大歡喜了。
天色微明。
輕薄的霧氣籠罩着整個寧王府,華麗的寧王府,好像玉宇瓊樓一般的若隱若現。
此時寧王府最華麗的院子裡,忽地傳來吵吵嚷嚷,驚慌失措的聲音:“王爺,你怎麼了?”
“來人,宣大夫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寧王蕭燁所住的院子裡,一團吵鬧,很快有大夫跟着管家的身後進了王爺蕭燁的房間。
寧王蕭燁此時如痛苦的小獸一般的倦縮着身子,在牀上不停的顫抖着,掙扎着,疼痛使得他的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此時他只覺得胸口劇痛難忍,就好像有人緊緊的揪住他的心臟一般的疼痛,痛苦使得他忍不住抓着牀柱,把頭往牀柱上撞去,似乎疼痛能讓他暫時的忘記心口傳來的痛意。
這份痛意使得他的思維有些迷糊,意識也混亂得很。
玉隱趕緊的拉了大夫過來替自家的主子醫治:“快,看看王爺他究竟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啊。”
老大夫一進來便衝到王爺的身邊,伸手去抓蕭燁的手,可是此刻疼痛難忍的蕭燁,怎麼可能會一動不動的讓他診脈。
老大夫來拉他,他直接一掌擊飛了老大夫,然後痛苦的低吼起來,仿若受傷的虎獅一般的拿頭撞着牀柱,說不出的痛苦。
玉隱立刻一揮手命令一名手下過來,他和這手下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王爺,然後命令老大夫:“快,趕緊給王爺檢查一下,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了?”
老大夫飛快的爬起來,衝到蕭燁的身邊,替他診脈,而蕭燁因爲心口疼痛而發出虎獅咆哮的聲音。
滿屋的人聽了都忍不住輕顫起來,王爺他究竟怎麼了?
老大夫檢查一遍後,滿臉的難以置信,然後又檢查了一遍,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玉隱沉聲問道:“怎麼樣,王爺他怎麼樣了?”
老大夫望着玉隱說道:“從脈像看,王爺沒病。也沒有被人下毒。”
玉隱真想一腳踹死這傢伙,上次就說王爺沒病,也沒有被人下毒,可是沒病沒被下毒的人會這樣嗎?
“你個混帳,你眼睛瞎了,王爺都瘋了,你說王爺沒病沒被人下毒,這怎麼可能。”
玉隱說完,他按住的寧王蕭燁,陡的瘋了似的擡頭,一捶便對着玉隱捶了下去,而他血紅着一雙眼睛,整個人好似瘋了似的咆哮起來:“滾,滾。”
此時的他完全是失了心智的樣子,瘋了似的抓起東西對着玉隱他們砸過去,同時還拿頭往牀柱上碰,玉隱看得心疼至極,一把衝過去抱住他:“王爺,你不要這樣子,來人,快去再請別的大夫進府。”
“快去請人。”
房裡房外亂成一團,恰在這時候,一道聲音急切的響了起來:“快,讓開讓開,靈隱大師來了,靈隱大師來了。”
房裡的人一聽,趕緊的往外衝去,管家看到那一頭白髮的靈隱法師,撲通一聲跪下來磕頭:“靈隱大師,你快救救我家王爺,我家王爺他只怕不行了,你快救救他啊。”
靈隱法師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往蕭燁的房裡走去,待到他進了蕭燁的房間,只見房裡遍地狼籍,而牀上的蕭燁此時不但瘋狂得失了心智,對着牀撞頭,同時還不停的發出嗚咽的咆哮之聲,樣子說不出的狼狽,似毫沒有往日的高貴出塵。
靈隱法師雙手合什,默唸了一句:“罪過罪過,真是孽緣啊。”
他飛快的走到了寧王蕭燁的面前,然後一伸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溢出來,他飛快的在半空寫了一道血符,然後貼上了寧王蕭燁的胸口。
蕭燁前一刻還瘋狂的失了心智,好似小獸一般的憤怒,可是後一刻整個人便軟軟的往牀上倒了下去,一動也不動的。
玉隱看了,不由得大驚失色驚叫起來:“王爺他。”
靈隱法師搖頭:“他暫時沒事。”
玉隱望着靈隱法師沉聲詢問:“我家王爺他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啊。”
靈隱法師沒理會玉隱,而是望向了牀上的蕭燁,此時蕭燁已經慢慢的清醒了過來,掙扎着動了一下擡頭望着靈隱法師。
“師叔。”
靈隱法師緩緩的開口:“你醒了?”
