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只把案件調查的重點放在吳雨辰一個人身上!”胡玉言的眼神很犀利,有種脅迫威逼的意味,令坐在旁邊的助手王濤和法醫何玉華都有些膽寒,在審訊室裡和嫌犯面對面時,他都未曾動用過這樣的氣勢。
“你和邱明提供的線索固然很重要,但是案件的走向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局長張濤把一張報紙直接遞給了胡玉言。
報紙頭條標題赫然登着,“明耀偉業房地產公司涉嫌偷工減料和多起商業賄賂,現在公司高層已被警方控制”。
“這是?”
“死者華耀明父親的房地產公司突然遭到了查封,現在各種流言滿天飛,前幾天說華耀明是被情殺,仇殺的。現在有媒體在說,華明耀的死可能是遭到他父親競爭對手的暗殺。”
“簡直是胡說八道,這個案件根本沒有這麼簡單!不過這個時候,華耀明的父親被查,確實很蹊蹺,但是,這和我們偵破人命案沒有聯繫啊。”
“現在案件轉到省裡的經偵處去主辦了,省局給我們市局刑警隊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找到吳雨辰的屍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說什麼都白費。”
“張局,我再說一遍,吳雨辰並不是這起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她背後還有其他人。吳雨辰在多家超市打過散工,還爲很多孩子做過家教!不過最近倒是很奇怪,她突然辭去了超市導購員和家教的工作,又在外邊租了房子。她這段期間在幹什麼,無人知曉!吳雨辰的出租屋裡,連一處指紋都沒有。肯定是被某人擦拭過,說明這間出租房裡,不只住了她一個人。”
“可是誰能證明?還不是要一一排查!而且我覺得,如果真是有人想混淆視聽,我覺得兇手就沒有必要在吳雨辰的房間裡留下那瓶氰化鉀。如果不是有那瓶氰化鉀,我們根本無法確定氰化鉀到底是誰拿走的,校方恐怕也不會這麼快承認氰化鉀丟失的事,那樣的話一切都還是懸案。”張濤把胡玉言的問題,又推回給了他。
張濤的分析讓胡玉言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張濤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有人清理過吳雨辰租住的房間,卻故意留下了氰化鉀,這很明顯是有用意的,但是到底是何用意,他還拿捏不準,他覺得恐怕是想讓
衆人把嫌疑都推到吳雨辰身上,又或者是偷走氰化鉀的人根本不是吳雨辰,而是他人故意陷害她的,案件被攪得更渾濁了。
胡玉言想到,也許這就是兇手留下氰化鉀的目的,因爲案件瞬間又出現了很多可能性,讓警方的工作量陡然增加,他突然覺得站在陰影中的對手無比強大,他佈局縝密,擁有神一般的智慧,“吳雨辰最近的行蹤我們正在追查,但是邱老提供的線索,我覺得也應該考慮!這個吳雨辰和邊曉聲之間的關係,也應該考慮到調查的內容中去。”
“可是,邱明的假設都沒有任何的根據,而且邏輯十分複雜、混亂。誰能證明六年前的大火和邊曉聲有關係?誰又能證明邊曉聲和吳雨辰的關係密切,就憑兩個人曾經在一個教室裡上過課嗎?再說,邊曉聲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報奪愛之恨?簡直是荒唐!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邊曉聲和這起案件有關。再說胡悅你審問過了吧?”
胡玉言鬱悶地點了點頭,“從她下飛機後就提請協助調查了。”
“結果呢?”
“胡悅說自己和華耀明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是他自己在一廂情願。自己也從來沒答應做過他的女朋友。”王濤在一旁說道,審問胡悅的事情是他負責的。
“這個女孩的說辭滴水不漏!沒有任何的破綻!”胡玉言回憶起了小時候的胡悅,覺得這個女孩的可怕之處就是在於她深不可測的城府。
“這件事,技術監督局的胡局長已經過問過了,說爲什麼無端調查自己的女兒!”
“技術監督局?”胡玉言此時的心裡又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所以,這麼偏遠的旁證和臆斷,貿然審問一個大學生,極容易造成不好的影響。你們可以去了解情況,但是審問的事一定要慎重,因爲如果把某人叫到警局來審問是需要證據的,否則就極其容易惹麻煩。說一千道一萬!爲今之計,還是要先找到吳雨辰才行。”
“張局,說句實話,我認爲吳雨辰很可能現在已經遭遇到了不測。”
“警察不能只靠直覺辦案!”張濤的眼神裡露出了一絲責備的目光,“而且你應該不應該考慮一下這種可能性?吳雨辰和華耀明會不會存在某種不
正常的男女關係呢?有沒有這種可能呢?華耀明可是個地道的花花公子,搞定這麼個女孩恐怕不是難事。”
胡玉言低頭沉思,理論上確實有這種可能性,“這個我也正在查,不過,在華耀明的QQ空間裡我們發現了他搞過的所有女人的照片,都是裸照,其中沒有發現吳雨辰的照片。而且,我個人覺得吳雨辰的相貌也不足以進入他的法眼。”
張濤鬆了一口氣,“好在近期限期破案的限令解除了,又是經偵處負責主要部分,我們當下配合就是了。小胡,有件事我一直沒有關心,你要結婚了是不是?”
胡玉言見局長轉變了話題,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這和調查案件沒有關係。”
“胡說,我聽說兩家人訂婚,都因爲你工作的事,推遲了兩次!哪有這樣待人家的!你讓人家家人怎麼看?三十好幾的人了,結婚也是一件大事,你積攢的假期也不少了吧,不行就歇兩天,好好準備一下婚事。尋找吳雨辰的事,讓這個偵察兵負責就是了。”說完,張濤笑着指了指旁邊的王濤。
王濤吐了吐舌頭,何玉華的臉上此時也洋溢着笑容。
一想到自己的新娘,胡玉言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但他嘴上還是說,“不用!”
“不用什麼?你還真讓你媳婦回來找我來告狀啊,我告訴你,婚必須如期結,我可沒給你安排工作。聽說你怕突然來事,怕婚禮臨時改期,連婚禮都不辦了!我真不知道你未婚妻是怎麼容忍你的!”
何玉華打趣道:“不是厚道人,也不能死心塌地跟着他這樣的!”
四個人在局長辦公室裡笑了起來,但笑聲背後,胡玉言心裡卻沉沉的,從認識邊曉聲那天起,再加上邱明的講述,好像在他周圍發生的所有案件都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籠罩着,任何調查的觸角只要伸向邊曉聲的,這股力量都會將其神奇的化解,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呢?
也許真該找個算命的問問纔是!胡玉言腦袋裡閃過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後,但很快他又想起了自己美麗的新娘,想到自己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心裡的侷促不安,且又甜蜜無比。
在胡玉言的心裡,無論案件還是婚姻都是這種感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