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劉老師乃是一位真正意義的好人,資助了多名學生,甚至將自己的拆遷款都拿了出來給貧困學生念大學,可以說是遠近聞名,都知道他是個好人。
方林巖聽說了之後,便直接去了學校,把丫丫的學雜費/住校費直接交到了畢業,然後又去學校的伙食團給她買了兩千塊錢的飯菜票,這東西只能在學校裡面的小賣部,伙食團用,所以給小丫頭還是很安全的。
話說也就是巴東縣這裡偏僻落後,纔會有飯票這玩意兒,在外面早就淘汰了。
最後方林巖帶着丫丫去了劉老師家,就說自己是孩子爸爸的好朋友,欠了他家一筆錢,丫丫家裡的情況現在很糟糕,而自己沒辦法在這裡久留,所以劉老師能不能幫忙孩子保管這筆錢?
劉老師本來就是個熱心人,對丫丫這個孩子也很是上心,一聽這件事之後,立即就很爽快的答應了。
方林巖在學校裡面辦事的時候,星意已經找了過來,直到出了校門以後,全程一言不發的她忽然對方林巖道:
「你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耗費了一個小時四十分鐘,而她對你此行的目的並沒有任何幫助,你覺得值得嗎?」
方林巖愣了愣,顯然也沒料到星意有此一問,然後就斬釘截鐵的道:「當然值得了。」
「第一,我既然答應了其父要好好照顧她,那就一定會說話算話,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第二,這樣的一個聰明懂事小姑娘,我能幫到她的話,也相當於是改變了她的人生和命運,這能讓我的念頭通達。」
星意聽了以後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然後道:
「你在忙這些的事情,我順便蒐集了一下消息,發覺這座縣城最近也不算太平,尤其是近半年來,可以說經常出現靈異事件,就是類似油炸強的那種。」
「並且這還僅限於縣城,若是在更偏僻人更少的鄉下,那麼受害者估計更多。」
「還有一項數據是,靈異事件開始出現有人員傷亡的情況,就是在一個多月之前,與深淵領主受重傷的時間點恰好能吻合得上。」
說到了這裡之後,星意拿出了一張地圖,然後上面已經出現了很多標記:
「我剛纔找到內部人士進行了調查,然後進行了標記,發覺了兩個關鍵點:謝家壩和牌坊街。」
「超過八成以上的相關靈異事件,都發生在了這兩個關鍵點直徑兩公里內,這其中,牌坊街就是向陽福利院火災以後重建的房屋的所在地,而謝家壩就不知道了,或許我們可以由此爲突破口來展開調查?」
方林巖沉吟了一下道:
「謝家壩?我記得馬仙孃家就在那裡呢,現在看起來,上一次去找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說謊了,嘴巴里面就沒有一句大實話,所以這一次你來請她喝杯罰酒吧!」
星意微微一笑道:
「請人喝罰酒啊?我喜歡!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我想你肯定願意聽。」方林巖立即眼前一亮道:
「哦?什麼好消息?」星意道:
「我五分鐘之前接到的消息,魔術師依然還呆在空間當中,然後開始優先收集自身需要的材料,叫做瑞典之心,乃是看樣子應該是爲了滿足神器器魂提出的要求。」
「而這也直接導致之前說好的一項用於封印的材料:金屬月蛛絲的交易作廢了。雙方本來約好是用三十七萬通用點購買七盎司,但是魔術師只肯出二十萬通用點,餘額用一件裝備抵扣,買家因此並不樂意。」
方林巖聽了之後頓時眼前一亮:
「這就是說,魔術師在採購的時候,已經先將自己的個人需求放到了深淵領主的需求之前?」
星意點點頭:
「沒錯,人心散了,不好帶了。」
「其實,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你想過沒有。」方林巖沉吟了一下道:
「你說。」星意道:
「你心裡面很忌憚魔術師,那是因爲是知道自己團隊的成員都離開了,並且很難藉助到教會的力量,但是......魔術師這邊打探到的消息,卻還停留在你們小隊在大肆採購,不停囤貨想要大幹一番上!」
「再說了,魔術師上一次與你也是正面交鋒過,並且還有隊友在身邊,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他大敗虧輸,被你打得狼狽而逃。你想想看,此時他的反應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魔術師同樣也是十分忌憚你!說不定他在空間當中故意停留,就是在等拿到你迴歸以後的情報再進入呢!畢竟對他來說,你纔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
