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查看了一番之後,深淵領主確定這裡就是一條死路,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過來,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恨恨的道:
“這個該死的蓋亞意識,肯定又是它在搞鬼。”
在憤懣的時候,深淵領主忍不住就對準了前方的石壁一拳就砸了上去。
結果他這一砸之下,頓時就發覺不對勁,因爲這石壁怎麼回饋過來的手感不對勁呢?根本就吃不住自己的勁似的。
而且發泄砸牆這種事情嘛,肯定不會出全力的,因爲自己的手會痛,而石頭不會。
深淵領主仔細一看,那石壁上被自己砸中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凹痕,至少陷進去了兩三寸深。
以拳頭砸中的位置爲圓心,有着大量的裂紋朝着周圍放射,看起來就像是蜘蛛網似的。
“怎麼會這樣?”
深淵領主有些吃驚,他記得自己砸牆只用了兩分力啊。
他沉吟了一下,換了個地方用同樣的力量砸了一拳,果然感覺截然不同,甚至留下來的拳印都是淡淡的白色。
在這種情況下,深淵領主重新來到了那一堵有古怪的石壁前方,伸手用力一推!頓時就覺得這玩意兒似乎有些搖晃了。
於是他加了一把力,然後就感覺這道石壁轟然倒塌,大量的塵灰騰起
緊接着,深淵領主等到塵灰散去之後,有些茫然的朝着裡面張望,發覺前方傳來了光,於是便往前走了過去。
結果他大概只是走出了十幾米,就發覺前方已經到了盡頭。
那裡是一個洞口,還有寒氣和雲霧翻涌吹來。
來到了洞口之後才發覺,這裡乃是一處懸崖的中央部位,可以說是上不接天,下不連地,雲霧縹緲,靠近洞口看一看,令人腿軟和膽寒。
在熟悉了洞口的環境之後,深淵領主才發覺這個洞穴裡面居然還有一堆骸骨!
骸骨在洞穴中部靠後的位置,而洞穴呈現出“幾”字的形狀,這樣的話,直接吹進來的風就沒辦法吹到其身上了,同時,旁邊還能見到依稀被燻黑的牆壁。
由此可見,骸骨的主人在生前還是在這裡居住了一段時間,儘可能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
不過這堆骸骨的年代也應該很久遠,一些小的骨骼,比如指骨,肋骨,頸椎骨等等這些已經徹底朽壞了,風一吹就已經變成了灰塵。
只有頭骨,大腿骨等部位被保留了下來,勉強看得出來是個人形。
但是,在骸骨旁邊卻有一樣東西吸引了深淵領主的注意,那居然是一個形制奇特的鉢盂。
他將鉢盂拿了起來之後輕輕一吹,立即就發覺其金光璀璨,紫意瑩然,看起來煥然如新,與旁邊腐朽的屍骨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深淵領主又去檢查了一下骨骼,頓時大吃一驚,原來其頭骨上都有四處破損的裂口,關鍵是四處破損裂口周圍都生長出了厚實的骨枷,這說明是什麼?
這個人生前腦袋被重創過至少四次,頭骨都被打破裂了,卻不僅沒死,還成功癒合了!
