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
看到醫生出來,安肖益馬上奔過去,口氣微急的問,“醫生,怎麼樣了?”
“暫時脫離危險了,病人大‘腿’骨骨折,顱腦損傷,需要住院觀察段時間。”醫生摘下口罩,表情有些凝重,“這些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們發現病人腦中有顆腫瘤,這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什麼?”
安肖益怔了住,“怎麼會……爸爸也……”
醫生狐疑的看着他,慢慢說,“這樣吧,請你跟我去趟辦公室。我們需要了解下病人家族的疾病史。”
“呃,好的。”安肖益忙跟着醫生去辦公室,安以諾立即衝進去,看着裡面暈‘迷’不醒的老人,一絲不甘劃過眼底,隨即,撲了過去,“爺爺,您怎麼樣了?爺爺,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以諾啊……”
站在‘門’口,夏藍斂下眸,轉身就走。
費司爵立即跟上去,二話不說,拉着她往急診室走。
“我沒事,”她冷靜的說。
他咬緊牙,縫隙間迸出幾字,“有沒有事,醫生說得算!”
夏藍木然的接受檢查,費司爵的眉頭緊緊蹙着,臉‘色’‘陰’沉着,病房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醫生和護士連大氣不敢喘,抖着手在她的臉上消毒,敷‘藥’,夏藍卻是一聲都沒吭。
如果,她能跟在他的身邊……
如果,她能夠回頭看一眼他是否安全的過了馬路……
如果……
她閉上眼睛,不去想這些該死的如果。
手又被人牽了起來。
睜開眼,望着他寬闊的背,他拉着她,一言不發的走出醫院。將她塞進跑車裡,然後發動車子,一路狂飆。車窗外刮進的風,吹得她臉頰生疼,她僅是蹙了下眉。
車子越來越快,快到已經看不清兩邊的景物了。不覺間,夏藍抓緊了扶手,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經過鬧市,車輛和行人漸多,他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踩下油‘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穿梭其中。不時的,會聽到兩邊的尖叫聲,怒罵聲。好幾次,都貼上了迎面而來的車輛車身。
終於,夏藍忍無可忍,大聲說,“停下!你瘋了嗎?想死也不用連累到別人!”
費司爵緊繃的側顏扯出一絲冷笑,方向盤一轉,拐到旁邊,將車子慢慢停在路邊,回頭,直視她,“看到了嗎?‘交’通意外,每天都會有。如果遇到我這樣的瘋子,不止是安老,大街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爲無辜的受害者!所以,不要把那些不必要的自責壓在身上!你不是上帝,你救不了所有人!”
意外的看着他,她竟忘了反應,他是在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安慰自己嗎?
看出她的無措,費司爵的目光變得柔和許多,輕輕撫過她受傷的臉頰,“繼續做那個冷酷無情的夏藍吧,至少,那樣的她,不會痛苦,不會難過。”
她垂下頭,別開目光,“我並不恨她的爺爺。”
他輕笑,“我知道。”
“他雖然嘴巴壞,可是,他是一個好人。”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壓抑到現在的情緒,正笨拙得向他一點點宣泄,“他只欠了我二百六十八塊,卻還了我十萬……這麼說來,他還很大方呢。”
他又是一笑,慢慢的,將她攬進懷中,撫着她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夏藍眸子低垂,儘管聲音輕至不可聞,可還是能聽出她刻意的堅強,“他會沒事的吧?”
“嗯,”費司爵點點頭,“安老是位傳奇‘性’的人物,什麼樣的風‘浪’都經歷過,這次也一樣不會有事的!”
“是嘛……”她終是鬆了一口氣,“真好。”
安肖益回到病房時,安以諾急忙迎上去,“二叔,醫生說些什麼了?”
“恐怕,不是很樂觀,爸爸需要在醫院裡住上一段時間。”安肖益看一眼還在暈‘迷’的安頌柏,淡淡的說,“我們不能太悲傷,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們去做呢。偌大的聖安集團,不能因爲這件事受到影響。”側眸,看看怔愣的安以諾,“明白嗎?”
“呃,明白了,二叔。”
安以諾總覺得現在的二叔不似以往,有點冷漠,有點腹黑,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當晚,安以諾和安肖益就回到家,只留下傭人和保鏢照顧安頌柏。
回到有,安以諾有氣無力的說,“二叔,我先上樓休息了。”傭人都去醫院了,累了一天,還要自己放洗澡水,想想都慪得慌。
“以諾,你等一下。”
安肖益坐在客廳沙發上,雙‘腿’‘交’疊在一起,透過鏡片,看向她的視線,異常詭異。沒來由的,她竟有些害怕這時的他。
“二叔,還有什麼事嗎?”
安肖益笑了笑,拍拍旁邊的空位,“來,過來坐。”
安以諾擰擰秀眉,對他突如其來的親暱,有些不適應,“二叔,到底有什麼事?我很累了,想上去休息。”
“怎麼,二叔想跟你說說話,就這麼困難嗎?”安肖益仍然在笑,但笑容卻沒了溫度,令人不寒而慄,“還是說,身爲安家唯一的繼承人,讓你有種高高在天的優越感,以至於不把我這個二叔放眼裡了!”
安以諾的眉越擰越緊,回身瞪着他,氣道,“二叔,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不把你放眼裡了?再說了,我就是安家的繼承人,就算有優越感,那又怎麼樣?不應該嗎?”
“呵呵,”安肖益笑得越發慎人,他慢慢起身,走到她跟前。安以諾昂起下巴,挑釁似的瞪着他。
突然,他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拽過她推到沙發上,安以諾尖叫一聲,“啊!二叔,你幹嘛?!”
安肖益壓在她身上,將她牢牢的控制在身下,嘴角噙着冷酷的笑,“繼承人?哼哼,如果讓老爺子知道,你這個繼承人原來是個冒牌貨,他會怎麼做呢?”
安以諾掙扎的身子猛然一震,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住,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半晌,她勉強的笑笑,“二、二叔……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