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傳言說得活靈活現的,但現在洋人勢大,終究沒人敢去一探究竟,
或者具體一點來說,或許有人去了,卻沒能回來。
當早上凌晨四點的時候,方林巖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這個地方,當然,身上也帶了桃木劍,銅鏡,還有黃紙符,畢竟系統爸爸的話那肯定還是要照做的。
可以見到,這裡的地勢確實很好,旁邊就是一條河,並且周圍都是一馬平川的土地,一旦開荒出來就是上等良田。
這裡可是申城近郊啊,號稱蘇湖熟,天下足的地方,這裡憑空出現這麼大的沿河荒地,已經是很不符合情理的了。
一行人在化骨龍的帶領下溯河而行,但明明是頗爲炎熱的季節了,走到這裡就覺得有風吹來。
按理說夏天的時候吹到帶着水汽的河風應該是一件相當愜意的事情,但多吹幾下就覺得陰寒刺骨,雞皮疙瘩都要從皮膚下面冒出來。
在河邊走了百餘米之後,順利穿出了一片樹林,遠遠的看去,有一座龐大的建築悄然隱沒在黑暗裡面,只有些許輪廓浮現出來,初看起來覺得有些方正,但仔細看起來,竟然覺得像是棺材。
禿鷲和方林巖兩人同時都皺了一下眉毛,他們兩人的感知是小隊當中最靈敏的,在看到了這建築的同時,就莫名覺得心中沉甸甸的十分壓抑,多看兩眼更是覺得那裡彷彿有什麼極爲兇險的東西在等候着。
其餘的人感應雖然沒有那麼靈敏,依然能很清晰的覺得那裡並非善地。
繼續往前走之後,小路開始變向,這時候才能見到這建築的邊緣有幾盞昏黃色的燈火閃耀着,還能見到建築的前方出現了一條大路。
化骨龍也急忙解釋道:
“這裡洋人爲了方便通行,所以特地修了一條平坦道路出來,但是在瘋人院的門口就有哨崗,我們直接走大路很容易被發現的。”
方林巖道:
“這地方你有沒有覺得有些邪門?”
化骨龍立即大吐苦水道:
“大佬,這裡從三十年前就開始有人說邪門的拉,我們三更半夜不回家來這裡幹嘛?”
“要我說的話,現在馬上回去還能去陸老爹的攤子上喝一碗小餛飩,然後回家補覺纔是正經事!”
然後化骨龍當然就帶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後方的各位大佬,只可惜得到的卻是歐米狠狠拍在後腦勺上的一巴掌,還有嚴厲的呵斥聲:
“帶好你的路,別胡思亂想。” wωw¸тTk дn¸c o
面對強勢的大姐頭,化骨龍本來也不是什麼能硬氣得了的人,很乾脆的聳聳肩繼續帶路了。
很快的,他們就來到了瘋人院的門口,聽化骨龍說,這裡已經被稱爲“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卻實際上還遲遲都沒有掛牌更名。
其原因還是有點邪門的,當時改了名字之後,在這裡值守的鬼佬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個,隔了一個月值班的瘋了一個。
洋人看起來膽大包天,現在也是有些慌了,頓時從善如流,讓人請了風水先生看一看。
結果風水先生一瞧之下,便說這裡地勢特殊,必須要在七月半開鬼門關的時候做一下水陸法事,趁着這個機會再改名,這樣雖然會犯衝,但不至於出人命,結果這事兒就拖延了下來。
此時靠得近了,方林巖和禿鷲兩人更是覺得這裡有一種極強的壓抑感覺,讓人心神不寧外加想要迅速離開。
這種感受就像是普通人站在百米高樓的邊緣,情不自禁的就會呼吸急促,血壓升高,本能想要離開。
除此之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附近的蛤蟆叫聲可以說是格外的多,也是格外的響,嘎嘎嘎的匯合在一起,聽得人十分頭疼,催化劑一般的加劇了衆人的煩躁情緒。
爲了緩解這種情緒,方林巖都有些煩躁的對化骨龍道:
“你還知道這鬼地方的什麼事情,趕快說出來!”