僅憑這一點來說,也是個牛人啊。
這時候,深淵領主又在骸骨下方發現了一本滿布了塵土的冊子,拿起來輕輕拍打了一下,那冊子上的灰土就簌簌而落。
仔細辨認了一下之後,深淵領主楊小康才發現,原來這冊子的質地應該是皮製的,並且應該經過了什麼特殊藥水的浸泡,所以半點兒損毀的跡象都沒有。
當然也正是因爲如此,通常的墨水都無法在冊子上留下痕跡,上面留下來的文字都是用針一點一點的刺上去的,所以很難辨認。
不過有着空間的幫忙,要想還原上面的內容無非就是通用點耗費多少的問題。
一念及此,深淵領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即就將這個紫金鉢盂翻了過來,發覺其底部赫然留下了一個梵文的款式:
須菩提!!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傳奇小隊在進入每個世界之前,都會對該世界進行相應的調查,深淵領主同樣也會,因此當然知道在本位面當中,須菩提是一個人。
其身份格外獨特,乃是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
隨着當時身毒國的政治動盪,還有印度教/婆羅門教的興起,佛教也遭受到了明顯的排擠和迫害。
尤其是印度教這邊宣稱瑜伽乃是溼婆神開創,然後在性崇拜的基礎上開始推廣瑜伽,將大批經過瑜伽訓練的少女送給達官貴人享用之後,佛門幾乎被徹底排擠出了上層人士當中,於是就更加衰微了。
在無奈的情況下,須菩提這一脈聽說佛門在中國昌盛了起來,便帶着本門遷移投奔過來,然後成爲了東亞佛門當中的一支:名爲真言宗,在天台山立宗。
當幾百年過去之後,真言宗的弟子也幾乎都是漢族人,只有當年被攜帶西來的那件佛寶:明心鉢盂見證了當年的傳承,但後來真言宗內部也是出現了明顯的分裂狀態,其佛寶也是消失不見。
深淵領主在這本冊子上的記錄當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名骸骨的主人,就是真言宗內亂時攜寶逃出的宗主:喀顏。
那時候的喀顏只有十六歲,在師父重傷垂死之前獲得了宗主之位,從此,餘生都投入到了“撥亂反正”的事業裡面。
但可悲的是,他怎麼站出來攻擊,怎麼站出來反對,新的真言宗卻越發興盛了,更是加大了喀顏追殺的力度,想要奪回明心鉢盂這件至寶。
喀顏六十歲的時候,已經被同門的人追殺了整整四十四年,從他頭骨上那一處一處的可怕骨裂,甚至都不難推斷出這些年頭他的人生經歷之坎坷,甚至可以用多次險死還生來形容也不爲過。
而這時候,又發生了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喀顏耗費了整整三十年心血培養的傳人,扎布被殺!
傳承已斷,前路茫茫,喀顏絕望之下,覺得整個真言宗已經被“邪魔外道”掌控,於是便帶着不成功則成仁的心思,帶着明心鉢盂+另外一件佛寶來到了這處懸崖的洞穴當中,剪斷了垂下來的繩索,直接閉了死關。
要麼自己閉死關死在這山洞當中,要麼自己神功大成,直接出關討平叛逆。
當然,最後的結果就不用多說了,喀顏賭輸了
此時深淵領主翻看的這本冊子也是來頭不小,乃是真言宗當中也是屬於至寶的存在了,叫做虔之書!
它竟然是用人皮製成的!!
真言宗的行事偏向與密宗(藏傳佛教一脈),有三位得道高僧在生前就發願,將自己的肉身供奉出來製作這本經書,這一切都是自願並且充滿了神聖的儀式感。
這本書上記錄的,當然也是真言宗當中的諸多秘法。
看到了這裡,深淵領主突然覺得雙手都在發抖!!
從這記錄當中,他明顯的捕捉到了一個重點,喀顏在那樣的環境下依然覺得自己有希望翻盤,便是將希望寄託在神功大成上。
什麼樣的神功才能讓他達成心願?直接讓新興的真言宗都爲之覆滅?
什麼樣的神功才能給他如此自信,讓他將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其上?
更重要的是,喀顏賭輸了,而這地方千百年來估計都無人踏足,那麼他要想要嘗試的神功.豈不是就在這裡?
片刻之後,這山洞當中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狂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
***
與此同時,
在一處頗爲氣派的酒館當中,
杯觥交錯,
氣氛相當的熱烈。
坐在旁邊的一個胖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高舉起了一杯酒,然後對着坐在上首的宮寶田道:
“恭喜宮師傅時來運轉,否極泰來,十年磨劍,自此一鳴驚人!!”
宮寶田微微一笑,舉杯迴應。
此時聚集在了酒店當中的,還有傳奇小隊當中的人,歐米,星意和山羊不適合追殺,所以就留在丁力這邊留下來的“安全區”當中。
聽到了裡面人的對話,山羊忍不住嘿然一笑道:
“否極泰來,老宮也真是天真,若不是他們師徒抱上了頭兒的大腿,恐怕現在依然還在否極當中,哪有泰來?”
