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到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猛然爆發。
每個人都慌亂地撥拉着身上的血肉碎塊,一邊叫,一邊連連後退。
他們或許生活的很頹廢,或許做了很多上不了檯面的壞事,但從根本上來說,他們充其量只不過是一羣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大孩子,這種限制級的場面僅僅在電影裡見過,或許會覺得很刺激,可一旦輪到在現實中親身體驗,就嚇到要發瘋了。
這跟是不是法師沒有一毛錢關係。
與狂爆突濺的血肉石頭一同迸發出來的,是濃如風暴的妖氣。
妖氣這種東西,雍博文最開始是在典籍上看到的,據說對於修行有成的人來說,妖氣就是一種非常鮮明的異味,不是臭,也不是香,就是很特異,與人通常的人味截然不同,當然法師是聞不出人味的,就像妖能聞出人味但聞不出妖味,可只要聞到就能知道。
在齊塞島上,雍博文第一次接觸到妖精,居心叵測的老鼠天師灰皮的妖氣淡得好像白水,如果不是離得很近,根本就聞不到,第二次接觸妖精就是在拍賣會上了,貓妖精、水妖精和小精靈。小精靈不是妖,而是精靈,一種與妖精截然不同的怪物,有一種淡淡的百合香般的味道。貓妖精和水妖精都是未成年的小妖,可大抵是因爲本身種族的關係,她們身上的妖味就比灰皮要濃得多,但比起眼前的這個突然出現的妖精的妖氣來說,她們的妖味大抵就相當於一坨大便與一個露天公共廁所的味道之間的差距。
妖氣的濃淡就是妖精強弱的最鮮明的標誌,據說典藉上記載,史前最強的妖精身上的妖氣頂風能傳出一萬里。這與人恰好相反,越是普通人,人味越重,越是修行者,人味就越淡,等修行到頂,就沒人味了,只能稱爲仙或神,所以神仙是沒人味的。
那巨大的黑影撕破擋路的大男孩兒,直接衝到了魚純冰跟前,雙臂一振,就把那幾個原本跟魚純冰搶貓妖精現在卻是一邊尖叫一邊抹擦身上血肉的幾個傢伙全都打得全倒飛出去,撞到牆壁上,發出砰砰悶響,變成了幾張人肉貼畫,竟然嵌到了牆裡,血肉塌成一張餅,順着牆面汩汩流下,眼見着是活不成了。振飛諸人,黑影跟着伸就去抓魚純冰肩上的貓妖精,同時順勢一腳,踢向魚純冰。這一腳要是踢實了,魚純冰的下場比起先前幾人來絕好不到哪去。
幸好魚純冰也是見過大場面,雖然與雍博文從日本一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經歷不能相提並論,但也不會被那突如其來的血腥嚇傻,見那黑影來勢洶洶,拼起全部法力,使茅山縮地成寸之術向後退了一步。這小步便跨過整個臥室,直接退到了牆下,魚大小姐腳步不停,跟着再退一小步,穿牆而過退到了隔壁房間。
那黑影快捷狂猛的一抓一腳全都落空,發出一聲憤怒地咆哮,踏步衝着,奔着那面牆就衝了過去。
這一連串變故來得如電光石火般快到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從那黑影破牆而入殺人奪貓到魚純冰縮地成寸穿牆退步,也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花間那一聲“有妖氣”的尾音還有雍博文的腦海中迴盪不休,眼見那黑影緊追不捨,雍博文踏上一步,掐訣唸咒,五雷護身咒發,電光如同利劍般斜次裡插向黑影前路。
那黑影竟然不躲不閃,就那麼向着雷電撞上去,轟隆隆一連串炸響,五雷護身咒擊中黑影的下一刻,那黑影破牆而出,追入了隔壁房間,向來破邪驅敵百試不爽的五雷護身咒竟然連稍稍阻止黑影前進的腳步都無法做到!
雍博文大驚,拔腿就追,卻聽花間在腦海中抱怨道:“你怎麼不拿劍?”雍博文百忙之中解釋道:“今晚出來做賊,沒想要打架啊!”低頭向四面一掃,卻不禁一愣。賀銳鋒不知何時竟然死在地上,肚皮腸流,心肝肺在身周灑了一地,破爛的胸腹間依稀可見一個巨大的爪印,想是他躺的地方正好在那黑影路過之處,結果被一腳踩死了。
雖然有些意外,但雍博文也無暇多想,在房間中掃一圈,見沒什麼能臨時拿來頂劍用的,腳步不停,順着那黑影撞出來破洞鑽進隔壁。
這三層都是最高檔的豪華套房,能住在這一層的在術法界裡也都屬於非富則貴那一種,當然富貴不代表就一定有本事,像賀銳鋒這樣的,便是典型不學無術依靠老媽的二世祖,有錢有地位也可以住進來。
順着破洞鑽進來,也是一間臥室。
房中狼煙瀰漫,隱約可見對面牆壁上又破了一個大洞,連綿不絕的轟轟炸響正不絕傳來。
相對於賀銳鋒房間中那如同被熱帶風暴橫掃過一般的狼藉景象,這間臥室除了兩面牆上的大洞外,其他倒還完好,牀上的兩人也都活着。
Www _тt kΛn _C〇 這是一男一女,三十多歲的樣子,都沒穿衣服,之前在做什麼,不用說也能猜到,現在都被這驚人變故嚇得目瞪口呆,還維持着女上男下的觀音坐蓮之勢。
雍博文衝進來喝問:“有沒有劍?”
那個女人哆嗦了一下,往牀頭指了指。
雍博文一瞧,只見牀頭櫃上擺着個長條盒子,上前掀開盒蓋,赫然見到一把形狀古意盎然的粗寬鐵劍躺在盒上,劍身上銘着“辟邪”兩個大字,通體泛着古綠的鐵鏽,卻是一把古董劍。
“借用一下!”
雍博文一把抓起,反手背在背上,擡頭一瞧,見魚純冰和那黑影一追一逃,已經去了遠了,要從後面追,想來很難追上,頓足一躍,平地拔起,衝到天花板下,並指一點,焰爆指勁發,轟的一聲,把房頂炸出一個大洞來,帶着沖天而起的飛灰,躍入凌晨幽遂無邊的黑暗之中,跟着使出陸地飛騰的絕技,腳尖在房頂輕輕一步,便如出膛炮彈般向着正連綿遠去的轟鳴聲追去。
那房間中的一男一女呆坐牀上,面面相覷,片刻後,那男人才慘叫道:“我的辟邪劍啊,才花一千萬買到手的!”那女人卻重重拍了他一巴掌,喝道:“你個守財奴,都什麼時候了,還顧着你那把破劍,這麼重的妖氣,肯定有大事,快穿衣服!”赤條條地跳起來,忙着穿衣服。
肆無忌憚地追逃與破壞很快就把整個酒店都驚動了,無論是睡下還是沒睡下,無論是在做什麼的,所有住客都紛紛衝出房間。
很久很久沒有人敢在法師協會的地盤上這麼明目張膽的搞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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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晚了點,爭取明早能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