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懺悔的分割線?
魚純冰從來都是一個說幹就幹的實幹派。?
在行動力這一點上,雍大天師比起魚大小姐來,絕對是差出幾條街去。?
拿定主意,魚純冰立刻開始打探賀銳鋒的住處。?
這個情報很容易就從焦章那裡得到了。?
焦章並沒有想到魚純冰居然要去偷,還以爲她不死心,勸了幾句,不外就是這貓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要是實在喜歡,可以跟俄羅斯商貿團聯繫一下,讓他們再從國內送過一隻也就是了,既然魚大小姐想要,那價錢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魚純冰那是不蒸饅頭要爭口氣,就算是再弄來的貓妖比現在這隻好上一千倍一萬倍,也不是她想要的,自然是誰勸都聽不進去了。?
而且,對於現在的魚純冰來說,或許對去偷那隻貓妖這件事情的興趣,已經大過了貓妖本身。?
所以,對於焦章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的勸說,魚大小姐只當成了耳旁風,嗯啊兩聲就算應付過去,隨即推託自己乏了,想回房間休息,就不再給焦章再說什麼的機會,直接扯呼閃人。?
焦章無奈,轉頭又對雍博文道:“大天師,您回去勸勸大小姐,我現在就是聯繫俄羅斯商貿團,讓他們馬上發貨!”?
雍博文乾笑道:“我試試吧!”雍大天師現在自身難保,已經被拉下水準備客串做賊,哪還有什麼資格去勸魚純冰?應付兩句,便帶着梅雅萱返回房間休息。?
焦章直接轉頭就回了拍賣會後臺,此刻俄羅斯商貿團的一干重要成員都在那裡,一方面是爲結算拍賣金的事情,別一方面想跟拍下各項拍賣品的中國法師們認識一下,尤其是肯拿出上千萬來買東西的,那都是潛在的大客戶或是合作伙伴,正是俄羅斯商貿團想要結交的對象。本着和氣生財的想法,焦章以爲這後臺應該是一團合氣,大家都樂呵呵地交錢閒聊,很輕鬆很融洽。實際上這也是他剛剛離開時,後臺的景象。?
不過等他再次返回這後臺的時候,卻發現氣氛有些異樣。?
俄羅斯商貿團的成員全都站在一處,一副同仇敵愷的模樣,而反觀中國法師,卻是大部分圍在四周,興致勃勃地當圍觀醬油衆。?
而場中卻是俄羅斯商貿團的團長與一票親近手下,站在他們對面的只有兩個人,賀銳鋒和馮錫中。?
賀銳鋒現在非常惱火。?
本來一廂情願地想拍下最貴重的拍賣品來討好魚純冰,可這拍馬屁不成反拍到了馬腳上,不但沒能化解雙方之間的舊怨,還添了新恨!尤其是那個叫雍博文的傢伙害他賀少爺當衆出醜,要依着他的性子,早就追上砍人了,全是馮錫中死活拉着,他纔沒有找上門去。?
馮錫中的職責實際上就是賀銳鋒的保姆兼保鏢,偶爾還客串打手,賀銳鋒本人只知吃喝玩樂,到處惹事生非,馮錫中這保姆當得絕對是辛苦異常,不僅武藝法術要高強,還要博聞強記,知曉天下時事,才能保證賀銳鋒不會惹出太過出格的事情,同時也不會被人欺負。?
走廊中短短的交手,讓馮錫中認識到名聲在外的雍大天師絕不僅僅是魚承世捧出來的一個傀儡那麼簡單——事實上,這也是術法界大多數人對於雍博文的看法,包括焦章在內,任何對於雍博文的尊敬,很大程度上不是看在他的徽章,而看在他背後的魚承世,那個國際術法軍火巨頭,那個雖然僅僅是一個地方協會主席,但暗中勢力卻宛如八爪章魚般伸展到北方法師協會的每一個角落,這個人才是北中國術法界的話事人!?
所以,馮錫中制止了賀銳鋒繼續在走廊裡與雍博文衝突下去,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架,如果能速戰速絕,輕描淡寫地給對方點顏色看看,那自然是好的,可如果不能快速解決,拖拉時間太久,那隻這種架打得就毫無意義,只能淪爲別人的笑柄而已。?
被強行壓制了衝動的賀銳鋒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一面在心裡盤算着如何找回這個場子,一面去領那貓妖——雖然貴了些,而且沒能達成最根本的目的,但賀銳鋒並沒有覺得這錢花得太冤枉,那隻小貓只是很可愛,玩起來一定相當有意思。做爲一個受日本漫畫毒害甚深的年輕人,賀大少爺對於貓耳娘這種萌值滿頂的存在,也一直是相當嚮往。?
可當他們來到後臺的時候,卻被告知那隻貓妖因爲有些問題,所以俄羅斯想撤回,爲了補償拍賣者的損失,俄方願意全額退款之外,再免費贈送一個水妖精。?
賀大少怒值滿槽!?
