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矇矇亮,艾莉芸便起牀,熱飯做菜,宛如賢惠的妻子,精心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雍博文洗漱完畢,坐到桌前,看着艾莉芸給自己盛飯,那種難言的溫暖感覺突然間浸透了全身,忍不住道:“小芸姐,要不然明天再走吧,也不急在這一天。”當然不走更好,可考慮到艾莉芸是去看親姑姑,這話當然不可能說出口了。
艾莉芸身子一顫,強笑道:“不行,機票都訂好了,大姑家裡那邊也準備派人去接機,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呢?”她不僅希望今天不走,更希望不用走,可這卻是她無法改變的。
“就說航班取消了好不好?”雍博文很認真地出餿主意。
艾莉芸笑罵道:“這種爛藉口虧你能想得出來!還不如說外星人攻佔地球,我們這邊已經被佔領,大家都做了外星人俘虜,所以過不去了。”
雍博文連連點頭:“好啊,這個主意也不錯。”
“去死啦。”艾莉芸一巴掌拍在雍博文頭上。
門鈴就在同時響起,艾莉芸的神色就是一僵。
“這麼早會是誰啊?”
雍博文端着飯碗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艾家爸爸與艾家媽媽,兩人手裡提着行禮箱,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雍博文就是一愣,“艾叔,艾嬸,你們兩個也跟小芸姐一起去?”
“我們兩個工作這麼忙,哪能抽得出時間來?”
艾家媽媽米小蘇一邊說一邊往裡走,雍博文只好把兩人手裡的行禮箱接過來,放到一邊。
“這些都是小芸的換洗衣服,她這次去可能得呆十天半個月,不帶幾件換洗衣服怎麼過?”
艾家媽媽進門一瞧,自家寶貝女兒挽着頭髮圍着圍裙手拿飯勺,一副小主婦的模樣就是一愣,暗自嘆了口氣,咧嘴笑道:“喲,早飯好豐盛,真香!正好,老艾,我們兩個也在這裡吃一口吧,省得到外面去吃還不衛生。”
“好啊”艾震北似乎沒看到女兒望向自己的那種夾着委屈、憤怒和不甘的目光,一屁股坐到桌旁,拍了拍桌子道,“都坐,都坐,機票是八點的,還來得及。”聞了聞,而後道:“誰做的,挺不錯的嘛,有點水平。”
“這是小芸姐做的。”雍博文連忙上前,搶過艾莉芸手中的飯勺,給艾家夫婦盛飯。
艾莉芸嘟着嘴拉着臉,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八點的飛機,這麼早過來幹什麼?”頗有些怨意。
艾震北只當沒聽到,反正他已經成功把艾莉芸送走,就沒有必要在口舌之上做爭執,反倒加深父女之間的隔閡,接過雍博文盛過來的飯,深深地聞了聞,拿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裡慢慢咀嚼好一會兒,嚥下去,忽地長長嘆了口氣,“我這還是第一次吃到寶貝女兒做的飯,小文吶,這可是託你的福,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給我這當爸的做頓飯,以後你不要辜負了小芸這份心啊!”
一句話,把雍博文臉孔漲得通紅,把艾莉芸攪得滿心麻亂,直想:“老爸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米小蘇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端起碗悶頭吃飯,什麼都沒有說。
艾震北說完這句話,卻不再說什麼,只是擡筷子道:“小文坐下吃飯,聽說你買了車?最近做什麼呢?掙了這麼多錢?一會兒開車送我們去機場吧,小芸怕是看着你才肯安安心心地上飛機,我們兩個去不去倒無所謂。”
米小蘇的眉頭便又皺了皺。
雍博文和艾莉芸被艾震北一番意有所指的話弄得心攪麻亂,哪還有心思吃飯,都是草草擺拉了兩口就算完事,倒是艾家夫婦一人都吃了兩大碗把桌上菜掃蕩大半才心滿意地放筷。
收拾完碗筷,時間也差不多了,雍博文提了行禮當先下樓,載了艾家三口,來到龍堡機場,辦完登機手續,站在安檢口前,艾莉芸看着雍博文,只覺滿腹話語都不知如何說起,偏生老爸老媽這兩個大電燈泡很不識趣站在一旁也不知道閃閃,讓她也不好開口,憋了半天,擡手摸了摸雍博文的臉,輕聲道:“給我打電話。”
“我每天都會打!”雍博文很認真的許下諾言,“要是你那邊能上網,我們每天晚上上網視頻聊天更好。”
“看情況吧。”艾莉芸緊緊地抱了抱雍博文,轉身走向安檢口,兩行清淚緩緩滴落。
好吧,這只是一次小小的分離,不是死別,更是不天各一方的永遠分離,不用這麼難過,等過幾天就會回來,哭什麼嘛。
艾莉芸越是在心裡這樣說,就越是難過,生怕讓雍博文發覺,也不敢擦臉上的淚水,就那麼挺着過了安檢口,頭也不回地走向登機口。
此時候機大廳裡已經響起了催促登機的廣播。
雍博文站在安檢口外直看着艾莉芸消失在登機口,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鬱悶得喘不過氣來,只想大喊大叫一番來發泄,有些自嘲地想:“都說熱戀中的情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和小芸姐從小大到形影不離,沒有一天不見的,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滋味,如今倒是有機會體驗一下了。只是,我們已經相處這麼多年了,還算得上是熱戀嗎?”
