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撓頭道:“不是跟家裡鬧翻了嗎?怎麼還要幫忙安排,那言青若能同意嗎?”
艾莉芸笑了笑,道:“言青若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只知道南北法師有矛盾,南方法師的勢力很難進入到北方來,所以纔會跑到春城這個北方法師勢力的中心來,以爲這樣可以擺脫母親的控制。不過,她並不清楚葉靜波跟魚承世是老熟人老關係,實際上水音宮也是魚承世在南方的鐵桿盟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
可憐的言青若自以爲逃出了老媽的魔掌,實際上卻是個自以爲是的孫猴子,根本還在人家手心裡翻騰呢。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雍博文這個自小就沒了父母的不禁有些感慨,嘆了一聲,這才又繼續翻看言青若的資料。
言青若這幾年來一直在春城法師協會掛靠,暑假也不回家,甚至連南方都不去,就趁着假期打些短工,或是接點零碎任務,表現倒也一直很出色。
在初次面試中,言青若也表現得相當搶眼。
在不知道這事兒是老媽力爭而來的情況下,她自然以爲協會選中她到雍博文公司來應聘,是對她的一種重視與認可。
眼下的春城誰不知道雍博文的公司前途不可限量?
更妙的是,這家公司剛剛開始起步發展,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員工,等它發展成如承世術法物品製造有限公司般的巨無霸時,就都是功大資深的老臣子,少得不能執掌一個方面的權利。
言青若自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與言青若相比,另一個被艾莉芸重視的應聘者的檔案就顯得相當黯淡無光了。
教辰曦,男,二十四歲,無門派,屬於那種雜牌野法師,看他的經歷介紹,簡直就是一份野法師的標準樣板——因爲自幼對法術感興趣,自行收集了許多真的假的有的沒的法術書籍,尤其是多讀道家典藏,後來在偶然的機會中遇到了施法捉鬼的法師,死活糾纏着跟法師學了些基礎法術,靠着這點基礎,再加上大量的閱讀與研究,真還讓他又自學會了一些法術。不過在法術上如此執着的自學態度嚴重影響了他的正常學習,以至於在學校的成績從來就在最末幾名晃悠,勉強混到高中畢業就不再繼續讀書,反而當起了神棍,遊走於鄉村之間,專門從事驅邪捉鬼業務。
目前法師協會的監控雷達僅能覆蓋城市範圍,到鄉鎮一級就已經無法兼顧,只能定期派遣巡視法師到各鄉鎮村屯去巡視,一旦發出作怪的妖魔鬼怪即捉拿歸案。這種巡視自然不可能像雷達監控這般嚴密,這也是鄉野間多有靈異事件發生的主要原因。
在這種情況下,鄉村中的神棍便大量發展起來。
不過這些神棍大都是騙錢的,沒什麼真本事,當真中邪的人,往往被越治越差。
實用主義爲首的中國人向來是一條道走不通就往另一條道上試,既然神棍不好使,那就只好相信醫學,趕緊把中邪的人往鄉鎮醫院送,而法師協會派到鄉鎮的駐點法師往往就在醫院附近,一感應到有情況,就會趕過去悄悄解決問題。
教辰曦雖然年輕,卻是個有真本事的神棍,雖然有的只是小本事,但應付一般的中邪撞鬼也足夠了,往往一出手就能直接解決問題,一來二去這名聲就傳了開去,直傳到法師協會耳朵裡。
法師協會對於有真本事的野法師一般都會盡力吸納。在聽說教辰曦的名字後,就派了兩個法師去觀察教辰曦的具體情況,而巧的是,其中一位觀察員就是當年教授教辰曦基礎法術後那位法師,在確認教辰曦的確有真本事後,就做爲引薦人推薦教辰曦加入了法師協會。最開始是以學徒身份加入協會,平時在會裡打雜,每月都會有集中培訓學習專業法術的機會,就這樣一步步走過來,如今也是一中級法師了。
這樣一個看上去沒身份沒背景的年輕人,居然也能得到這種多少人打破腦袋想搶着來的應聘機會,着實讓雍博文感到有些意外,而且很難相信,便問艾莉芸,“他有什麼背景?”
“什麼背景都沒有!”艾莉芸解釋道,“我原來也有些懷疑,不過後來向婉嵐姐一打聽才知道,推薦過來的這些法師,除了少數幾個外,其他都是沒什麼背景的,大多數都是野法師。這是魚主席的意見,他希望咱們的公司人事背景能夠單純一些,簡單一些。有魚主席這個態度,其他人就不好明目張膽的往裡塞人,不過我相信這裡面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各個術法勢力的人。”
雍博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行,既然你選定了,那就他們吧,具體複試的日子你定,到時候我一定參加。”
艾莉芸收起資料,又道:“這兩天不少人往公司打電話找你,問的都是關於地獄殖民開發的事情。你打敗驚怖魔王那一仗還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要是魔王都這麼好打的話,想必每個人都想要過去分一杯羹了。”
這種事情早在預料之中。
人都是逐利的動物,殖民地獄這種可以獲得潑天利益的事情,一旦被發現風險值如此之低,所有人都會像發現了臭肉的蒼蠅一樣撲上來。
雖然大部分有資格參加殖民的人在地獄開發公司裡都有股份,但想來他們不會甘心於分這點小錢,而是想要參與開發,切實分得一部分利益。
遼寧那邊的雖然到如今都還沒建成妖界之門,但爲了妖界開發公司的利益分配就已經快要吵翻天了。
“這件事情,我們不管,讓魚主席處理,有找的都往魚主席那邊推。”
雍博文不想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毫不客氣地把麻煩往魚承世那邊推,當然了這些在魚承世這種老鳥看來肯定不是麻煩,而是難得的機會。
正說着話,手機卻響了。
雍博文身在地獄,手機一直沒有信號,但平時也總開着看了個時間,無聊的時候,還能玩玩遊戲看看電子書什麼的,只是習慣了自家手機保持沉默,這會兒猛不丁響起來,還真把雍大天師嚇了一跳,拿起來一瞧,打來電話的卻是逄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