他突然覺得今天應該是日子不對,怎麼事事都不順,早知如此,出門前應該看看黃曆。?
但現在,他只想扁人!?
全額退款,還贈送一個水妖精!?
笑話,他賀大少的面子難道就值這點小錢。?
人人都知道他賀大少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買下了一隻罕見的貓耳娘,等回頭狐朋狗友們少不得要來見識一下,正是他賀大少顯擺的好機會,這要是提不回去,那不是情等着讓人笑話嗎??
他賀大少,不差這錢,而是差這事兒!?
今天不管怎麼說,他都要把這小貓給提走不可!?
面對賀銳鋒和馮錫中的不依不饒,俄羅斯商貿團雖然人多勢衆,但自知理虧,只能賠着笑儘可能解釋。?
“賀先生,這是我們的工作失誤,這隻貓妖精在出發的時候,就弄錯了,她是剛捉來的,還沒有調教,野性難訓……”?
做着解釋工作的俄羅斯商貿團長名叫拉庫諾夫,長得人高馬大,好像一頭北極熊,本來是站出來極有氣勢的一個人,可此刻因爲理虧,在相對矮小的賀銳鋒面前,只能縮脖彎腰,低聲下氣地賠着小心。?
賀銳鋒怒道:“少爺我就喜歡野的,少說廢話,趕緊讓我提貨,今天要是拿不到這隻小貓,你們就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馮錫中上前兩步,遞出手中的銀行卡,淡淡道:“今天這件事情,我會如實向上彙報,希望不會影響到貴我雙方的商貿關係。”賀銳鋒的母親卓秀芳既是玉女派掌門,又是黑龍江省法師協會副主席,主管對俄貿易。這件事情拉庫諾夫很清楚。所以,他的態度不敢太過強硬,現在俄羅斯經濟不景氣,連帶着術法界也跟着有些危機,地下沙皇瑪卡里奇?博戈柳布斯基已經很清楚地指示經濟重要心要轉向遠東,轉向經濟活躍的中國,所以纔有了他們這支商貿代表團的中國之行,如果搞砸了,回去根本就沒有辦法交待。?
可是這隻貓妖精,卻也是無論如何要帶回去!?
他也是剛剛纔在十幾分鍾前接到國內打來的電話。?
那竟然是博戈柳布斯基家族的二號人物布什馬諾夫親自打來的。?
雖然只是很平淡的幾句話,但也足夠拉庫諾夫出一身冷汗了。?
能讓這位大人物親自打電話,足以說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這也讓拉庫諾夫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只能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遼寧省法師協會陪同人員,希望他們能幫忙勸解一下。?
那兩個法師都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旁觀,沒有絲毫上前插話的意思,只是其中一人悄悄使用秘密給拉庫諾夫傳話:“賀銳鋒是卓秀芳的心尖肉,卓秀芳爲人最是護短,今天要是不能讓他滿意,那一準兒會大大得罪卓秀芳,我們不是不想幫忙,可賀銳鋒這人小氣,我們要是上去說話,會被他看成是在幫你們爲難他!本來我們兩省法師協會的關係現在就有點緊張,不能再火上添油了。”?
拉庫諾夫嘆了口氣,只好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是否可以籤一份免責備忘?這隻貓妖精沒有經過訓化,野性非常強,賀先生提領後,無論出現逃跑或是傷人等任何事情,都與我方沒有任何關係!”?
賀銳鋒沒好氣兒地道:“買只貓都這麼麻煩,老馮,你跟他們籤吧!”?
拉庫諾夫堅持道:“賀先生,您是買主,還請您親自簽字!”?
賀銳鋒眉頭一挑,就要發火,馮錫中搶先道:“好,你們擬約吧,我看過之後要是沒問題,賀先生會簽字!”?
拉庫諾夫趕緊讓手下人草擬免責備忘,弄好後拿給馮錫中看。?
內容大致就是說明這隻貓妖精未能完成訓化,所以野性極強,雖然賣方提出解決方案,但不被接受,所以賣出後不承擔任何售後責任,云云。?
總之一句話,既然你們不肯聽我的勸,那東西賣出去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什麼事兒都得你們自己擔着,找不到我們!?
馮錫中仔細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問題,便拿給賀銳鋒。?
賀銳鋒沒好氣兒地簽上字,把筆往地上一丟,問:“現在可以提貨了吧!”?
拉庫諾夫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那份備忘收好,點頭道:“當然可以,請您到這邊付款辦理手續!”?
賀銳鋒很快就辦好相應手續,由拍賣會承辦方負責將那貓妖送到他的住處。他就住在這家酒店的三層3112房間,基本上等他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就能看到這隻貓妖了。?
目送賀銳鋒與馮錫中離開後,俄羅斯商貿團的成員聚回到一起,拉庫諾夫的副手,也就是商貿團的副團長瓦吉姆急不可待地問:“團長,這讓我們怎麼跟博戈柳布斯基先生交待啊!”?
