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廣陽弟子按劍出現在雍博文身後,更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聚上來,將丁立勳圍在當中。
丁立勳身處重圍,卻是夷然不懼,面不改色,只道:“想不到我這個丁家最不成氣的紈絝子弟,如今居然也名聲在外了,如雍大天師這種大人物居然也聽說過。”
“本來我是沒有聽說過你的。”雍博文很誠懇地道,“但你大老遠從美國跑回來殺我,我要是再沒有聽說過你,那也未免太無能了一些,你也知道我現在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身邊邊好些人跟我吃飯呢,對我的安全,他們比我自己更關心,你看我現在連跟人單挑的機會都得不到了,只要有點事情,就會有人上來幫忙。”
“怎麼?雍大天師很想跟人單挑一把嗎?看我怎麼樣?”丁立勳道,“我這個丁家最不成氣的小子,也很想跟雍大天師較量一翻,看看是你雍家的後人厲害,還是我丁家的後人厲害。不過,我就怕你不敢答應!你要是有這個膽量,當初在日本的時候,就不會在我父親面前當縮頭烏龜了!”
“當初逃離日本的時候,我法力耗盡,根本沒有跟人單挑的力氣了。當然了,就算是法力值全滿,我也不會跟你父親打的。”雍博文被人當面揭出當初的醜事,卻是毫不在意,這厚臉皮的水準顯然已經修煉到了一定境界,面不改色,毫無羞愧之意,“當時我的本事應該是打不過你父親的,硬挺着上去,那跟送死有什麼區別?不過要是現在他在這裡的話,我倒是想再跟他試一試。這一年來我也算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不是當初那個連副本都沒刷過的菜鳥了。”
“對付你,何需我父親出手!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可以代表丁家跟你單挑一次!”丁立勳放聲狂笑,“還是那句話,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子了!”
不等雍博文說話,圍上來的兩個廣陽弟子跟兩個門神一樣,一左一右閃上來,擋在雍博文面前,將手中劍一揮,也不說話,就冷冷看着丁立勳。另有兩個廣陽弟子站到了雍博文兩邊,叉着手,一副隨時準備制止雍博文衝動的樣子。
“你看,你看,這個樣子讓我怎麼辦?當然了,就算是他們沒有這種堅決阻止的架勢,我也不會放着這麼多人不用,自己上去跟你單挑的!”雍博文很得意地大笑,笑得比丁立勳聲音還高,“我現在人多勢衆,幹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跟你玩單挑,你是要來殺我的,又不是來跟我公平鬥法的!現在你已經被重重包圍,趕緊放下法器,雙手抱頭蹲在原地,我保證不會虐待俘虜的!你要是很想單挑的話,那我允許你一個人單挑我們這一百名員工,如果不夠,還可以繼續加人,絕對讓你打到爽啊!”
雍大天師或許會有很多衝動的時候,但他的衝動絕不是放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而且雍大天師謹記一條,無論是boss還是反派,都是因爲廢話太多,或者是給對手太多機會,才導致在全面優勢下被對方翻盤的,所以雍大天師說完這句話之後,根本就沒等丁立勳給回答,直接揮了揮手,四下裡圍上來的上百廣陽弟子立刻祭起飛劍,羣攻而上。
如果丁立勳投降的話,那以廣陽弟子的手段,自然會在最後關頭收手留他一命;如果丁立勳不投降的話,那麼還有什麼可說的,當然是扁他沒有商量了。
而且雍博文認爲,丁立勳身處重圍,明顯最初意圖已經暴露,卻依然不顧一切地捨身刺殺,足可見其意志的堅定與孤注一擲的決心,這種人人怎麼可能在還有動手力量之前就投降?
“果然是個沒種的!”
丁立勳哈哈大笑,全身散發出一層濛濛的血光,宛如突然間變成了一顆人形的紅色燈泡,紅光映照之下,身邊隱隱有重重疊疊的詭異陰影浮現。
就見他束手而立,已經變得通紅的雙眼,緊緊鎖定雍博文,視即將到來的密集攻擊於無物,百不驚身不抖,輕風拂來,衣袂飄飄,好一派高手氣質。
然後,他就被上百道攢刺而來的劍光給扎漏了。
雖然擺了個很高手的架勢,但丁立勳卻沒有做任何高手應有的動作,站在那裡,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他那身紅光實在是透着詭異和危險的氣息,已經習慣了戰場上絕不留手的廣陽弟子,根本一點機會都不容他,儘管他沒有動手,可也沒有抱頭蹲下投降不是?於是便毫不客氣地下了殺手。
流星雨般的劍光刷刷刷地在丁立勳身上刺了個來回。
丁立勳諾大個身體登時變成了千瘡百孔的篩子,每一個傷口中都沒有流血,卻有同樣濛濛紅光射出,紅光映照的範圍越發大了,血色的光輝下,那若隱若現的層疊影子輪廓越發清晰,只瞧那外形絕非人類,也不知是何妖魔鬼怪。
站在雍博文左右的廣陽弟子便道:“雍總,這姓丁的有古怪,弄不好要用自爆類的法術,安全起見,撤遠一些吧!”
雍博文點了點頭,正欲轉身離開,卻見丁立勳擡右手一把揪住自己的頭髮,然後向上一拎,整個張人皮隨着這一拎之勢,立時從身體表面剝離,只是那表皮已經被刺得破破爛爛,這麼一扯,當場四分五裂,變成不知幾千幾百片,帶着紛飛的血珠,向着四面八方飛去。
“小心!”
雍博文叫了一聲,便發覺自己這提醒實在是有些多餘了。
圍攻的廣陽弟子在第一時間便將御使的飛劍迅速結成陣勢,將丁立勳身周封得嚴嚴實實,好像一張光華流動的大網,那些飛出的人皮碎塊和血珠無一能漏網,被逐一絞得連渣子都不剩了。
人皮之下,不是筋肉暴露的恐怖無皮人,卻是一顆巨大的蛋狀物!
這蛋狀物表面盡是鮮紅血肉,光芒便是這些血肉綻放出來的。
暴露在空氣中的血肉在不停輕輕蠕動,發出嘰咕嘰咕的密響,不時還會鼓起一個又一個小泡,彷彿血肉間有什麼東西正大口吞噬着,並努力向外鑽出來。
見這詭異影像,一左一右兩名廣陽弟子都是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架起雍博文就往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