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香真搖頭道:“就算他們知道我是龍虎山出身的,也不敢來招惹我,就怕對師傅的計劃會有影響,若是讓丁家知道了師傅在算計他們和大聯盟諸家,只怕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龍虎山的三師叔祖在百年大戰的時候,就已經是名重一方的大高手,如今修行多年,只要願意,隨時可以踏足仙界,成爲正式的仙人,就算是外界對三師叔的修行進度不甚瞭解,但只要用她當年的水平推測一下,也不難得出現在的大致水平。
被這樣一個準仙人給惦記上,哪怕是底蘊再深厚的名門大派,也要輾轉難眠了。
三師叔祖若不是顧忌親自出手,會被仙界發現她如今的水平而強行要求她飛昇的話,大約也早就出手對付丁家了,不關其它,只憑着她和雍漢生的交情,就足以構成動手的理由了。
但三師叔祖她老人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留在人間,那也就只能強忍爲雍漢生復仇的衝動,在幕後佈局謀劃算計丁家。
事已至此,便是再不甘,也無可奈何,本來是被算計對象的丁立勳,卻在最後算計了所有人,只是他這次來華,同樣損兵折將,也未能達成目的,這一輪暗中交鋒,要說誰輸誰贏,還真不好判斷。
雍坥文扔了道符,將那空腦殼燒掉,三人便即離開。
在返回酒店的路上,潘漢易安排了人去處置善後,這回卻是反覆叮囑要小心行事。
一路無話,回了酒店房間,雍博文見折騰了這一宿,時間已然不早,索性也不睡了,便坐在窗前打坐回復精神,其實對於一個法師而言,正確的行爲正應該是不睡覺,而全靠打坐回復精神,只是現如今已經沒有人搞這種苦修了,至少就雍博文所知道的法師當中,是沒有一個這樣做的,都是該睡覺就睡覺,每天安排出固定時間打坐養神錘鍊精神。
時間就在這打坐中消磨掉了,不知覺間殘夜渡盡,雍博文睜開眼睛,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
他這邊一睜眼睛,潘漢易就推門進來了,告訴他,總會給他安排的那個生活助理已經在客廳等侯多時了。
雍博文微微點頭,站起來,略活動了一下胳膊腿,這才起身來到客廳,見李月菊正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中,便笑道:“李幹事,這麼早啊!”
李月菊見雍博文出來,趕緊站起來道:“雍副理事長,我來是想向您通報一下,關於與蘇主席共進早餐的時間安排,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劉秘的電話,您與蘇主席的早餐時間定在早點七點半,就在蘇主席的住處。七點二十分的時候,蘇主席會派專車來接您。”雖然面上儘量想保持平靜,但還是免不了透出訝異的神色,能夠被蘇渙章主動邀請——這一點是蘇渙章那位姓劉的秘書在打電話時特意強調的——共進早餐,那可不是一般的榮耀。李月菊在總會也有些年頭了,見過不知多少比雍博文在地方上勢力更大更穩固的地方佬來總會,欲求與蘇渙章共進早中晚餐而不可得,這雍博文就算是有個大天師的名頭,也沒有強到需要蘇渙章主動邀請吧。
昨晚的事情雖說已經傳出去了,但具體細節還是隻有高層知道,李月菊只是執行幹事,雖然在具體事務上有抗衡執行理事的力量,但畢竟不是真正的高層,瞭解到的只有那些傳到五花八門的小道消息,而並不清楚真正的真相。
雍博文平靜地道:“知道了,到時候還得麻煩李幹事,在禮儀方面多多提點一下我,省得我會有失禮的地方。”
在李月菊的眼力,就顯得雍博文一點也沒有爲這個消息而激動的樣子的,以倒讓李月菊誤認爲雍大天師是養氣功夫到家,寵辱不驚。
其實雍博文是真很平靜,一點硬憋出來的意思也沒有。
是啊,昨晚上這事兒就已經當面敲定了,他怎麼可能現在聽到消息會感到激動,那反射弧也未免太長了些。
而且,更重要的是,雍博文也沒有覺得跟蘇渙章一起吃個飯真是多重要的事情,要知道在地獄那邊,連實打實的公主殿下,見到他都得屈膝行禮呢。
將李月菊先打發到樓下等車的工夫,雍博文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穿上比較正式的中式對襟衣服,又對着鏡子簡單整理了一下,確認有衣着打扮上沒有任何失禮之處後,這才與潘漢易離開房間。
出門的時候,潘漢易把一張紙遞給了雍博文,“這是昨晚不幸遇難的弟子的全體名單!”
雍博文看了看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便感到這一張紙是如此沉重,以至於他幾乎都拿不動了。
小心翼翼地把紙疊好揣進內兜,雍博文方道:“這個仇我們遲早要報,現在,我們還是再去會會蘇主席,看看他有什麼高論。”
當雍博文帶着一衆手下走到樓下的時候,剛好是七點二十分準時,三輛黑色轎車已經停在了賓館門口,雍博文也不多話,帶着人上了車,由着對方安排,自己只是隔窗看些風景。
一路無事,也不可能有人這麼沒眼力勁地來惹坐了蘇渙章車子的雍博文,很快就抵達了蘇渙章在總會園區的住處。
那是一幢三層小樓,房間屋後還大片的園子,這在寸土寸金的上海簡直就是奢侈到了極點。
進了園子,那些做爲保鏢的廣陽弟子就不讓再進小樓了,只有李月菊和潘漢易陪着雍博文一同上去。
經過了專業保鏢那套專門針對法師開發的檢測系統檢查後,三人正式進樓,在侍者的引領下,直奔三樓餐廳。
蘇渙章早就坐在了窗邊的位置上,正惹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景色,見三人上來,便招手示意雍博文過去。
這便是連潘漢易和李月菊也不準靠近了,沒看餐廳裡那些蘇渙章的手下,也都遠遠站着,沒有一個不識地靠過去。
雍博文走到近前,剛打了個招呼,蘇渙章便轉過身來,沉聲道:“雍博文,你年少得志,如今做擁千億財富,又掌握了吉省術法界,稱爲吉省地頭蛇也不爲過,絕大數法師幹一輩子都達不到你這個高度,那麼你現在還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