拉庫諾夫掏出那份備忘合約輕輕拍了拍道:“這有什麼不好辦的,看到沒有,我已經做好準備了,貨物賣出,無論出現什麼事情都與我們無關!瓦吉姆,準備一下,你和什尼科夫小組今晚去把那小貓偷回來,然後馬上送走!”?
賀銳鋒哪曉得他還沒走遠,拉庫諾夫就已經做着把貓妖精偷回來的準備,正爲成功挫敗了那幫老毛子的氣焰而心情稍好,不過當走過剛剛發生衝突的走廊時,他的心情突然又變遭起來,尤其是當看到李維晨幾人迎面一邊說笑對前面指指點點一邊走過來時,心情更加惡劣,他下意識的認爲他們肯定是在笑話他剛剛在這裡出醜的樣子!?
李維晨遠遠的便主動打招呼道:“賀大少,這是付完錢了?恭喜你買到這隻罕見的貓妖精。還是賀大少財大氣粗。貓耳娘啊,真可惜我沒帶夠錢,不然的話,肯定還要再拼一拼。”?
賀銳鋒心裡彆扭,什麼話都會往不好的方向聯繫,心話說這姓李是的在諷刺我呢,花大頭錢不說,還沒能討好到冰冰,便道:“李公子客氣了不是,咱們也沒什麼別的,泡妞就是捨得花本錢,不像有些人,就會平時裝裝架子,一到真章的時候,就裝孫子了。看着光鮮,其實銀樣蠟槍頭,頂不上用場!”?
李維晨卻只是一笑,道:“當然,誰能比得了賀大少財大氣粗,在女人身上從來不怕花錢。”?
兩人邊走邊說,都沒有停下腳步,擦肩而過,各自離去。?
離得稍遠一些,賀銳鋒突地低聲道:“老馮,這口氣我咽不下,你找幾個人,今天晚上去教訓那些雍博文一頓,把他中間那條腿打折,讓他敢泡老子的妞!”?
馮錫中沉默片刻,道:“大少爺,雍博文畢竟是紫徽會員,背後又有魚承世,這麼做不太好,還是算了吧。”?
賀銳鋒怒道:“少廢話,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出了什麼事情,自然有我頂着!”?
馮錫中暗暗腹誹:“你頂得起嗎?出了事情,還不是得掌門頂着?魚承世花那麼大代價把雍博文捧起來,爲了他甚至不惜帶隊遠征日本,要是他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善罷甘休!”可又不好太頂撞賀銳鋒了,而且他清楚的知道卓秀芳的脾氣,就算自己回頭給卓秀芳打小報告,讓她制止兒子的衝動蠢行,她也會認爲他這個保鏢不合格,事情一結束保準兒得給他穿小鞋!?
算了,就去打雍博文一頓讓少爺出出氣,只要別打得太重也就行了。?
馮錫中如此盤算着,答應道:“是,少爺,我這就安排!”?
賀銳鋒又道:“還有那個李維晨,太囂張了,想辦法弄他一下!”?
馮錫中便道:“好,我再找一幫人打他一頓!”?
當賀銳鋒合計着暗算別人的時候,別人也正算計着他。?
而這個算計者就是李維晨。?
雙方擦過之後,走出幾步,李維晨還沒有表示什麼,他身邊那個年輕人和兩個女伴卻先怒了。?
“這小子算什麼東西,躲在老媽懷裡吃奶的窩囊廢,也敢這麼跟咱們李公子說話。”?
“看他那一副爆發戶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小人一個,有點錢就不知道怎麼張狂了!”?
“行了!”李維晨擺了擺手,“你們在這裡光說能解決什麼問題?白白浪廢力氣,有這時間不如想想怎麼找回來纔是。鋼子,你說賀少爺買了那麼一隻可愛的貓妖精,今晚會做什麼啊?”?
那個與李維晨年紀相信的年輕人笑道:“咱們賀少爺是有名的急色鬼,什麼美人弄到手,都絕不能讓她好端端的過夜,今晚自然要享受一下這貓妖精的妙處了。”?
一個女伴掩嘴笑道:“聽說這位賀少爺是很喜歡這口,這隻小貓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他折騰!”另一個女伴接口道:“要是興致太濃怕是經不起呢!真可惜了,五千萬呢,一晚上就沒了,這賀大少還真是視錢財如糞土,沒事兒燒錢玩呢!”?
鋼子道:“那是一定的,明天早就聽好戲吧。”?
李維晨又道:“哎呀,你們說那位雍大天師想討好魚大小姐,結果錢不足反而惹她生氣,會不會心裡不安,導致身體不適啊?”?
鋼子嘿嘿笑道:“這人一上火,什麼毛病就都來了,雍大天師大概會拉肚子拉到腳軟脫水到半死吧!”?
李維晨搖頭嘆息道:“唉,真可憐,真可憐,得提前買點水果什麼的,到時候去探病也不至於沒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