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不能告訴彭振輝真正的妖界通道,而且也不能告訴他們希拉里斯
要是讓彭振輝知道希拉里斯還活着,肯定會向雍博文索要,雍博文也沒有理由不給不是。
可雍博文也不忍心眼睜睜看着彭振輝去送死,便和魚純冰商量了個藉口,只說希拉里斯臨死前良心發現,突然告訴他們那個通道雖然好用,但通向一個異常兇險的地方,最好還是不去。
可人一旦被眼前利益給迷住了眼,那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此時自彭振輝以下,整個遼寧法師協會都已經陷入一種莫名的狂躁興奮之中,人人都是言必稱妖界,彷彿只等妖界通道一打開,那功名利祿酒色財氣就會一股腦的砸到自己腦袋上。在這種氛圍下,甚至連近在咫尺的葫蘆島血案所帶來的悲傷也都暫時忘到了腦後。彭大主席只給葫蘆島協會主席焦章開了份證明,就讓焦章自己到上海的中華法師協會總部去交涉,由總部出面向國際法師協會提出抗議和仲裁伸請。
這讓焦章極爲不滿。
本來以南人爲主的中華法師協會總部就對北方法師們不太帶見,若是彭振輝這一省主席能出面,自然力度就會大很多,可現在他一個小小的地區法師協會主席,只是光是排隊等着見總會主席就得排到明年去。
可彭振輝既然這樣安排了,焦章也不好說什麼,當天便收拾好東西,也不再理會省協會,徑跟雍博文和魚純冰告別。
魚純冰有些擔憂地道:“焦大哥,你這麼去總會,怕不會有什麼結果,不如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出面吧。你們這裡說到底還是因爲我們才引起的,我們怎麼也不能不管啊。”
焦章搖頭道:“這是我們葫蘆島的事情,我出面正合適,而且事情發生在遼寧,由魚總出面總不太好。這次的事件極爲嚴重,總部也應該能意識到這一點,或許會因爲我是北方法師給我點難堪,但涉及面子,總會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行動起來。其實,我去總部只是想把事情的經過情況講清楚,省得總會向國際仲裁委員會提出爭端仲裁申請時弄出差子。”
雍博文道:“焦會長,要是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忙,你儘管開口,我們一定儘自己所能幫忙。唉,說到底,這都是我惹的禍啊。”他心裡覺得挺過意不去的,說來說去,歸根究底,這都是他在齊塞島上惹事情的後續發展,這場無妄之災說穿了就是他雍大天師給葫蘆島法師協會帶來的。可焦章對他卻是一句埋怨也沒有,這讓他更感覺歉意。
“大天師,說實在的,咱們是自己人,你要這麼說的話,就見外了。”焦章笑了笑,本不打算讓雍博文幫忙,可說完大天師這三個字後,心中突地一動,暗自盤算了一下,又道,“如果大天師真想幫忙,那就以你的名義寫份譴責聲明吧,措詞嚴厲一些。”
雍博文剛要答應,可魚純冰卻道:“老雍寫聲明合適嗎?”
焦章道:“再合適不過了。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澳大利亞法師協針對大天師襲擊的一個後續,由大天師以個人名義發表這份聲明,名正言順,對我們的幫助很大,至少可以讓國際總會認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其實,他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整個術法界但凡知道雍博文的,都知道他背後站着的是魚承世,雍博文發表這份譴責聲明,在外人看來,將很大程度上代表着魚承世的意思,這就等於是魚承世站出來挑了擔子,再加上雍博文自日本一戰以來,在國法國內的術法界中風頭正勁,這份聲明一發,將給焦章的上海之行加上一枚重到不能再重的砝碼,任誰想要刁難他焦章,想要拖延辦事,都得掂量一下後果。
雍博文沒那麼多心眼,可魚純冰只轉了轉眼珠就意識到焦章這是想拉大旗做虎皮,本來想出阻止,可再一想葫蘆島的禍事總歸是他們引起的,這點幫怎麼也得幫,話一出口,也就改成了疑問句,等焦章肯定地一解釋,便不再說什麼。
見魚純冰也沒有異議,雍博文當即找來紙筆,思忖片刻,便即縱筆如飛,刷刷刷寫下一篇《關於九月初三葫蘆島襲擊事件的聲明》。在這篇聲明中,他詳述了整個事情的起因經過,嚴厲譴責澳大利亞法師協會不顧國際規定,連續兩次在葫蘆島發動襲擊,打死打傷多名中國法師的惡劣行徑,強烈要求嚴懲肇事禍端,措詞之嚴厲,簡直就等於是在指着澳大利亞法師協會的鼻子尖在罵。不過,這都還是次要的。他在文中最後一段道:“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七名不幸罹難的法師雖死,可靈魂還在看着我們,等待着結果,若國際總會不能給我們一個公道,那麼我們將自己去尋求公道與正義!勿謂言之不預!”
這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脅國際法師協會總會了。要是你們不能懲辦澳大利亞的惡行,那我們中華法師協會可就要自己去澳大利亞討還公道了!
雍博文這幾天已經從魚純冰那裡知道了澳大利亞法師協會的背景。從實力上來說,這隻能算是一個二流協會,但架不住目前的會長夫人是美利堅法師協會會長的親姐姐,這靠山可是硬無可硬,根據魚純冰的分析,這件事情可能很難在國際法師協會那裡得到解決。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實力永遠是解決問題的最終依靠!
焦章看得冷汗直冒,直個勁地後悔讓雍博文寫這份聲明,誰知道這小子居然如此愣頭青,居然敢威脅國際法師協會總部,還說什麼要自己去尋求公道與正義,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打臉,赤果果挑戰國際法師協會的尊嚴!
魚純冰卻拍手叫好道:“寫得好,就得讓他們認清我們的態度!老雍,看不出你的毛筆字這麼好,以前練過?”
雍博文道:“練過幾年。”雍漢生是傳統的老派法師,講究習字養氣作畫靜心,所以雍博文從打三歲起就開始練寫學畫,即使是後來跟了艾家生活,也未曾中斷過,在傳統字畫上的造詣相當不錯。他還曾給自己起了個雅號叫抱雪齋主人,曾以此名落款,給自己的捉鬼工作室畫了一幅水墨雪松圖,以挺雪青松的風骨堅持來激勵自己。
魚純冰道:“真看不出你還這麼多才多藝,等有工夫的時候,教教我,我老羨慕你這樣能寫會畫的人了,大才子啊!”
焦章趁着空隙插嘴道:“大天師,這後面一段的語氣是不是太過……強烈了,發出去不太好吧!”
雍博文反問:“焦會長,你真的認爲國際仲裁委員會能公平公正的解決這次事件嗎?”
焦章張了張嘴,最後泄氣道:“不太可能。可是,我們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總要爭取一下!”
“不,還有另一個辦法!”雍博文眉頭一挑,道,“那就是自己去討還公道!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最終能夠依靠的還是我們自己。這件事情因我而起,如果國際仲裁委員會這條路走不通的話,我會去澳大利亞,爲死難的法師們討還公道!”說完他笑了笑,似乎想沖淡一下過於嚴肅的氣氛,“其實,我本就打算過一陣子,走一趟澳大利亞的,正好把事情一起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