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評價這種行爲呢?
幼稚?天真?魯莽?衝動?
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怎麼還像少年漫畫裡面沒有智商的主角一樣?
盧向北實在是無法評價,看到雍博文那認真的表情,突然間失去了勸說的興趣。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暫有限,但從在地獄門前雍博文毅然隻身阻擋役鬼大軍這件事情上,盧向北就對這個年輕的大天師有了相當深刻的認識。
一個脾氣固執死硬的如同石頭般油鹽不進的傢伙,一旦認準了什麼事情,就一定會去做,會做到底,不撞南牆絕不回頭。
“如果你真要去南美殺羅德?普曼的話,最好先跟魚總商量一下,不要讓魚總擔心。”
盧向北最終只說了這一句話。
雍博文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反問:“你們爲什麼要把她捉回來,想從她這裡知道些什麼?”盧向北是魚承世的得力部下,做事不會像他這個光桿法師般衝動熱血,既然殺光了人蛇幫在齊塞島上的所有人手,卻唯獨留下琳達一命,還不遠萬里地帶回到中國來,那肯定是想從琳達這裡得到什麼信息或是東西,就如同當初魚承世帶隊跑到日本去參戰一樣,援助他雍博文只是一個明面上的理由,真正的目的是要取得魔英花的種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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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弄清楚,人蛇幫爲多少法師服務過,提供過哪些貨物!”盧向北道,“有許多法術因爲所需材料不道德被法師協會列入禁法名錄,禁止協會成員使用。而其中相當一部分禁法需要使用活人或是活人的一部分器官做引子才能施展,我們懷疑那些通過人蛇幫採購活人的法師在暗中使用這些禁法。”
雍博文不禁眉頭一挑,有些詫異地問:“你們還對維護法師協會條例有興趣?”一個能與地獄魔王做交易的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擁有這麼高尚的情操。
“沒興趣!”盧向北果然沒有讓雍博文失望,“所謂的禁法,當年教廷和巫師公會入侵中國的時候,不知道用了多少,那時候怎麼不覺得不道德了?如今卻當起君子來了。那禁法目錄我仔細翻看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我們東方的法師,有百分之五十左右是我們中國的法師,哼哼,禁法目錄,禁的是我們的秘法!他們那邊跟異種聯盟作戰,妖精鬼怪殺得血流成河幾乎絕種,什麼手段都用上了,我們這邊抓兩個妖精惡魔,他們就要急不可奈地跳出來舉着什麼亂七八糟的條例來說這說那,又是特異物種保護,又是非人類生靈權利。三年前,一隻越境的夜魔在洛陽一帶害死了三十多個無辜女子,河南法師協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夜魔捉住,這邊剛在異種審判庭判了極刑,國際總部那邊就跑來一個什麼珍稀物種保護協會,聲稱那個夜魔現在是稀有物種,不准我們殺,要保護起來!拿着狗屁條例說事,拿着大帽子壓人,最後壓得總會那邊不得不把判決改爲永久監禁,然後第二天就以驅逐出境的名義,讓總部人員給帶走了。夜魔怎麼成稀有物種的?還不是北歐法師協會全力絞殺異種聯盟的結果,他們先把夜魔殺光了,這時候卻又想起這東西已經快要絕種了,得保護它繁衍生存的權利,至於死的那些女人在國際總部那幫子法師眼裡,卻只能算是倒黴,不值得同情!”
“那你收集這些證據,是爲了指控那些法師?”
“指控有個屁用!在西邊敢使用禁法的,多數都是大家族的成員,那些大家族基本上全都是各國法師協會的主要勢力,有家族的庇護,他們使用再多的禁法也不會受到懲罰。”
“那你是爲了……”
“做交易!”
“交易?跟誰交易?”
“跟能給我們好處的人交易!”
“我不明白,你們是想取代人蛇幫供應那些法師?”
“呃……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交易。”
“那是什麼?”
“是利益交換!就算我們能收集到某個大家族成員違反法師協會條例的罪證,把他送上審判庭,也不能讓其獲罪。但如果能在特定的時間內特定的情況下拿出來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在兩年後國際法師協會常任理事會換屆選舉的時候,將一方的罪證提供給其競爭對手……雖然暗地裡比誰都不要臉,但表面上那張臉還是很重要的!就算是出來賣的婊子,也得在街上穿褲子不是?”