聽到了星意的仔細分析,方林巖也是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
兩人一面聊一面前行,忽然就見到後面開了一輛車過來,乃是一輛半新舊的霸道,然後駕駛員下車後對着星意熱情的招呼道:
「鄧小姐,來來來,我送你們一程。」
方林岩心道肯定是星意之前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又在利用愛神的神術在搞事了,不過這駕駛員看起來挺有風度的,對着自己這個男伴居然也是笑臉相迎。
星意再三謙讓,這位稽查隊的許隊長也是堅持要送,於是便有了順風車可以坐了。等到了馬仙孃家所在的村子之後,方林巖在第一時間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爲這裡的人雖然還是在正常的行走,說話,但給人的感覺就是木訥而呆板,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會慢上一拍......怎麼說呢?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最爲貼切了。
那就是行屍走肉!
馬仙娘也沒有去別的地方,就在家裡面,只可惜她已經不認得方林巖,或者說是任何人了,直接躺在牀上,雙眼空洞的望向了房頂,臉上的顴骨高高的凸了出來,用骨瘦如柴來形容都十分貼切。
其嘴巴里面還不時念叨着一些晦澀難明的句子,表情也是在不停的變幻,嘴角偶爾會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
「她現在這個樣子多久了?」
星意對着旁邊侍候的一個男子道。這個男子有些拘謹的道:
「有一段時間了呢,再說了,不只是我媽這樣,隔壁生產隊的喬二奶,河對面的焦瞎子最近也都魔怔了呢。」
很顯然,喬二奶,焦瞎子和馬仙娘一樣都是同行,簡單的來說就是利用超自然力量行醫的......方林巖和星意兩人多問了幾句,發覺最後也沒問出什麼結果來。
這出師不利,方林巖和星意兩人也是有些沮喪,這時候旁邊的許隊長看了看天色後便道:
「天快黑了,咱們還是早點走吧,聽說最近這附近不大太平。」
方林巖被他這麼一說,突然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原來此時已經是屬於暮色降臨的時間點了,農村人在這個時候,通常都已經回家生火做飯,家家戶戶都是炊煙裊裊,與霧氣混合在一起,看起來還是頗有田園之樂的。
但是,這村子裡面卻還是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生火做飯的跡象,有一個詞就說得好,人煙人煙,有人的地方就有煙。可是眼下這個鬼樣子,整個村莊彷彿鬼蜮,又若一頭安靜而危險的巨獸趴伏着,連雞叫犬鳴聲都沒有,真是安靜得令人心悸。
若是普通人處於這種狀況下,肯定是有些膽戰心驚了,馬上就急着走路,方林巖卻是早就有着足夠的心理準備,想了想之後直接繞去了馬家的後廚,果然發覺竈膛裡面的灰燼都是冷的,旁邊的碗裡面有吃剩下來的食物,居然有切了
的生肉,削皮的生番薯等等。
方林巖接下來直接去了馬家隔壁,當然也是有些蠻橫的闖進去的,發覺這家吃得也是大同小異,見到了這狀況之後,星意道:
「他們吃生肉知道切片,吃生番薯還知道削皮,這足以說明還保有一定的理智,與我們說話對答的時候也是頗有條理,這應該是某種變種的異食癖了。」
方林巖想了想之後,便點了點頭,表示贊成星意的說法。
這時候,許隊長見到天色開始轉黑,再次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我們還是先走了吧。天黑透了的話,萬一車子熄火在路上怎麼辦?」方林巖笑了笑道:
「好。」
於是三人上車,開出了兩公里之後,坐在副駕駛上的方林巖忽然叫道:「停車,我要去路邊尿尿。」
許隊長一愣之後立即道:
「這裡不行,你看連路燈都沒有,下去很危險的。」
此時鄉下的道路,車速本來就慢,方林巖直接就打開了車門跳了下去,造成了既成事實之後才懶洋洋的道:
「怕什麼,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什麼鬼不鬼的,都是人嚇人!」
許隊長無奈之下,只好停車等人,方林巖也沒有鬧什麼幺蛾子,放完水之後繞到了駕駛室旁邊,掏出了一支菸,然後「咔嚓」一聲點亮了打火機對着火來了一口。
然後方林巖愜意的吐出了一口煙,對着許隊長揚了揚打火機:「哥們,要來一支不?」
打火機的火苗明明距離許隊長的臉還有三四十釐米遠,可是他卻整個人猛的朝着後方一仰,彷彿火燎眉毛一般!幅度極大!