說實話,這時候的化骨龍真的是被嚇到了,因爲在他的印象裡面,方林巖素來都是一個溫和的人,只是行事風格趨向于堅決。
但在市井當中闖蕩已久的他,卻從方林巖之前的話中感覺到了一股掩飾不住的殺氣!
所以,化骨龍立即有些結結巴巴的冒着冷汗道:
“有有價值的只有一條,我本來,本來想要等下就說的。”
方林巖道:
“快說。”
化骨龍道:
“自從這裡開始死人以後,每天晚上12點裡面所有的看守都會離開崗位,來到外面休息半個小時再出去。”
方林巖聽了之後和歐米對望了一眼,發覺這個情報似乎很重要,但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麼卵用。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出現空檔期的午夜半個小時,瘋人院裡面勢必格外兇險!方林巖他們是來探索秘密想要拿里程碑的,可不是來冒險找刺激的。
一干人來到了瘋人院的外圍,發覺這裡居然還有鐵絲網進行封鎖,看起來竟然與一戰時候的軍事設施有些類似了。
禿鷲放出基爾羅格之眼環繞了一圈,發覺這裡是屬於三層樓的建築,估計應該是有地下室的,其制式與軍事倉庫類似,方林巖很懷疑是這幫外國人划水懶得設計,直接拿現成的軍事倉庫設計圖略加改動後來充數。
正因爲這樣,所以這鬼地方的哨崗多達八個,五個明哨,三個暗哨,還有三處探照燈,在正常情況下想要潛入基本可能性不大。
當然,爲什麼要加“正常情況下”呢?
便是因爲這裡終究被定位爲瘋人院而不是軍事基地。
所以八個哨位上,只安排了三個值班的,
更關鍵的是,這三個值班的當中只有半個人是清醒的,還有兩個人已經呼呼大睡,那鼾聲都能傳出十幾米遠,只是他們的臉容卻是猙獰顫抖的,彷彿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剩餘的那半個清醒的傢伙則是正在往嘴裡倒酒,嘴巴里面還模模糊糊的說着一些話。
方林巖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基爾羅格之眼在這地方體積膨大了20%,並且飛行速度也提升了超過30%,這說明它非常適應和喜歡此地的環境,就像是魚見到了水一樣。
而基爾羅格之眼這東西可是邪門得很,召喚它的施法材料需要用被挖出來不到一小時的眼球加工,這樣的話,上面的怨氣才足夠,所以這東西嚴格說起來,是屬於惡魔,死靈系的東西。
能讓惡魔,死靈系的召喚物感覺到如魚得水,這瘋人院的地理環境可想而知。
“走吧。”
方林巖確定了這裡的工作人員構不成什麼威脅之後,就對禿鷲點了點頭,兩人聯手先進去偵察了一番。
很快他們就發覺,這裡面果然另藏玄機。
大樓外圍的人都是懶散得很,可以說是想怎麼摸魚就怎麼摸魚,想怎麼划水就怎麼划水。
可是,在通往大樓地下室負一樓的那條走廊上,就明顯的感覺到不一樣了,這裡走廊牆壁上有着奇特的花紋,還密密麻麻貼了不少的黃紙符,有新有舊,旁邊的桌子上還有聖水,十字架,大蒜等等。
走廊上則是聚集了二十幾個人,也都是嚴陣以待!手裡面拿的都不是武器,而是各種法器!看這幫人精神煥發的樣子,估計有一隻蒼蠅飛過去都會被立即看到。
可以說這裡的人已經將能想到的驅魔辦法都整明白了,纔會顯得如此的中西合璧,土洋結合。
來到了這條走廊附近之後,方林巖和禿鷲兩人也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走廊下方似乎有着令人震怖的東西在潛伏着,雖然還沒有甦醒,還沒有爆發,卻已經令人心生恐懼。
還要強調一點的是,此前方林巖他們看到的哨兵之類的,都是本地的中國人,只有在這裡的二十幾個人當中,才發覺了六名身穿軍服,高鼻森目的洋人。
既然摸清了大致狀況之後,方林巖就帶着一干隊友直接摸了進去,在沒有驚動一樓走廊那羣人的情況下,順利進入到了大堂裡面。
此時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現了探索度的提示,現在是1%。