雍博文默然片刻,道:“你們能想到這一點,難道歐美那些法師協會,那些法師家族,就想不到這點嗎?”
“能想到,不代表能做到!”盧向北卻沒有多做解釋。
“你好像很討厭法師協會,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加入?”雍博文頓了頓,試探着問,“據我所知,法師協會的前身主體就是當年侵略我們的教廷和巫師公會!”
“因爲我們要認清形勢!現在的世界形勢就是法師協會一手遮天,制訂遊戲規則,要想獲得快速的不被打撓的發展,就只能加入他們,按照他們的遊戲規則來玩,直到有一天,我們有足夠的實力來推翻原有的規則制訂屬於我們的規則!”
盧向北停了一下,看着若有所思的雍博文,最後補充道:“其實,這句話是魚總說的,你要是有什麼不明白或者還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去問魚總。大家都是自己人,魚總不會瞞你!”
大家都是自己人?
這句話讓雍博文有點意外。如果這是魚承世說出來的,那他絕不會意外,可現在出自盧向北,卻着實相當出乎意料,從盧向北從開始到現在的態度來判斷,雍博文一直認爲這個傢伙不怎麼瞧得起自己這個突然被捧起來的大天師,現在居然又說是自己人,落差也未免太大了。
可不是自己人嗎?
從打捉到那隻吸氣鬼,破了費家法陣,正踏入術法世界,他做的幾乎所有重要事情背後都有魚承世的身影,從成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天師,到開辦租鬼公司,遠征日本,踏平齊塞島,沒有魚承世的力挺,他這麼個要人脈沒人脈,要實力沒實力的平頭小子,又怎麼可能做到這些,沒準兒早在日本就被那些密宗和尚給殺得連魂都不剩了。
早在他成爲紫徽會員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上就深深地打上了名爲“魚承世”的醒目烙印,每個人看到他,最先想到的不是他大天師的身份,而是他背後站着的魚承世,那身居春城卻掌控着整個北方法師界的國際術法軍火巨頭!
所以魚純冰無論什麼先進的法師器材,都不會跟他藏私,所以以魚承世晚輩自居的焦章會跟他如此親熱,所以做爲魚承世忠心部下的盧向北會冒出這句大家都是自己人,只因爲大家真的是自己人。
雍博文長長吐了口氣。
突然間意識到身邊居然有這麼多自己人,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衝着盧向北笑了笑,道:“知道,有什麼事情,我都會跟魚……主席先提前打招呼。”終於還沒能把稱呼改成魚總。
獨自走出春城法師協會總部大樓,眼前街上依舊燈火通明,車來人往,熱鬧異常,做爲春城最繁華的商業街道之一,這裡通常都要熱鬧到後半夜一兩點鐘纔會漸漸冷清下去。
坐到車上,雍博文一時有些茫然,照道理應該直接回公司,重新通過網絡返回葫蘆島,可是即使現在回去,也就是在酒店房間裡睡大覺,沒什麼可做的,既然有了這種網絡傳輸的法子,那就完全沒有必要着急回去。
他在駕駛座上呆坐片刻,才最終決定去艾莉芸家裡去看看情況。
其實,這本是不應有任何猶豫就去做的事情,可雍博文心中卻隱隱有些畏懼,總害怕過去了,會看到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東西,不知道會是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害怕,就是畏懼。
從葫蘆島到春城遠隔數千裡,只花了幾秒鐘時間就到了,可在春城本地跑來跑去卻要花費更多時間,這種倒錯的反差充滿了一種讓雍博文突然間萌發出滿是哲學性感慨的飄散性思緒,不過他終究只是個理科生,在到達艾家樓下時,也沒能由此歸納出什麼可以流傳千古的哲學思想。
站在艾家緊鎖的防盜門前,雍博文覺得呼吸有些緊促,心跳加速,那種害怕畏懼隨着越跳越快的心律不住變強變重,重得他的心臟都有些不堪負荷,以至於眼前有些發黑。
“真沒出息!”
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雍博文舉手按下門鈴。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鈴聲脆響,無人應答。
真的是搬走了啊!
雖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可雍博文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停手站了片刻,這才使出穿牆術,走進艾家。
我是寫得卡卡停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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