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孩都很高興,都圍坐到炕上聊天。他們在這裡沒什麼親戚走動所以不需要去拜年,李氏那邊早已說好不去了的,而傅權山……
“老爺,要不要去他二叔家看看?”王氏猶豫道。
其實昨天就應該這樣說的,只是王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把傅權山那家人叫過來團年,到時候肯定會有齲齒,這個年過的還有什麼意思。所以她也就沒提。
“大郎帶着二郎去看看吧!”傅權澤低頭想了想,問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你們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嗎?”
衆人搖頭。當時巴不得跟他們撇乾淨呢!哪會去問他們住的地方。
“算了,不知道就別去了,”王氏道。
“就是,本來就應該他們先過來的,阿爹可是老大,”傅瑤小聲嘀咕。“再說上次不是說過兩家從此後各不相干的嗎?現在去了他們還以爲咱們上趕着巴結呢!”
“就你精怪,”傅權澤無奈的看了小女兒一眼。
傅瑤吐吐舌頭,這個話題略過不提。
臨到晌午的時候劉百戶的兒子專門過來了一趟,是給傅琇拜年的。
本朝對先生很是尊重,講究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雖然傅琇的身份低下,但劉二郎一點沒有輕視,反而極其尊重他。
那劉二郎跟文德差不多大,人長得很敦實,來到他們這邊,開始還臉紅。不過等吃上了零食,又和文德說到一塊兒去了,就自在多了。
王氏要留着他吃飯,劉二郎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了,他覺得這個傅先生家裡雖然很小,但是看起來很好看。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覺得吧,在這裡呆着很是舒服。
這也歸功於王氏和傅瑤,王氏以前是當家主母,別看她做起農活來是一把好手,在品味方面也是遊刃有餘的,比起那些世家夫人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這屋裡收拾的簡單大氣,還帶着些風雅的韻味。
傅瑤用那種便宜的白紙把窗子上面都給糊了一層,這樣看起來亮堂多了。多餘的白紙她就畫了一副山水畫,擺在了炕頭那邊,牆上還有幾張蒼勁有力的毛筆字。劉二郎認識,那是他先生的筆記。
劉二郎家裡,除開他是跟着傅琇學了幾個字以外,別人都是粗人,家裡也就是那樣。當劉二郎知道不僅文德識字,就連傅瑤和莎莎都識字的時候就更覺得傅家了不起了。
文德和劉二郎玩在一起,劉二郎問文德,“那你會不會畫那個?”他指着那個山水畫。
文德撓了撓腦袋:“我學了一些,不過還沒有學成,簡單的可以,等過幾年,我就能畫了。不過我姑姑可厲害了,她不僅會畫山水畫,還會畫好看的花呢!就是現在我們沒有顏料,只能畫黑白兩色的。”
劉二郎更是崇拜的看着傅瑤,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居然這麼厲害。
倒是把傅瑤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別聽文德瞎說,我那就是一般。”作爲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這些可是基本啊!幸虧是在瓊州這裡,要是在京城,她這兩手真是不夠看。
劉二郎在稱呼問題上糾結了半天,最後乾脆略過,直接問道:“我娘也想要好的花樣子呢,您能不能給我畫幾個?”
文德不幹了,“我叫姑姑,你也應該叫姑姑。”
劉二郎摸了摸腦袋,對着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他真的叫不出口啊!
“行,我這裡現在有幾個,你先拿回去,看看你娘喜歡哪個。”傅瑤給他解圍,順便瞪了文德一眼。
劉二郎靦腆的一笑,衝着傅瑤恭敬的鞠了一躬。惹得文德哈哈大笑,讓他更不好意思了。
等他們玩夠了,回去的時候,王氏又裝了好些自家做的吃食給劉二郎帶回去。現在家裡好過了許多,這些吃食對他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不用了,拿回去了我娘會說我的,”劉二郎連連推辭,他可不想又吃又拿的,對丟人啊!
王氏好笑道:“有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我們自己做的一些茶葉蛋、辣白菜之類的,不貴,就是比較精緻。別家沒有賣的,我才讓你帶回去的。沒事的,你就說我硬要給你的,你娘就不會說你了。”
劉二郎怎麼能有王氏會說,三兩下就被說動了,拎着東西回去了。
“阿孃,我發現咱們自從擺攤後,您的口才越來越好了,以後忽悠客人的事情都交給您了。”傅瑤揚着脖子道。
“你這孩子,有這麼說母親的嗎?”王氏好笑的胡亂摸摸她的頭髮,將她的頭髮弄成了雞窩頭,這才滿意的進了廚房繼續忙碌。
傅瑤正在鬱悶,後面突然傳來了文德誇張的笑,“哈哈哈!咱們家又多了個雞窩了,嘻嘻!”
傅瑤猛地轉身,眼睛正好對上了文德大張的嘴巴,她立刻惡狠狠的一瞪,文德的嘴就維持在大張的狀態。傅瑤趁勢將手裡留着的一整個茶葉蛋放進了他嘴裡,連殼在一起。又迅速在他頭上一陣亂摸,將他的頭也弄成了雞窩樣。
這才滿意的跟隨着王氏的足跡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