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栓聽雍博文說得情真意切,而且態度誠懇,心下便是一鬆,覺得師父這個孫子也不是那麼不懂事兒不講道理的角色,想到柳紹林的叮囑,便道:“離着典禮還有一段時間,到裡面來坐一坐吧,你的其他師叔伯都想見一見你。”說着話把雍博文往屋裡讓。
雍博文笑道:“王師伯你太客氣了,這裡可是我的老家,雖然小時候就離開了,但也回來過幾次,怎麼往屋裡走倒也認得。”
王老栓神情便是一窒,覺得雍博文很有些諷刺他們這些人雀佔鳩巢的意思。
是啊,這裡再怎麼說也是雍家老宅,他們雖然是雍漢生的弟子,但房子是雍家的,不是太平道的,他們之前來問都不問一聲,就佔了宅子來用,說到底還是沒有把雍博文這個雍漢生的直系子孫放在心上。
雍博文大步往屋裡走,魚純冰還想跟着進去,艾莉芸趕緊扯了她一把,低聲道:“這是太平道內部的事情,沒看人家要搞閉門會嗎?我們不能跟進去了。”
魚純冰瞪着眼睛道:“什麼閉門會,我看他們根本就是想合起夥來搞老雍,我們要是不進去,老雍被他們欺負了怎麼辦?”
艾莉芸笑道:“你想什麼呢,如今小文是什麼樣的人物,誰敢欺負他?誰又能欺負他?真要有人想欺負他的話,就算咱們兩個不管,集團數千員工上百萬軍隊也不答應啊,有些人得仔細考慮考慮。”
兩人對話的時候,王老栓還沒來得及跟着雍博文往裡走,兩人的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不僅身邊的幾個太平道弟子都聽到了,王老栓也聽得清清楚楚,下意識停下腳步,扭頭看了艾莉芸和魚純冰兩人一眼。
艾莉芸衝着王老栓微笑點頭,對着身邊的太平道弟子道:“帶我們兩個去賓客休息的房間吧。”
那弟子看了王老栓一眼後,這才領着兩人進了賓客休息間。
一進門,就見百多號人都已經坐在屋裡,三五成羣的聚得東一堆西一羣,各自閒聊,而居中正座的正是協會主席逄增祥和理事長顧西江。
再細細一掃,好傢伙,這在坐的起碼都是個臉熟,想來都是常來常往的,基本上協會主要職務都來了,簡直趕上在這裡開一場春城法師協會全員大會了,人來得比平常開會都齊。
看到艾莉芸和魚純冰進來,衆人趕緊都忽拉拉地站起來,紛紛向着兩人打招呼問好。
如果說雍博文是春城術法界的太上皇的話,那艾莉芸自然就是太上皇后了,而魚純冰那不是妃子也是公主之流,總之這二位是目前春城最不好惹最不能得罪的兩個女人。尤其是艾莉芸更是在雍博文不在的時候展露出了非凡的能力手腕,用鐵的事實證明她絕對不是好欺負的花瓶。
不說艾莉芸和魚純冰,單說雍博文,進了屋子,也不用人領,自然而然地往拐進了左手間。
這本來是間臥室,正常不過十多平米的面積,但激活了法陣之後,擴展到近百平米。
進了房間,就可以看到,正中央空蕩蕩地擺了一圈椅子,已經坐滿了人,只空着上首的兩個座位,和最下首的座位。
雍博文衝着在座衆人拱了拱手,隨意道:“見過各位師叔師伯。”便很自然地坐到了最下首的那個位置上。在座的都是他的長輩,能有他的座位已經很不錯了,自然不可能把最上首位置留給他,那明顯是留給王老栓和賀震光的。雍博文雖然行事果斷囂張,但從來不把囂張用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但在座衆人雖然也收集了些雍博文的資料,對他本人的性情終究沒有直接的瞭解,見他自動自覺地坐到了下首位置上,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王老栓與賀震光很快趕了進來,見雍博文已經自顧自坐下,也沒有說什麼,走到上首位置上坐下,王老栓衝着旁邊的柳紹林輕輕搖了搖頭。
柳紹林本來是陪着來訪賓客的,但聽說雍博文到了,便臨時組織了這麼個閉門會,向逄增祥等賓客告了罪,趕過來參加會議,見王老栓搖頭,不由覺得有些棘手。他剛剛讓王老栓藉機先試探一下雍博文此來的態度,王老栓搖頭,就表示雍博文不是抱着什麼平和態度來的。
但事到臨頭,也不可能龜縮回去。、
柳紹林站起來,先跟雍博文見了面,讓他知道自己是他的二師伯後,逐次向雍博文介紹在座的衆人。都是雍漢生的弟子,也就是雍博文的長輩。
雍博文倒是客客氣氣地站起來,對着每個人都執了恭敬的弟子禮,神態不卑不亢,舉止從容,倒讓在座衆人都平生了幾分好感。
介紹完了,衆人坐到一處又一起回顧了一下當年在雍漢生手下學習生活的場景,算是先跟雍博文套套近乎,閒話扯了一大篇之後,柳紹林覺得火候氣氛都差不多了,這才道:“雍師侄,我們這次集中回來,主要是應了師父,也就是你祖爺的遺命,準備重建太平道山門,在這次典禮上選出新的掌門和四大祭酒,各方渠帥、各級護法待以後宗門重新發展壯大了,再選拔任用也就是。你看啊,我們之前呢閉會商討了幾次,拿出的初步意見就是以大師兄爲掌門,我、賀師弟,王師弟和崔師弟四人爲四大祭酒,你覺得這麼辦怎麼樣?”
按理說雍博文一介晚輩,就算是雍漢生的孫子,在門派事務上,也得聽長輩安排,諮詢他意見,委實沒什麼先例和道理。
但這事兒不問雍博文還真不行,他現在就已經拉了不知多少人過去,如果真對這個安排表示不滿而想鬧事的話,足以把這次重要的典禮攪成一鍋爛粥了。
所以這個閉門會的意義就在要在正式典禮之前,先把雍博文的態度摸清,再把一些能訂死的事情訂死,以防不測。
聽到柳紹林如此低聲下氣的詢問,雍博文笑了笑,站起身誠懇地道:“各位師伯師叔,宗門的事情我是不太懂的,本來你們的安排我也沒有資格指手劃腳說三道四,不過有句話我卻是不吐不快,實在是想說出來。你們是不是太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