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直覺,吳道一直覺得康雅茹的家庭狀況可能有問題。
學校方面畢竟爲人師表,故意誣陷康雅茹父親人品情況的事情不太可能發生。
或許康雅茹並不像對外界傳達的那樣的活潑開朗,她的心理問題有可能一直被忽視,直到死亡都沒能浮出水面。
“康家好像日子過得並不富裕,有沒有可能康父又想敲詐一筆?”鄒戀雅懷疑道。
江流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這只是一方面,殺人兇手應該不是他,兇手一直用微信對受害者施加壓力,並且還懂得隱藏地址,康父年紀過大,且又只是個攤販,知識結構方面不匹配。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郭叛打來了電話。
他和秦冉冉負責調查魏小軍在大學時候的情況,有了一些反饋。
電話裡,郭叛介紹說,魏小軍的生活作風很有問題,有過同時交往幾個女生的情況,並且經常對同學炫耀自己的女性人緣。
“這或許是個人品德問題,年輕氣盛,喜歡漂亮女生也正常。”吳道回答道,即刻收到了鄒戀雅的一個白眼。
“這是渣男啊!等錢哥!”秦冉冉在電話裡大罵,“他經常會藉着暖男的人設接觸女生,關懷備至,等到與女生髮生關係後,就直接甩掉,他還炫耀說自己最牛的時候是在高二……”
這個時間點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我倒是聽說過高二的時候他同時跟方怡茗和何萱萱交往過,兩個人前幾還爲了當年的事兒大打出手呢!”鄒戀雅接話道。
“他說自己最討厭那種特別單純特別認死理的女生,就像逮住救命稻草似得,完全不撒手,到頭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簡直是萬能強力膠!”秦冉冉停頓了下,接着說,“這話是他的室友轉述給我們的,我們覺得意有所指,但不敢確定方向有沒有錯。”
“你們是猜魏小軍也和康雅茹交往過?”吳道直接捅破了窗戶紙。
郭叛說道,“是的,按照那種渣男的個性,這種事兒很有可能發生,當然也不排除說他只是爲了吹牛賣弄,所以我們需要進一步的證據來支持這種說法,一旦成立了,或許他被殺的原因也就找到了。”
“魏小軍的家屬現在怎麼樣?”江流忽然問道。
“家屬在認領了屍體之後就準備返城了,想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郭叛回答道。
“好,那我們稍後再聯絡。”江流說完掛斷了電話。
跟着他把電話打到了根號那裡,希望能調看當年康雅茹的屍檢報告。
根號翻閱了記錄,發現當時康雅茹只做了死亡鑑定,家屬拒絕了屍檢,擔心會破壞死者的容貌。
這樣一來,康雅茹生前是否與男性有過密切關係,一時之間無從判定。
吳道喊來了馮媛,因爲事情有點兒敏感,他問的比較委婉,然而馮媛從來都沒聽過他們倆在一起過,平時康雅茹跟賈博的互動遠遠超過魏小軍,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過,那這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
馮媛說起康雅茹有寫日記的習慣,她曾經在寢室裡見到過。
可李木卻反饋說物證裡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日記本,他們起初的調查方向也是想要弄清康雅茹自殺的動機的,不論是她的寢室還是家裡,都沒有發現日記。
看來日記裡一定是記錄了重要線索,所以纔會‘被遺失’的。
“康雅茹的爸爸有很大的嫌疑。”沉默了一會兒,江流開口說道,“從毀掉日記這件事兒來說,或許日記裡有讓他覺得不利的事情,日記丟失他是直接獲利人,具備作案條件,死者的遺物都是由他經手的,學校方面也反應他帶走了死者的所有物品。”
“那個康雅茹還有個弟弟,你瞭解他的情況嗎?”吳道看向李木。
“康雅茹的弟弟將康亞軍,比康雅茹小三歲,當年康雅茹出事兒的時候,他的父母全程都帶着他,那孩子很奇怪,一直都不掉眼淚,也不哭,坐在一邊自己玩,但當時他年紀也不大,我們都以爲這孩子是嚇傻了。”李木對這一幕印象很深刻,“不過後來案件結束了,我們也就沒有繼續追蹤他的情況了。”
吳道點點頭,若有所思,“康父那裡或許很難撬開嘴巴,孩子的心性思維都稍微單純一些,或許容易獲得一些信息。”
江流也同意把康亞軍作爲一個突破口。
經過調查,康亞軍中考失敗,沒有高中入取他,他本人也不喜歡唸書,所以選擇在一家網吧當網管,根本就沒有康父反應的抑鬱情況。
吳道和鄒戀雅來到了康亞軍呆着的網吧,他正在前臺忙碌着。
康亞軍停下手裡的工作,看了一眼鄒戀雅。
“美女,上網要出示身份證,是會員嗎?”
他調侃的語氣有點兒與他的年紀不符,看得出出入社會時間比較久了。
吳道輕聲咳嗽了下,“有包間嗎?”
康亞軍打量了下他,“你和美女一起的呀?有,哥。”
開好了包間之後,吳道以要零食的名義喊來了康亞軍。
鄒戀雅順勢關上了門。
康亞軍的反應很快,“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老闆不在,有事兒我做不了主。”
“不找你們老闆,我們就找你!”吳道拿出了證件展示給他看。
康亞軍緊張起來,“我沒犯事兒,我們這也是正經網吧。”
鄒戀雅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是想了解下你的姐姐康雅茹。”
康亞軍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有點兒不耐煩,“死都死了,怎麼還那麼多人來問啊,煩不煩,總給人添麻煩。”
聽出了他話裡有話,吳道追問,“還有誰來打聽過?”
“誰?記者唄!死了還成了名人了,我這姐可真厲害啊!”康亞軍調侃,絲毫沒有難過的意思。
“她死了,你似乎不難過?”吳道觀察着他的表情,“或許我這麼問不太禮貌,但你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樣子。”
康亞軍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點燃了一支,“人都會死,我媽不也死了,早晚有那麼一天,誰都逃不過,只不過她早了點兒而已,但未必就不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