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門口,展北開了門又把傘接過去,顧吻安推着宮池奕進門。
別墅內的裝潢跟他本人一樣,貴氣逼人,只是這時候欣賞起來感覺不大一樣,因爲家裡的確多了個人。
“阿奕……”於馥兒好像剛洗完澡,頭髮是溼的,或者是淋溼了沒幹,從客廳出來就喊了他的名字,不過中途頓住了。
看着顧吻安,她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眉,然後才自然的笑了笑,“我在附近趕通告,雨來得急,正好過來避一避。”
顧吻安一手扶着他的輪椅,眨了眨眼拂去醉意,好看的柔脣微微勾着弧度,“我不打擾二位了?”
說着話,她衝他擺擺手,“借用一下你司機?”
宮池奕微微轉過輪椅,握了她的手腕將她穩住,低醇的音調裡帶了不容抗拒:“換拖鞋,上樓洗個熱水澡,別感冒。”
吻安清淺笑着,其實也沒笑,因爲眼尾是清淡的,習慣的繞了繞發尖,食指來回指了指於馥兒,又指了指宮池奕,“你確定不會打擾你們相處?雷雨交加的,說不定你就成功從兄弟手裡把女人搶過來了。”
話語裡帶着微微的酸意,所以宮池奕擡眸靜靜的看了他片刻。
四個人安靜着,顧吻安被宮池奕看得壓抑,移開了視線。
“顧吻安,你說話能不能稍微好聽點?”於馥兒本就心情不好,還是開了口,而且是今天第二次這個語氣。
她沒什麼表情,“不好意思,可能空氣不太新鮮,不能怪我。”
不就是說她在阿奕這兒很多餘,很不合適麼?於馥兒佩服的人真不多,顧吻安絕對算一個。
美名遠揚的大小姐,聰慧明理、高貴大方,什麼讚美她都能駕馭得了,但在她看來,能在顧吻安那張犀利嘴裡活下來的人是上輩子積德了。
殊不知,顧吻安對誰都以禮相待,針鋒相對的人極少。
於馥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要說感情,我跟阿奕絕對比你強,更別說若不是你的好閨蜜纏着聿崢演苦肉計,你以爲我願意跟你碰面?要說多餘,多餘的人也是你。”
“行了。”宮池奕低低的嗓音,略微不悅,又開口喊了立在一旁的保鏢:“展北。”
展北領會,虛扶着顧吻安請她上樓。
那會兒,顧吻安才嘴角微微扯起,有那麼些諷刺,有那麼些難受。
可能是連續看到不喜歡的人了,鬱景庭是,於馥兒也是,早中晚總在她眼前晃,約好了似的。
吻安被送進主臥,展北就退下去了。
臥室裡紫白色調,陳設簡單大氣,壓抑的胸口也舒服不少,直接去了浴室。
樓下,北雲馥看了一會兒神色淡淡的宮池奕,“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
宮池奕的輪椅緩緩進了客廳,不鹹不淡、漫不經心的看她,“說什麼。”
她微蹙眉,“你真的想娶顧吻安。”
“不可以?”宮池奕一邊脫了外套,一手解了領帶,展北已經例行把水放到他面前。
安靜了會兒,北雲馥抿了抿脣,“阿奕,我不希望你這樣,你這樣很不負責任知道嗎?我不想將就,你也沒必要賭氣。”
放下水杯,宮池奕才略略勾脣,擡眼看她,聲音很平和,“你想多了,不是因爲被你拒絕,也不是不負責任、一時賭氣的決定。”
相反,顧吻安這輩子,他都負責。
那句話說得更直白一些,就是讓她別自作多情,她沒那麼大的影響力。
但她依舊狐疑的看着他,“那你告訴我,爲什麼娶她?你明知道她現在一無所有,傍你本身就是一個目的。”
宮池奕依舊是嘴角淡淡的弧度,“她一直很富有,顧家輝煌與否跟她沒太大關係,我娶她的人。能被傍是我的榮幸,畢竟顧小姐眼光很高。”
北雲馥被他氣得抿了脣。
宮池奕轉動輪椅,看了看她,“跟聿少吵架了?”
她神色頓了一下,然後坦然,“還是你瞭解我。”
男人動了動嘴角,沒說什麼,他曾經是花了挺大力氣去了解她的,也幸虧是瞭解了,否則一輩子還娶錯老婆找誰說理去?
“聿少生人勿進,脾氣又差,能吵?”宮池奕很家常的語調,慢慢往客廳門口的方向轉動輪椅。
北雲馥蹙着眉,“他是從來不跟我吵,只是悶起來能把人氣死,鬼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同爲男人,宮池奕的確看不懂聿崢,一直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不見他選擇也不見他慌。
彼時,他都快到客廳門口了,說了句:“想住就住,客房空着。”
她愣了一下,“你以前不可能讓我留宿。”所有女性都不行,包括她。
宮池奕側首,立體的五官有一種要溢出來的冷魅,眉梢卻溫和,“她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