蕭燁整個人十分的虛弱,臉色同樣慘白如紙,而且一臉的汗水,他掙扎着爬起來歪靠在牀上,望着靈隱法師說道:“本王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痛不欲生呢,而且大夫還查不出來究竟是怎麼了?”
靈隱法師望着蕭燁,無奈的開口:“真是一場冤孽啊,你們都退下去吧。”
靈隱法師一揮手,蕭燁便知道他定然是有私密的話要與他說,所以望向雲隱,雲隱立刻帶着所有人退了下去。
最後屋子裡只剩下靈隱法師和寧王蕭燁兩個人。
靈隱法師一時沒有說話,只是眸光深沉的望向蕭燁,蕭燁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害怕不安:“師叔怎麼了?”
靈隱法師重重的嘆口氣:“這真是一場冤孽,還是你自己種下來的因,纔會得到今日的果,罷罷,今日我替你開了天眼,你便知你爲何會這樣了。”
他一言落,飛快的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球放在桌中間,然後他依舊和先前一般咬破了手指,不過這一次不像先前那般簡單,而是很繁雜,先寫了很多的血符,張貼在寧王蕭燁的四周,待到蕭燁的四周自成一個空間了,他才寫下兩道血符,點進了蕭燁的眼睛。
待到做完了這些,靈隱法師飛快的開口:“看水晶球中的幻像,那就是你的前生。”
蕭燁的眼睛閃過奇異的紅光,飛快的望向水晶球,水晶球在外人眼裡依舊一片透明之色,但看在寧王蕭燁的眼裡,已經完全的變了一個樣子,幻海重生,只見水晶球的畫面定在了安國候府的老太君生辰之日。
那一時他因爲身子不好,所以在後院轉悠,然後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溜進了一座院子,他便跟進去。
不想那男人竟然在掐一個女人,他一怒上前教訓了那個男人。
本來以爲地上的女人死了,可是誰知道她竟然沒有死,不但沒死,還中了別人所下媚藥,他把她送進了安國候府後園一座碧湖中,直到她身上的藥性消失,他才帶着她離開碧湖。
這個女人便是安國候府的大小姐蘇綰,他幾乎是第一眼便喜歡上她了,因爲她有一雙明亮又狡詰的眼睛,在暗夜之下,仿若天上的星辰似的。
後來他一直留意她,發現她不但漂亮還很聰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追隨着他。
後來他一直護着她,助她鬥安國候府的夫人,二小姐,還有那個大公子,而蘇綰作爲回報,助他鬥襄王,鬥慶王,最終使得他脫疑而出,成爲了西楚國京都的太子,而他在被賜封太子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請求父皇下旨賜封她爲他的太子妃。
父皇本來不同意,卻在知道蘇綰手中有一枚龍王令後,便同意把她指婚給他爲太子妃。
不過當時兩個人還沒有大婚,十二月賜的指婚旨意,來年三月大婚。
可是他和蘇綰卻發現,父皇根本就無意立蘇綰爲太子妃,他只是緩兵之計,後來甚至於用一幅滴血的畫像來設計蘇綰,而把蘇綰關進刑部的大牢裡,他實在是忍無可忍,最後決定和蘇綰聯手殺掉自個的父皇,登基爲帝,然後順理成章的賜封蘇綰爲皇后。
只是當他們夜進皇宮,準備刺殺皇帝的時候,才發現,父皇在勤政殿內設下了重重的機關,蘇綰被困在勤政殿內,不但受萬箭迫害,還受焚燒之苦,而他爲保自己,爲保太子之身,竟然眼睜睜的看着她葬身於火河之中。
“不。”
房間裡,寧王蕭燁真實的感受到自己心中萬箭穿心之痛,若說以前他感覺不到他爲什麼那麼喜歡蘇綰,但現在他卻是真實的能感受到他喜歡蘇綰的心的,那時候沒有蕭煌,沒有任何人,只有他和她,她是他喜歡的女人,而她那時候雖然喜歡他,但似乎還沒有全然的愛上他。
她似乎不輕易的相信人,如若,如若在那場大火之中,他毫不猶豫的脫身而出,他相信,她一定會愛上他的,一定會的。
