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一個明顯二十出頭,一個更離譜,明顯二十未滿,一張嘴就代表了龍虎山和茅山派這兩個名聲響亮的一流大派。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情嗎?
兩個王老栓弟子自是不相信這種事情的,他們可不像師長那樣消息靈通,知道雍博文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們兩人不由得有些爲難地對視了一眼。這兩個女人明顯是跟雍博文來的,要是就這麼表示不相信她們的話,未免有些打雍博文的臉,雍大老闆的臉是那麼好打的嗎?別的不知道,但這兩個弟子至少還知道自家師傅最近一直在憂心可能被雍博文打臉的事情。
可要是就這麼含糊地放進去,裡面各門各派代表已經小百人了,讓人家識破了,那丟的可是太平道的臉面。
看到兩個弟子一臉爲難的樣子,雍博文笑了笑,道:“兩位師兄,她們兩個真的可以代表龍虎山和茅山派,放心吧,這個我可以打保票,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兩個王老栓弟子聽雍博文這麼說,就知道攔不住了,只好怏怏地讓開路,還怕雍博文不爽,解釋道:“雍師弟,我們也是職責在身……”
雍博文笑道:“怎麼我那麼像小肚雞腸的人嗎?這點道理都不懂?”不再說什麼,揚長進了院子,艾莉芸和魚純冰也不理兩人,像兩個尾巴一樣緊緊跟在後面。
倒讓這兩個王老栓弟子好一陣不安。
一個道:“我說師兄,雍師弟不會是生氣了吧。哎呀,這可怎麼是好,我前兩天剛走了餘師叔的門路,準備去地獄那邊工作的,就差報道了,不能讓這事給弄得打水飄了。”
另一個嗤笑道:“你以爲雍師弟是什麼人?他這種大人物哪會計較我們這點小事情?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你放心吧。對了,你小子什麼時候跟餘師叔聯繫的,連我都矇在鼓裡,虧我平日對你那麼好,有這種好事兒也不帶我一起,就顧着你自己。”
這個師弟忙陪笑道:“師兄,我這不是也沒什麼把握想試試看嗎?沒想到居然就成了,還是餘師叔爽利,放心回頭我就帶你去見餘師叔,讓他也幫忙安排一下。”
那個師兄奇道:“餘師叔有那麼大的本事,還是跟雍師弟關係很好,說安排人就能安排人?”
這個師弟道:“師兄,你糊塗了不是,餘師叔哪來的那個本事,不過人家有個好兒子啊。餘博君師兄現如今是雍師弟公司裡獨當一面的大紅人,主掌地獄一方事務,位高權重,安排幾個人還不容易,而且我聽餘師叔說了,這事兒雍師弟也是放了話的,讓餘師兄儘可能照顧安排,都是自家師兄弟,只要得力,那肯定是都要大用的,還有什麼人比自家人更可靠放心的了?”
那個師兄考慮得卻是長遠一些,“各支的師兄弟最近投過去的人不少吧,我聽說也很有幾個師叔最近跟餘師叔走得極近,大約也是動了心思,只是雍師弟這麼做,對宗門不是什麼好事兒啊。照這麼發展下去,少說得有一多半人投過去,到時候你說這幫人是聽掌門的,還是聽雍師弟的?”
這個師弟笑道:“師兄,你現在連工作都沒有呢,考慮得那麼多幹什麼?真有這個問題,也是師父師叔他們考慮的,關我們什麼事情?咱們幹好自己的事情,闖出點業績來給師父長長臉就夠了。你要真擔心那些,那我就不領你去見餘師叔了。”
那個師兄趕緊道:“別介啊,我就是那麼一句,你還當真了。我看撿日子不如撞日子,正好今天餘師叔也在,一會兒典禮結束了,找個工夫你就領我去見見餘師叔,把這事兒說一說。”
這倆師兄弟的對話很是代表了目前太平道諸年輕弟子的矛盾心態,他們都是術法初有所成,原本加不得法師協會,這一身術法本事也就基本沒有能派上用場的機會,如今就算宗門重建,加入法師協會,也得從底層幹起,而法師協會底層法師就業率那可是低到令人髮指的,像太平道這般沒人脈沒勢力的新加入門派,能爭取到幾個職位來給本門弟子?所以雍博文提供的崗位就成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誰都不願意放過。可是這樣一來,真要到了宗門有事,雍博文跟掌門起了紛爭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得聽誰的?聽掌門的,還是聽雍博文的?這可不是說笑,如今的太平道不是當初百年大戰的時候,以軍法爲門規令行禁止,所有弟子對掌門命令無有不從。如今的太平道諸支分散天下多年,重新集結到一起,相互之間還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來重新磨合,恢復原本的光榮與秩序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是選出了掌門,在門中的威信也是有限,抵不過天大的利益。
兩個師兄弟在門品糾結暫且不提,單說雍博文攜着艾莉芸和魚純冰進了院子。
離着典禮正時已經差不多了,太平道諸弟子都聚在院中,按着各自的支脈一堆堆一羣羣,閒扯聊天,也有活躍分子竄到其他支脈的人羣中去湊熱鬧扯蛋,氣氛總體還是興奮而融洽的。
最先看到雍博文進來的,就是靠近門口的兩羣人,一羣是餘老則門下弟子,一羣是柳紹林門下弟子,都是普通弟子,連進去幫忙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這裡等着舉行典禮。
餘老則門下的弟子在餘老則做出全面投向雍博文的決定後,除了自家買賣需要的人手外,其他的全都被餘老則給送進了雍博文公司,算得上是正而八經的雍博文屬下,只是平時他們是沒有機會見到雍博文這個大老闆的,雖然是同出一脈,但他們也得從公司最底層幹起來,接觸最多的不過是自己的直屬上司,連餘博君都基本見不到,現在領導他們的都是以前加入公司的底層法師,相當一部分都是經過公司技術學院深造學習後才進入公司工作的,算得上是公司真正的嫡系人馬,也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大老闆的同門,平時帶着也比較用心,閒下來也不擺什麼架子,閒扯打屁,更多的還是講雍博文崛起的神話般的歷程。這些傳了不知幾手早就脫了原樣的故事,讓餘老則的弟子們對雍博文更加印像深刻的同時,增添了不知幾分的敬畏。
突然看到自家大老闆大踏步走進來,這幫子聚到一處的餘老則弟子都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停下議論,閃到一旁,參差不齊地問候,“雍總好。”
雍博文卻是分不清楚這些太平道弟子裡哪些已經是自己公司下屬了,但聽人家這麼問要是再反應不過來,那可太離譜了,當下笑着迴應:“各位好,你們早來了啊。”
有餘老則這幫子弟子帶頭,其他的人羣就算沒見過雍博文照片影像資料的,也知道這是雍博文到了,都好像見了師長過來一般,下意識停止了閒聊,紛紛向兩側挪動,人羣便好似退去的洪水般,嘩啦啦讓開一條通道,直通向前方。
雍博文一路走過來,此起彼伏的“雍總好”不絕於耳,他含笑揮手迴應,這氣派盡頭,倒好像是回到自家公司來視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