艾震北嘆着氣,催促道:“走了,還得快點趕回學校上課,請一個小時事假扣十五塊錢,這假也請不起了。”
雍博文把艾家夫婦送回各自工作單位,駕車來到公司,一進門就聽見兩隻毛茸茸的超大狗狗小跑着迎上來,搖尾吐舌,一副討好的樣子,不禁有些惱火,吼道:“這誰家的狗?不知道這是公司嗎?當成狗窩了?把狗都帶來了!像什麼樣子!還想不想讓客人讓門了?”
“喂,發什麼神經!”
魚純冰嗖地跳出來,身後還跟着魏榮、洛小楠和季樂兒公司全體人類員工。
“什麼發神經?這狗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你弄來的?除了你……”
雍博文指着兩個大黑狗大吼大叫,倒把兩個狗狗嚇得不知所措,夾着尾巴可憐巴巴地躲到魚純冰身後,只露出兩個大頭。
“什麼除了我?”魚純冰一聽就來氣了,跳着腳打斷雍博文,“你弄清楚點,這兩隻藏獒你是弄回來的好不?”
“我?”雍博文一愣,這纔想起來,這應該就是逄增祥送過來答謝的禮物之一了,一時語塞。
“怎麼了?沒詞了?怎麼不耍威風了?”魚純冰得理不饒人,叉着腰指着雍博文的鼻子,冷嘲熱諷,“說你發神經還不服氣,自己弄回來的狗卻要怪別人?雍大老闆,你好威風啊,是不是還打算再耍耍啊?我幫你說,你們這幫傢伙幹什麼吃的?別人送來的狗就往玄關一放,還想不想讓客人進門了?”
雍博文被噎得一愣一愣地,最後一甩手,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哼!”魚純冰衝着雍博文的背景皺了皺鼻子,一臉不忿。
季樂兒在旁邊低聲道:“小魚兒,雍大天師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脾氣可沒有這麼壞。”
魚純冰搖着手指道:“季樂兒,你才認識他幾天啊?這傢伙向來情緒不穩,瘋瘋顛顛,而且經常幹出些很無恥的事情,你平時別太接近他哦!”
洛小楠卻道:“我知道他爲什麼心情不好?”
“你知道什麼?”魏榮奇怪地問,“昨天你一天都在辦公室裡玩遊戲,怎麼知道雍總髮生什麼事情?”
“這麼簡單的事情很好推理,昨天他不是說因爲小芸姐要去海南所以在家陪她一天嗎?估計今天就是小芸姐走的日子,肯定是剛剛送完飛機,一下子平時天天粘粘糊糊的對象沒了,心情低落是很正常的,做爲一個熱戀中的男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情緒變化不定也很正常!我覺得這段低沉期他怎麼也得持續一個星期左右,我們體諒他一下,就當他現在處於更年期好了。”
雍博文徑回到辦公室在老闆椅上坐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剛纔有點過份,有心想要倒個歉,可一時卻拉不下臉,只覺又煩又悶,坐不住站不住,怎麼呆着都難受,卻又沒有心思做事情,正坐立不定的當口,忽聽有人敲門,便吼道:“什麼事情?”話一出口,自家也覺得自己好像個炮仗,沒火也能着,聲音實在是大得不像話,連忙放低聲音,柔和一點問:“進來,什麼事情?”
季樂兒走進來道:“天師,有一位韓雅小姐想要見你。”
韓雅?雍博文一愣,這纔想起這位預訂的開山大弟子,今天好像是當初跟她說的選定拜師的黃道吉日。他這些日子忙三倒四,事情不斷,幾乎把這茬給忘了,忙道:“請她進來吧。”又想起一事,連忙問:“昨天長白派連那兩隻藏獒一起送過來的是不是還有個精怪?”
季樂兒道:“是有一隻,已經被小魚安置在她的辦公室了,您要見見它嗎?”
“哦,等會兒再說,先請韓雅小姐進來。”雍博文把季樂兒打發出去,連忙給劉意打了個電話,“劉大哥,我是雍博文,你現在有空沒有?是這樣,今天是韓雅正式拜我爲師的吉日,我想請您做個見證觀禮人。”
劉意自是沒口子地答應。
搞定劉意,雍博文又抓緊時間,給羅婉蘭、逄增祥各打了邀請電話。
其實像這種重要的事情,放在以前都要提前通知發貼,像雍博文這麼搞於禮不合,不過大家也不會跟他計較,尤其是逄增祥聽說雍博文想請人觀禮收徒,還很主動地要找幾個朋友一起去,幫雍大天師充充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