可是他沒有,還親眼看着她葬身於火海之中。
直到現在,他尤能感受到自己當時的心有多麼的痛。
房間裡寧王蕭燁,掙扎着搖頭,然後不再去看水晶球,而是望向了房間一側的靈隱法師:“師叔,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靈隱法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再往下看就知道後來的事情了。”
寧王蕭燁又掉頭往後面看,只見畫面一轉,便到了一座小小的靈堂,靈堂之中,他手捧着蘇綰的靈位,痛心疾首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死過去纔好,他不吃不喝的過了半個月,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最後他再也忍受不了失去蘇綰的痛苦,便捧着蘇綰的靈位,一路前往紫靈山,尋找師叔靈隱法師,找到靈隱法師後,他便長跪於地上,請求師叔想辦法改變天地軌跡。
這還是他聽自個的師父說過的,人可以改變天地的軌跡,讓事情回到原來的起點,一切從頭來過。
所以他願意從頭來過,給自己一個機會,這一回他絕不會再負了蘇綰的。
他在紫靈山師叔的門外,跪了三天三夜,眼看着便要死了,師叔最後倒底同意啓動九轉鳳鸞劫,改天換地回到從前。
這九轉鳳鸞劫並不是十拿九穩能成功的,很可能失敗,如若失敗,不但是回不到從前,連寧王蕭燁自己也會應劫而死,永無翻身之地,而就算九轉鳳鸞劫成功了,他們兩個人是不是能回到從前都是未知數。
而且這九轉鳳鸞劫還要用寧王蕭燁的帝皇氣和心頭血來運轉方能成功。
靈隱法師把什麼都說到了,但是蕭燁依舊要啓動九轉鳳鸞劫。
玉隱法師沒辦法,同時他自己也想蘇綰回到起點,因爲蘇綰是他故人之女,這也是他願意動用九轉鳳鸞劫的原因。
啓動九轉鳳鸞劫,失敗了的話除了蕭燁應劫,他也是要應劫的。
但是蕭燁堅定的要啓動九轉鳳鸞劫,他就應了他,兩個人在紫靈山山頂用蕭燁的帝皇氣和心頭血啓動了九轉鳳鸞劫。
沒想到九轉鳳鸞劫真的成功了,回到了當初的起點,安國候府老太君生辰的那一天。
可是這其中卻又發生了一點意外,寧王蕭燁忘掉了從前的事情,並沒有在安國候府老太君生辰前趕回來,相反的另外一個人卻在此劫中得以重生,從而與蘇綰髮生了一段糾纏。
水晶球慢慢的黯然了,寧王蕭燁慢慢的收回了視線,現在他終於明白一切的前因後果了,也知道了他爲什麼第一眼便感覺到蘇綰有些不一樣了,原來她是他的愛人。
他最喜歡的女人,卻因爲他的貪生怕死,而錯失了性命。
他啓動九轉鳳鸞劫就是爲了和她重新開始,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最後卻出了偏差。
蕭燁痛苦至極的抱着頭,埋在牀上。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子?爲什麼蕭煌會沒死,我記得前世他是早早就死了的,他們靖王府所有人都死了。”
蕭燁傷痛的開口,靈隱法師緩緩的說道:“這一世,他是應劫而生的,若是不啓動九轉鳳鸞劫,他是活不了的,可是正因爲啓動了九轉鳳鸞劫,他得了一個機會,應劫而生,這真是一段理不斷剪還亂的孽緣啊。”
靈隱法師沉重的開口。
蕭燁擡首望着他沉痛的說道:“可是爲什麼我的心會如此的痛苦,竟然還失去了理智。”
靈隱法師嘆氣說道:“你忘了那九轉鳳鸞劫是動用了你的帝皇氣和心頭血來啓動的,也就是說你和蘇綰是一體的,現在蘇綰卻喜歡上了別人,你只怕要應劫了。”
靈隱法師一說,蕭燁的臉色一白,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若他死了,蘇綰會怎麼樣。
既然他們是一體的,那麼如若他死了,蘇綰會怎麼樣?