“要我說,他們的運氣就是頭兒,若沒有頭兒,他們估計也就這樣了。”
歐米聽到了山羊的話之後頓時有些出神,隔了一會兒才道:
“之前我和扳手閒聊的時候,也曾提到過與運氣相關的問題,而扳手提出來的看法則是與我截然不同的。”
山羊道:
“怎麼個截然不同法?”
歐米徐徐的說出了一句話:
“扳手的意思歸納出來無非就是六個字:運氣守恆定律。”
星意瞪大了眼睛,她此時的模樣像極了那種很容易被誘拐的無知少女:
“哈?我只聽過能量守恆定律,運氣守恆是什麼鬼?”
歐米道:
“宇宙,星系,太陽,地球這樣的宏大存在,也是有迎來終結的一日,人類同樣也是,你應該知道吧?”
星意點點頭。
歐米道:
“那麼從理論上來說,一個人這輩子能說多少句話,能吃多少食物,能喝多少水,呼吸多少次,心跳多少下,其實從一出生就是註定了的。”
這個理論說出來,無論是星意還是山羊同時都愣住了兩三秒鐘,然後發覺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呢,於是再次點頭。
歐米道:
“心跳,說話,食物這種東西,屬於是我們人類可以量化,但是還有一些東西,則是屬於人類必不可少,卻又很難量化的東西,比如喜悅,比如悲傷,比如憤怒.比如運氣。”
“根據扳手的說法,運氣又分成好運和厄運,每個人的一生裡面,總歸會遇到走好運的時候,也總歸會遇到走黴運的時候,只是每個人的好運黴運體量並不相同,但也是一出生就固定了多少的。”
“就像是有的人喜歡喝水,這輩子喝水總額度可以到三十噸,有的人就不喜歡喝水,那這輩子喝水額度就只有十五噸,但肯定會有一個上限和下限。”
“將水替換成運氣,其實也同樣如此,這就是扳手口中所說的運氣守恆定律。”
山羊聽了之後呆了半晌:
“他這是歪理啊!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其實根本就是在偷換概念,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無法衡量的東西,怎麼能用水來替換呢?這就沒有半點說服力。”
歐米微微點頭,看起來很贊同山羊的觀點,然後苦笑道:
“是的,我最初也是這麼想,可是卻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山羊知道歐米的嘴也是不饒人的,於是更好奇什麼話能讓她憋屈成這樣了,立即道:
“啊?什麼話?願聞其詳?”
歐米嘆了一口氣, 幽幽的道:
“運氣也是命運的一部分,而我,是已經掌握了命運奧秘的人。”
一聽這句話,山羊也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是的,這句話方林巖還真沒有吹牛逼。
櫻花的霸極斬爲什麼如此強悍?就是因爲這一斬當中含有一絲命運之力。
而方林巖不怕他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他身上攜帶的那臺黑色老人機,這玩意兒裡面,蘊藏着神器:銜尾蛇之戒的器魂!
而神器:銜尾蛇之戒,就是深淵領主依之橫行天下的寶物,這件神器,就代表着命運的力量。
所以,現在方林巖雖然不能動用命運之力來傷害敵人,可是敵人也是無法利用命運來傷害他,從這個角度來說,方林巖聲稱自己掌握了命運的奧秘一點兒也沒錯。
更別說自從器魂丟失以後,銜尾蛇之戒就處於完全狂暴的狀態,深淵領主也是無法操控它的力量了。
因此,哪怕是方林巖現在站出來聲稱:沒有人比我更懂命運,那也是當之無愧的。
而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旁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呵呵,又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一聽這聲音,歐米就翻了一下白眼,撇嘴道:
“我們是在誇獎你!”
方林巖此時看起來很是有些狼狽的從房頂上跳了下來,他的臉上有些污漬,身上的衣服也是顯得破爛,額頭上更是被拉了一條長長的血口子,但眉宇之間還是頗爲興奮的:
“誇獎我?你平時少損我兩句都謝天謝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