至於化骨龍嘛,就直接將之放生了,也不強迫他一起進來-——這也是化骨龍願意陪他們一起前來的根本原因,知道自己不會被叫去做炮灰,化骨龍纔會費心費力。
秉持着先易後難的順序,方林巖他們一行人開始探索瘋人院的地上部分,這裡之前兩人就已經聯手大致探索了一番,基本確定問題不大。
可以見到這裡的第一層房間裡面幾乎是沒人住,絕大部分都是空着的,這其中又分成了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房間還保持着建成的樣子,連牆上的白灰都沒刷,裡面堆了些雜物。
第二種情況是,房間裡面有板牀和鋼絲牀,但已經落了不少灰塵,曾經有人住過的痕跡。
很快的,大家一番勘察之後,就發覺了住過人的房間裡面有着共同點,牆壁上,地面上都有血跡。
方林巖他們在來到這裡之前,也是帶上一些來自於本世界當中的工具,比如先進的血痕發現儀,首先利用一種盧米諾噴液之類的在房間裡面疑似出事過的地方噴一噴。
然後用血痕發現儀一照,立即就能見到那附近只要沾染了血跡的地方,都會發出了明顯的藍紫色光芒。
哪怕是二十年前的陳舊血跡,或者說是經過了多次沖洗的現場都能有清晰的回饋。
正是在這種高科技的幫忙下,他們心中的寒意也是漸漸升騰了起來,可以從光芒的輪廓推理出,房間裡面牆壁上的血跡都是大片噴濺,觸目驚心,還在地面上積攢出來了一大灘一大灘的。
麥斯平時還選修過痕跡學,多走了幾個房間之後,就沉着臉給了結果:
“這牆壁上的血跡不是噴濺上去的,應該是裡面的人處於失控狀態,拼命用腦袋撞牆撞出來的.”
然後麥斯來到了一處牆壁前方,讓最矮的星意站到那裡:
“這個時代的人因爲營養不良的緣故,普遍身高就只有一米六左右,所以牆壁上的血跡多數時候就出現在離地一米五到一米五五的區間。”
接着麥斯示意星意躺下:
“當他們這樣激烈碰撞,導致自身失去意識之後,就會像星意那樣癱倒在地,此時額頭上的傷口依然血流不止,就在地板上留下大灘血跡,所以超過七成的房間當中,地板上的血跡都集中在這一區域。 ”
“好了,星意你可以站起來了。”
星意黑着臉,然後從地面上爬了起來道:
“下一次這種事不要叫我了!”
妹子還是很重視形象的,她本來以爲麥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幫忙呢,結果卻是扮演屍體這項很有前途的活兒真是把她氣得牙癢癢的。
不過,在經過了麥斯的分析之後,一干人都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
想想看吧,本來在這裡面的人還好好的,突然站起來就瘋狂撞牆,活生生的將自己撞死,鮮血四濺,這樣恐怖的事情哪怕是空間戰士也是會覺得毛骨悚然吧。
並且不難推斷出,事情發生的時間節點多半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裡雖然是瘋人院,卻也不是牢房,肯定做不到監獄那樣日夜巡查的,若是白天的話,相信裡面的人出現這種狀況那多半很快就會被制止的。
而單個房間出現這樣的情況還能用“嚴刑拷打”“自殺意外”等等情況來解釋,但是十幾個房間出現類似的情況.嘖嘖,這種事情那肯定不是巧合了。
若是在其餘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凶死了這麼多人,那肯定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但能被關進這裡面的,多半都是已經被家人拋棄,甚至無家可歸的瘋子,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所以才被輕易壓了下來。
(注: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精神分裂,抑鬱症的劃分,被送到瘋人院的,幾乎都是暴力型的精神病人,其家庭甚至左鄰右舍都已經飽受傷害和折磨,將之看作累贅,所以才說他們沒人在意死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