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撇了撇嘴:“你們不想做,難道還有人能逼着你們做不成?”
“正是被逼無奈!我拜師入門的時候,需要先對着祖師爺的法像立誓,必按照祖師爺的吩咐,全力護持金胎啓智轉生。這誓便是一個心魔,若是不應,麻煩就大了。”濮陽海嘆氣道,“我宗自珍賀祖師以降,每任弟子入師之前,都必須在師父的監護之下,立下這心魔大誓,這是惠果祖師的安排,務要使四脈金剛能夠在千年以降依然保證服衆於他的計劃!”
雍博文無語半晌,方纔憋出三個字兒來,“真兇殘!”
濮陽海笑了笑,對於雍大師這有詆譭自家祖嫌疑的評價只當沒聽到,繼續道:“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已經可以確認,青龍金胎的轉世身份,但是轉世金胎已經被寧不奇留下後手給破壞掉了,既然沒有轉世金胎需要護持,那我也就無事一身輕,再不用糾纏在這上面了。”
“那你當時爲什麼不提出這個,至少讓古陽定、小野三堂和那四個老和尚知道這件事情,我這邊不就真正一了百了了嗎?”雍博文小心眼地表示不滿。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又怎麼知道其他三派金剛是怎麼想的?萬一他們很死心眼地認爲這上千年的計劃不應該虎頭蛇尾的結束,非得跟你拼個你死我活怎麼辦?”濮陽海一攤手,“我也沒有義務幫他們解決心魔不是?好啦,現在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了,我們早些解決,可以進行別的話題。”
雍博文不覺得自己跟這個大日金剛有什麼別的話題好聊,也沒心情陪他閒聊不是,便道:“你都知道時輪轉劫什麼事情?你怎麼知道我想知道時輪轉劫的消息?”
“先說時輪轉劫吧!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青龍寺傳承分明密兩派,我們四大金剛就是惠果祖師的明傳弟子,而時輪轉劫卻是祖師的密傳弟子,他們纔是真正掌握青龍金胎奧秘的流派,如果說有誰真的不甘心這個千年計劃就這樣虎頭蛇尾結束的話,那肯定是他們!”濮陽海神色間有些猶豫,似乎對於出賣同門還不是那麼果決,但他很快就重新堅定起來,繼續往下說:“本來這密傳一支應該是在中土之中隱密流傳的,與明傳弟子相互扶持呼應。但當年中土佛道爭執不斷,滅佛時有發生,這密傳一支在中土傳承難以爲繼,不得不遠走西域以躲避中土王朝勢力,謀求新的發展。可現實卻是,其是西域伊斯蘭勢大,他們在西域也無法立足,只得掉頭前往藏域,意圖投奔藏密。藏密與中土密宗雖然都是密教,但卻有本質不同。中土密宗多受禪宗及道家各流派影響,而藏密卻承的卻是印度孟加拉一帶的傳承,相比中密的正大光明,藏密詭邪殘暴,論道千差萬別。那密傳弟子一支進了藏域,雖然想投靠藏密,卻不被接納,反而屢遭排擠。一路逃到此處,實在是已經沒有能力翻越喜馬拉雅山脈繼續逃的密傳弟子爲了生存下去,多研藏密流派法術,最終與藏密中最極端的時輪宗合流,號時輪轉劫,目標便是末法時代,揮地獄大軍,傾滅凡世,建立地上佛國!而這個目標,與當初惠果祖師所進行的十世轉生,似乎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雍博文打斷了濮陽海:“這些歷史知道我都已經知道了,說點別的,比如他們現在的總部在什麼地方?裝備怎麼樣,戰鬥力怎麼樣?如果我這邊先發致人想把他們徹底消滅幹掉的話,得動援多大的力量,現在有沒有這個能力?”
雖然與三師叔祖說的有些出入,而且也多了些許內容,但這些都不是雍博文感興趣的,他可不想了解時輪轉劫的發展史,也沒有做學問的想法,唯一想知道的不過是這個時輪轉劫的需實,如果真要開戰的話,自己是不是能拼得過這個身軀隱藏在重重迷霧當中,僅露出觸手在世間攪起無數風雨的龐然大物。
“不要急,凡事都得從頭理順,結合前因後果,才能講得清楚嘛。”濮陽海輕輕敲了敲桌子,見雍大天師一臉猴急,笑道:“咱們也講了這麼長時間了,你這做主人的,怎麼連杯茶都不給上,也未免太失禮了吧。”
你本來也不是做爲客人進來的吧!
雍博文腹誹一句,按了桌下的呼叫鈴。
審訊室的門立刻打開,呼啦啦衝進一票荷槍實彈的作戰法師,卻是樑婷婷不放心雍博文單獨面對濮陽海,特意在門外留了一隊人馬隨時接應,此時聽到鈴響,還以爲裡面鬧番開片,大天師是在叫援兵呢,立刻毫不猶豫地衝了進來。
“都放下槍,幹什麼呢,這是!”雍博文被這陣勢嚇了一跳,生怕這些傢伙一激動再扣了扳擊,先說能不能當場把濮陽海擊斃的問題,只瞧他們排列的密集程度,只怕一開槍,連自己這個大天師都得給一勺燴了。
領隊的作戰法師見雍博文和濮陽海依舊好端端的坐在桌子兩端,立刻便意識到自己這些人反應過激了,弄不好還打擾了大天師的好事兒,立刻誠惶誠恐地呼喝着手下放槍,然後才走到雍博文面前,道:“大天師,我們是奉樑主任的命令來保護你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說着話,還很面帶殺氣地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濮陽海,大約是對客串一下行刑逼供的劊子手很有興趣。
“沒什麼事情,都下去。”雍博文捂着腦門連連搖頭,總算還記得濮陽海的要求,“對了,安排人泡壺茶,拿套茶具過來。”
“不,不,我說喝茶只是打個比方,不是真要喝茶,我其實很討厭茶的苦味!”濮陽海說了這麼一句,在雍博文臉色開始發黑前,立刻要接上一句,“要喝的話,也不喝花,正好來人了,下去給我買瓶可口可樂上來吧,要大瓶冰鎮的!再給我來點凍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