“師叔,如若我死了,她會怎麼樣?她還會快樂的活着嗎?”
靈隱法師搖頭:“不,如若你死了,她也會死的,我說過你們是一體的,現在除非她喜歡上你,嫁給你,你們兩個人才能真正的天長地久,否則到最後兩個人都會死。”
“都會死,都會死。”
蕭燁的臉色更白了,如若是這樣,他所做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不,這一回我不會讓她死的,所以我要阻止她和蕭煌在一起,我要阻止他們在一起。”
蕭燁陡的吼叫起來,緊握着雙手重重的一捶牀上的錦被。
房間裡靈隱法師,神色說不出的嚴肅,認真的望着蕭燁說道:“你最好阻止她嫁給蕭煌,要不然你們都會死的。”
蕭燁點頭,不過想到自己的心頭痛時,望向靈隱法師:“師叔,你有辦法能不讓我那麼痛嗎?”
“好。”
靈隱法師一口答應了,然後自走到房間的一側坐下,然後用自己先前咬破還沒有乾的手洗了兩張血符。
“如若再次發作,你把此符燒了兌了水喝,就可止痛,不過你記着,如若清靈縣主真的嫁給了靖王世子,那麼他們大婚當日,你便會應劫而亡,待到你死了,後面就該論到清靈縣主了。”
靈隱法師說完便自留下兩道血符轉身離去了,身後的蕭燁趕緊的叫起來:“師叔,你不要走,若是我有事找你呢。”
外面靈隱法師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我在護國寺掛單,你若有事讓人去護國寺尋我吧。”
“謝謝師叔。”
蕭燁掙扎着開口,隨之眸光落在桌上的血符之上,心情說不出的沉重,同時想到自己前世所做的事情,他便有一種想死的衝動,爲什麼爲什麼要那樣,如若他當時護住綰綰,就沒有這所有的一切了,沒有這些了。
蕭燁憤怒的捶着自已發泄着,屋內啪啪聲不斷,可惜即便他再痛心,再憎恨自己,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金鸞殿,早朝,皇帝高坐在上首,臉色陰沉的望着大殿下首,深沉的問下首的刑部尚書;“呂家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刑部尚書飛快的走上來稟報道:“回皇上的話,案子已進入審的階段了,臣定然加快步伐。”
皇帝冷睨着刑部尚書,嚇得他簌簌發抖,就在他以爲皇上會雷霆震怒的時候,皇帝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加快步伐。”
“是,皇上。”
刑部尚書鬆了一口氣,退下去。
老皇帝一眼掃去,冷冷的問道:“沒有事啓奏嗎?”
事實上下面的人有幾件事要啓奏,可關鍵看皇帝的神色,不敢觸黴頭,以防倒黴。
自從惠王殿下出事以後,皇上就陰沉得可怕,所以沒人敢在這時候觸皇上的黴頭啊,所以大殿內一時鴉雀無聲,直到殿外有太監的腳步聲響起來,一名小太監飛快的從殿外走進來稟報道:“皇上,守宮門的侍衛前來稟報,說青霄國的太子來訪?”
老皇帝一時愣住:“青霄國?什麼時候有了一個青霄國。”
大殿內所有朝臣都相覷,明顯的不知道這青霄國是什麼樣的國家,殿內很快小聲的議論起來。
吏部尚書文信候爺,飛快的走出來稟報道:“皇上,臣知道這青霄國是什麼樣的國家。”
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聽說青霄國的人擅長使毒,三歲兒童都精通毒術,把毒玩得十分的熟練,這青霄國的地理位置不在我們的版圖之上,他應該位於東海國和南魯國的正中方向,聽說東海國和南魯國的人頗爲忌憚這個國家,從不輕易招惹這個青霄國,當然青霄國的人也不惹是非,不過從東海國和南魯國人的態度來看,這青霄國卻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國家,所以我們不能得罪他們,如若他們對我們有什麼意見了,很可能會拾攛了東海和南魯國的人來對付我們。”
文信候爺的話一落,大殿內衆臣個個面色暗了,而老皇帝早沉聲命令太監/;“陸公公帶人去請這青霄國的太子殿下進宮。”
“是,”陸公公立刻帶人前往宮門口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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