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後,艾一戈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琢磨了一下,這事兒該怎麼跟律師說呢?或者說該怎麼跟警方說呢?
痛痛快快的承認自己的確罪行累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漫說艾一戈不可能真的去坐牢,而且他即便知道了在這個穿越大時代,靳可竹跟自己的確還沒認識,或者說至少穿越而來的靳可竹並不認識自己,他也依舊不可能把自己昨天的行爲視同爲“強姦”。這不是艾一戈做什麼心理上的詭辯,而是對於艾一戈而言,那僅僅是跟自己合法的女友的一次正常的交公糧之舉罷了,即便這次的公糧交的有些新鮮的花樣。沒聽說交公糧要交到監獄裡去的。
可是就算是抵死不認也得有個說法啊,總不能像香港電視劇裡的那些惡少一樣,恬不知恥的跟律師坦承一切,然後全都交給律師去擺平吧?最關鍵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律師解釋,人家要問他喝多了?他只能搖頭。問他嗑藥了,他還是隻能搖頭。問他是不是腦子壞了,難道他去跟人家律師說你們都他孃的是穿越貨,老子跟你說不清麼?
現在的艾一戈處於一個很尷尬的境地,誰曾想到自己一覺醒來,身邊所有人都穿越了啊?地球還是那個地球,中國也還是那個中國,可是但凡跟他有關的人和事,都穿越了。如此這般的跟律師說?律師的反應估計是到精神病院開張證明,證實艾一戈得了比抑鬱症還要嚴重的多的精神錯亂,然後倒是脫罪了,艾一戈也就完蛋了。不光如此,靳可竹也徹底完蛋了,誰來照顧她一生?
一想到昨天離開靳可竹家的時候,她那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樣子,艾一戈就不免心疼如攪,只覺得自己昨天爲什麼不先去找彭連卿興師問罪呢?如果多了一個這樣的程序的話,想必早就發現身邊的一切都不對勁了吧?
想了半天,艾一戈也沒能想出一個徹底解決這件事的辦法,爲今之計他也只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深埋在心底,誰也不告訴——主要是告訴誰,誰都會覺得他精神錯亂了,而且錯亂的還不輕呢!
那也只能無恥的拼死抵賴了,而且還要想辦法讓靳可竹撤銷報案,即便她堅持報案,公安局也立案偵察了,在檢察院這一場官司也不能輸。不光是爲了自己不能坐牢,而且是爲了證明自己對靳可竹的愛。
“可竹,我不能沒有你,同樣,你也不能沒有我。不管你是否堅持要報案,我都會一如既往,我要把你追回來,用行動告訴你,我是真正愛你的,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昨天只是一場誤會。”艾一戈仿若自言自語一般,終於下定了決心。
想想都是一筆糊塗賬,艾一戈給彭連卿撥了個電話:“你那兒有沒有律師的電話?我電話好像出問題了,居然找不到他的電話。”
彭連卿一頭霧水:“老艾,你攤上什麼事兒了?怎麼想起來找律師了?”
艾一戈苦笑連連,也知道躲不過去,就把剛纔警察的事情大致的跟彭連卿說了一遍。
“我靠,你還真玩兒霸王硬上弓啊!老大,我那只是隨便說說,那妞兒不會那麼貞烈吧?居然真的告你強姦?難道她不覺得跟了你就算是平步青雲了?哪怕不能做大房,給你當個三五年的二奶也好啊。就像是吳……”說到一半,就彷彿自察失言一般,趕緊打住,“呃……我什麼都沒說啊!我只是想不通那妞兒到底怎麼想的麼!”
艾一戈雖然聽出彭連卿的話裡有些不對頭的地方,比如他又一次提到了姓吳的人,跟樓上那個女孩子說的吳姐是不是同一個人呢?不過這會兒艾一戈也實在是沒心思管這個,也不方便問,否則這個穿越的事情又難以解釋了。也只能裝個糊塗,就好像沒聽到一般。
“你甭廢話了,趕緊的,朝天宮派出所,我現在就過去了。你讓律師早點兒到。”掛電話之前,似乎艾一戈有點兒不放心的說了一句:“你小子就別跟着了,看着你就煩。”
“煩個屁啊,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靳可竹的事兒跟我說清楚,我跟你丫沒完。你不說還就算了,你說了我還非跟着老劉一塊兒去不可。”顯然,他說的老劉就是艾一戈的律師了,看起來似乎他們跟這個姓劉的律師很熟的樣子,大概在穿越大時代裡,姓劉的律師也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吧。
從艾一戈的公司到朝天宮派出所也就是十分鐘的車程,稍微磨嘰了一會兒,艾一戈估摸着彭連卿和劉律師差不多也快到了,這纔出門,打了輛車到了朝天宮派出所。
他前腳進門,後頭就聽到彭連卿的大嗓門:“老艾,你等等我們!”
扭頭一看,一個怎麼看都有點兒邋遢的傢伙跟在彭連卿的身旁,看見艾一戈也只是懶洋洋的打了個招呼,然後迅速低順着眉眼很有點兒鬼祟的衝到艾一戈身邊:“你倒是越玩越大發了,這麼牛掰的事兒也敢幹?”聲音很低,說完還很猥瑣的一笑。
居然是劉天順這個混賬王八蛋,沒想到這小子也穿越了,居然還混成了個律師。老天真是不開眼,讓劉天順穿越了就算了,偏偏還是這副猥瑣的德行,阿瑪尼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也像是夫子廟的地攤貨一樣的傢伙,無論從哪一點上看,也不像個律師麼。
在這個世界還未穿越之前,劉天順是艾一戈的大學同學,同樣學金融的,畢業後直接成爲了閒散人員,加入了股市大軍,七搞八搞還給這傢伙走了狗屎運混進了大戶室,人模狗樣的買了阿瑪尼的西裝套着,卻總讓人覺得這小子是外來民工。實在是想不到他在穿越之後居然成了個律師。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幹什麼了?我自己都迷糊着呢!”艾一戈嘴裡雖然是絕對的不承認,但是心裡倒是覺得這事兒好辦多了,原本劉天順和彭連卿跟自己就是鐵瓷,就算是告訴他們自己一時糊塗幹了點兒不該乾的事情,他們也絕對是不遺餘力的站在自己這邊。倒是省掉了兜圈子的麻煩,實在不行就破釜沉舟說自己昨天精蟲上腦幹了件荒唐之舉唄。
“得,咱還是進去聽警察說吧,你小子別怪我鐵面無私站在公檢法一頭啊!”劉天順擠眉弄眼的威脅艾一戈,艾一戈無奈的搖搖頭,果然,這小子就算是披上律師的虎皮,丫也依舊是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