見到了這一幕,方林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怎麼,嫌我這煙不好嗎?」
許隊長張了張嘴,卻發覺自己的聲音極其嘶啞乾澀:「沒.......沒有。」
方林巖「擦」的一聲再次打着了火機,在那一點跳躍的火焰照耀下,可以見到許隊長的臉容扭曲慘白,彷彿見到了什麼極度可怕的事物一般,本能的朝着後方瑟縮着。
見到了他的樣子,方林巖淡淡的道:
「狂犬病發作以後,有一大特徵就是恐水,在聽到了水聲或者見到了水以後,就會驚厥抽搐,莫名狂躁。」
「既然有恐水症,那麼就有恐火症,雖然在大自然當中並沒有這樣的病症,但是人爲的卻是有的。」
「比如之前馬仙娘所在的馬家莊,那些人不生火煮飯,就是因爲他們同樣也是得了恐火症,所以只能吃冷食,喝冷水,若我沒猜錯的話,其病因應該是中毒。讓一個村子都全部中毒的最方便方式,應該就是直接在水源裡面下毒了。」
「許隊長你也應該是在飲水裡面中招的吧?」
「什麼中.......中招?我不知道!」這位許隊長掙扎着道。這時候星意微微嘆了一口氣道:
「我當時去打探消息的時候, 完全是遵循隨機原則,怎麼一選就選到了中招的呢?」方林巖哈哈一笑道:
「其實這道理很簡單,說穿了一文不值,你選中了誰,就感染誰不就好了?要知道,你找這位許稽查隊長打探完消息以後,可是與之分開了一段時間的哦。」
「這麼長的時間當中,可以說做什麼都綽綽有餘了呢,同時還能給你以一種對方無孔不入的代價,我說得對吧?老怪物?」
方林巖最後說出來的「老怪物」三個字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因此那聲音遠遠的傳揚了出去,迴盪在了田野上。
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連串尖利詭異的笑聲,在黑暗的田野裡面飄蕩着,若是普通人聽了肯定要嚇得半死,但方林巖和星意都是什麼人啊?比這恐怖
的陣仗見太多了,只當沒有聽見。
緊接着,方林巖一把就抓住了許隊長,他五指若鉤,死死的掐住了許隊長的脖子不放,然後掏出了一丸藥就給許隊長強行吞了下去。
許隊長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要鼓了出來,瘋狂反抗,可是他的力量怎麼可能比得上方林巖,其行爲都完全是徒勞的?藥物一下肚之後,便感覺到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喉嚨裡面霍霍作響似要嘔吐。
沒過一會兒,許隊長就雙腿一蹬昏迷了過去,從其鼻孔裡面爬出來了好幾條似金頭大蜈蚣似的蟲子,還有着觸鬚一般的長腳,只是這些大蟲子一爬出人體之外,就紛紛抽搐而僵硬在了地上。
遠處那老怪物的尖笑聲頓時變成了憤怒的厲號:「不可能,你用的什麼藥?居然能麻痹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