碭村發生特大刑事案件的事情,很快就被輿論獲知了。
一時之間各種坊間傳聞遍佈,更有甚者把這些和一些巫術的祭祀活動聯想在了一起,搞得人心惶惶。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郭叛把報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
根號處於放空狀態,大多數時候只有屍體和鮮血才能讓他興奮,雖然這麼評價有點兒變態,但他的工作激情確實都來自於那些死者,幫他們開口說話,洗刷冤屈。
吳道在轉筆,表情淡定,腦子裡卻在飛快的尋找其他的突破口。
江流被叫去省廳開會纔回來,難得見到他一身警服的着裝。
見他進門,吳道迎上去,“會開的怎麼樣?”
江流摘下帽子,“省廳壓力也很大,限我們十天內破案。”
“十天。”郭叛瞪大眼,“老子就算不眠不休,但去哪兒找犯人啊!”
江流拿起茶杯嘆了口氣,“這次的影響非常惡劣,而且有人在肆意散步謠言,許多羣衆夜晚都不敢出門,都擔心自己就是下一個被害者,你們外圍調查都有什麼新的進展嗎?”
郭叛第一個發言,“李向偉那孫子出去了就開始浪了,什麼酒吧,高爾夫球場,洗浴按摩的地方去了一大堆,其他的反常舉動倒是沒見到什麼。”
根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郭叛的身後,嚇了他一跳,“銀行那邊的記錄最後一筆取現的時間是在周紅霞遇害的第二個星期,是在濱海路的建行營業廳,監控錄像拍攝到了一個黑衣女子,戴着墨鏡。”
“女的?”郭叛張大嘴巴,靠他的邏輯思維能力八成又想歪了。
“死者雖然感情糾葛比較多,但未必一定是男的殺的,我們還是不要有性別判斷的好。”吳道解釋道,“不過那麼厚重的棺槨,想要行兇在處理屍體,確實不太像一個女人力所能及的,或許存在幫兇共同犯案。”
“沒錯,我們應該考慮多種可能性。”江流肯定道。
嘟嘟。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吳道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陌生號碼,有些疑惑,“喂?”
“你好,請問是吳道嗎?”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是誰?”吳道機警起來。
“我……我有情況……”
沒等她說完,吳道趕緊按下免提,招呼大家來聽。
“我……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女聲有些輕微的顫抖。
吳道湊近了一些,“這方面你可以放心,如果你真的處於危險當中,我們可以申請線人保護,負責你的安全。”
“我……我是李向偉的妻子……”
怎麼會?!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吳道反問,“你說你是李向偉的妻子徐悅,可他顯示在五年前就已經喪偶了,你怎麼證明你是他的妻子?”
“我……”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說,“我有些他的把柄,但我這裡不方便說,我要求到外省見面,地址我晚些發給你,來不來……你自己決定吧。”
女人說完掛斷了電話。
“死而復生,有趣。”根號有了精神。
江流沉思了一會兒,“這個電話很蹊蹺,她如果沒有死,僞裝了那麼多年,爲什麼這個時候跳出來。”
郭叛站起身,“我去找人查下通訊地點。”
吳道收起手機,打斷他,“不用了,她的聲音是利用了變音軟件特殊處理過的,電話也是網絡撥號,一定都進行過處理,調查這些沒有意義。”
郭叛重新坐好,“那你怎麼想的?還真打算爲了這麼個不知道是不是惡作劇的電話去一趟外地?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根號,搞一張徐悅的照片給我,謝啦!”吳道拿起外套的同時,短信響起,“地址收到了,我去會會她,其他的拜託你們了。”
“等下,我跟你一起去。”江流追了出去。
辦公室內,只有郭叛和根號大眼瞪着小眼。
“他們這都把我的話忽略的這麼徹底嗎?”郭叛攤手,詢問根號。
根號拿出一個小型的人體模型,用筆戳了戳模型的腦袋,“你的這裡構造和他們不太一樣兒,等以後有機會幫你驗屍的時候,我會幫你好好分析一下。”
郭叛拿起書本丟他,“我去你大爺的!”
次日下午,江流和吳道趕到了徐悅的指定地點。
在一家四星級賓館的305房間,他們展開了交談。
徐悅一身灰色的衣服,戴着厚厚的棉布口罩,全程都是低着頭,眼神閃爍不定。
這一反常舉動讓吳道有些不解,恰好這時候根號的信息傳來,吳道點開圖片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眉眼和眼前的這個女人極爲相似,可以肯定她們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江流看向吳道,吳道給了他一個確認的眼神。
“你們不用懷疑,我真的是徐悅本人。”
吳道開玩笑,“你倒是懂的挺多,把警方約到外省再配合調查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
徐悅摳着手指有點兒緊張,“我看了一些法制節目,有些這樣的案例……我不是耍你們玩的……我要舉報李向偉。”
“你舉報他什麼?”江流問道。
徐悅吞吞吐吐了半天,踟躕的揭開了口罩,“他想弄死我,我舉報他謀殺。”
吳道和江流看着徐悅的臉大吃一驚,和照片上膚白貌美判若兩人的是,她的顴骨下方縱橫着兩道傷疤,十分的猙獰、可怖。
“事情是五年前發生的,周紅霞和他一直是不正當關係,有段時間,周紅霞說懷孕了,李向偉以爲自己要有兒子了就想和我離婚,我弟弟才幫他頂包沒多久,我當然不同意,他就打我,還罵我是不會下蛋的雞,可檢查報告出來了,他纔是不會生的那一個,那女的揹着他,拿着他給的錢偷人。”徐悅越說越激動,“他說給那女的一筆錢和那女的斷了,但我不信,每次他都解釋不了幾句就又動手……”
吳道拿出紙巾遞給徐悅,“你爲什麼不去告他家暴呢?”
“告他?”徐悅挺住擦淚的動作,“他在z市這麼久都沒人動他,一定是有保護傘呢,我一個家庭婦女哪告的倒他啊,我心想趁着還年輕,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就好聚好散吧,可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女的偷人的刺激,疑神疑鬼的盯着我,還怕我把他不能生的事兒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