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希拉里斯後,雍博文便把小虎妖萊絲自公司網站上帶了出來,一時無處安置,便想起一直在乖乖上學的巖裡麻央來。
這位巖裡家的大小姐自打來到中國上學以後,似乎忘記了當初倉皇逃離日本時發下的誓言,每日規規矩矩的按時到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又善於團結同學,積極參加學校各種活動,還有相當強的組織能力,打起架來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成了老師心目的好學生,同學眼裡大姐大。巖裡大小姐如此讓人省心,倒是令雍博文心下甚慰,想來當初她在日本又是喊着要重組社團,又是叫着殺光敵人,只不過是初遭滅門之後的噬心之痛作用罷了,如果遠離故鄉,情緒漸漸穩定,也清楚那破家滅門的敵人之強大,也就熄了那份心思。
就雍博文而言,自然也是不希望巖裡麻央搞什麼報仇的。
一來真言宗勢力強大,如今的當家人小野正堂身份神秘且有點變態,絕不是巖裡麻央這個小小的陰陽兵能對付得了的;二來金花會販毒綁架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巖裡家破家滅門也稱得上是報應不爽,能留下巖裡麻央這個根苗,還得託他雍大天師的福。
最初雍博文還多少關注着巖裡麻央,提防她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但見她如此聽話,自己身上事情又多,也就忘到了腦後。
如今無處安置萊絲,倒是想起了巖裡麻央。小虎妖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個相當危險的角色,雖然有父親的囑咐不敢輕易惹事兒,但畢竟野性未馴,萬一不爽起來可容易惹大麻煩。而巖裡麻央做爲陰陽兵,卻是不懼這個小虎妖,又有五十鈴嘉兵衛這大殺手在旁,想來能看得周全。
雍博文便帶着萊絲直接奔了五十鈴嘉兵衛的住處。
到得樓下,正見五十鈴嘉兵衛沿路慢慢向門口走去。
這位當日叱詫日本黑道的金牌殺手穿着大背心大褲衩,腳上趿拉着拖鞋,手裡提着菜籃子,走在路上,與路邊的納涼休閒的老頭老太笑呵呵打着招呼,看起來與尋常居家大叔簡直毫無異處,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外來的日本殺手。
遠遠見到雍博文,五十鈴嘉兵衛緊跑兩步,到得近前,立正低頭鞠躬,“老闆,您來了!”這舉止間才透出點日本人的味道,正常中國人哪會在平時打招呼又鞠躬又點頭的。
“這是去買菜了?買的什麼?”
雍博文伸着脖子往菜籃子裡看,有肉有魚有青菜有豆腐,倒是相當豐盛,一時心中懷疑,難不成這位提刀砍的高手,做起菜來也是高手?
“這些都是你做?”
五十鈴嘉兵衛的臉上便透出一絲難得的忸怩之然,“鄙人是不會作菜的,這是真野子要做的,她的漢語說得還不是很利索,所以讓我去買菜。”
“小淵真野子也住你這兒了?”
雍博文上下打量着五十鈴嘉兵衛,一臉八卦之色。
“我記得當初好像是讓你給她安排單獨住處了,你這傢伙不是假公濟私吧。”
“沒有,沒有,是真野子提出來想住我這裡的。她初來乍到,不懂漢語,一個人生活很困難。”五十鈴嘉兵衛支支吾吾地道,“而我這裡地方挺寬敞的,麻央也很喜歡她……”
“明白,明白,人家因爲我們才流落到這裡,得好好照顧纔是。”雍博文體諒地拍了拍五十鈴嘉兵衛的肩膀,“既然都喜歡就住着吧。要是覺得不方便,或是怕別人說閒話,改天去婚姻登記處領個證吧,住一張牀上也正大光明。”
“我,我們沒有住一張牀上,每個都有房間,有房間。”五十鈴嘉兵衛臉紅脖子粗的解釋。
“好啦,我理解,我理解。”雍博文笑嘻嘻地道,“走,上樓吧。”反手拍了拍車門,“萊絲,下車。”
小虎妖萊絲推開車門跳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雍博文身邊。
在公司網站關押的這段時間裡,希拉里斯沒少教育她,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雍博文的強大與不可抗拒,所以萊絲現在對雍博文最是敬畏——連老爹那般頂天立地的大妖怪都怕的角色,自然是不能慢怠的。
“這是萊絲,她父親有事離開,過段時間來接她,我想暫時把她安排在你家裡,跟麻央一起住,相互有個照應,呃……到時候把手續辦一下,也跟麻央一起上學。不知道你這裡方不方便。”
萊絲在關押期間,也跟着父親學了不少知識。魏榮閒着無聊,把整套中小學課本都送了進去給兩人打發時間。萊絲學習成果不錯,初中課程已經學到一半了,跟上學校進度絕沒問題。
“方便,沒問題。”五十鈴嘉兵衛哪會說不方便,連連點頭答應。答應下來,纔有些遲疑地看了萊絲一眼,似乎有什麼問題想問,卻礙於萊絲在場,沒好問出來。
雍博文也不多解釋,帶着萊絲與五十鈴嘉兵衛上樓。
五十鈴嘉兵衛當大男人當慣了,身上從不帶鑰匙,到了門前,便按門鈴。
開門的正是小淵真野子。
小淵真野子也是一身居家打扮,包着頭巾,圍着圍裙,看到雍博文,滿臉驚喜,趕緊跪坐到地上叩拜行禮,“您來了。”
“起來,起來,用不着這樣。”雍博文可受不得這麼大的禮,趕緊把小淵真野子扶起來。
雙方客套着進了屋,五十鈴嘉兵衛便喊道:“麻央,雍……先生來了。”
有外人?
雍博文心裡一動。
要是隻有自家人的話,五十鈴嘉兵衛就會直接喊雍大天師來了,而不是臨時改口叫什麼雍先生這麼不倫不類的稱呼。
巖裡麻央應了一聲,自房間裡跑出來,紅髮女鬼歐菲納緊跟後面。
見了雍博文,巖裡麻央便脆生生叫了一聲,“雍叔叔。”
倍兒禮貌,倍兒親近,倒把雍博文嚇了一跳,暗自琢磨這學校教育還真有效果。
正想着,就見跟着歐菲納後面,又出來一個人。
雍博文仔細一看,不禁大感意外。
竟然是個認識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