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羅斯的花花腸子,張寒不清楚。
不過他自己,現在也是雲裡霧裡。
就像卡爾羅斯說的,打進甲子園,就是他們這些人的夢想。
能夠稱霸全國,那當然更好了!
只不過稱霸全國那個夢想太過遙遠,暫時他們並不考慮,而且也不迫切。
畢竟在稱霸全國之前,他們不是先要打進甲子園嗎?
自己最好能在甲子園的賽場上,有所表現……
這纔是他們這些新人選手,最迫切的願望。
原本張寒以爲,自己努力一番,能夠完成這個願望,就已經很不錯了。
沒想到,這個願望,這麼快就實現了!
接下來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呢?
張寒有一瞬間的恍惚。
不過看片岡監督,看着周圍歡呼雀躍的隊友。
他突然萌生出一種非常奇怪的想法。
他想跟這些人一塊,繼續比賽下去,直到創造更大的輝煌。
至於說這個輝煌究竟是什麼?
張寒自己心裡也是一點底都沒有。
成宮鳴在比賽結束以後,整個人哭癱在了球場上。
雙方握手的時候,他全程低着頭,一言不發。
這個少年的自尊心太強,責任感也太強。
如果那個失誤沒有造成他們球隊輸球,那成宮鳴或許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但現在,被張寒打出全壘打的責任,全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球隊也因爲這一分,喪失了爭取加時賽的機會。
以成宮鳴的自尊心之強,他肯定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夠挺過這一關?
張寒有心開口說點什麼。
但成宮鳴的手冰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兩邊,還掛着淚痕。
張寒突然就詞窮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說什麼都不好。
於是,他選擇了沉默。
跟成宮鳴握了握手,就鬆開了,沒有任何糾纏。
答謝完觀衆,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收拾東西準備回學校。
他們剛一走出大門,就有大批的記者圍了上來。
也不知道這些傢伙之前躲在什麼地方?一下子冒出來,把青道的選手們都給嚇了一跳。
戰勝了稻城的青道,如今可是今非昔比。
其實之前的時候,人們對這場比賽,並沒抱太大的興趣。
體力消耗七七八八的青道,還能鬥得過稻城?
簡直就是開玩笑。
真當國友監督和東京第一豪門是鬧着玩的?
記者們之所以對這場比賽不感興趣,有很大的原因,也就是因爲這一點。
在他們看來,這場比賽稻城實業高中棒球隊走到最後,拿下比賽勝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樣一場理所當然的比賽,有什麼好看的?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稻城實業贏了,他們就算想要編什麼,標題都編不出來。
沒想到,誰都不看好的這場比賽,竟然爆了這麼大黑馬。
原本誰都不看好的青道高中棒球隊,走到了最後拿下了比賽的勝利。
這件事給觀衆和選手們造成多大影響,我們姑且不提。
但對記者們的影響,那可就太大了。
你說他們自己是犯什麼懶?
原本以爲這場比賽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他們稻城實業也寫煩了。
不僅僅是他們寫煩了,球迷也有點審美疲勞。
這篇新聞就沒有什麼報道的價值。
但現在不一樣。作爲西東京的王者的稻城實業,竟然輸了。
打敗他們的還是沉寂了好幾年的青道高中棒球隊。
王者落幕,豪門崛起。
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講,這都是一個很好的故事。
也是很好的新聞素材。
記者們可以肯定,這樣的新聞一定會受到追捧和歡迎。
他們都是內行,這種事不可能看走眼。
所以一大羣記者緊急趕到了神宮球場的門口,就等着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從裡邊出來,然後讓他們接受比賽後的採訪。
太田部長帶着教練組的幾個人,一下子就攔在了周圍記者面前。
青道有屬於青道的規矩。
這規矩還是片岡定下來的。
就算之前,片岡監督連續好幾年,沒能帶領球隊打進甲子園。
他在球隊裡,也是一言九鼎。
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連青道的校長和教導主任,也不能質疑什麼。
現如今青道高中雖然還沒能獲得夏季甲子園的名額,但看眼下的情況,大家都能猜得出來。
那就是個時間問題。
仁王學社的實力,在那裡擺着。
要說他們弱,那肯定不合適。在西東京這樣的地方,能夠打進決賽的,又怎麼可能是弱隊?
對方實力很強。
可這個很強,也就是相對而言,你還要看跟誰來進行比較。
真跟西東京的三大豪門比起來,現如今的仁王學社,還真不夠看。
雙方的差距太大了。
即便最後一場比賽,青道高中棒球隊不派出自己的王牌。
仁王學社恐怕都不會有十分之一的機會獲勝。
雙方的差距,就這麼大!
現如今,片岡監督帶領球隊走到這一步。
威望如日中天。
他的話,在青道就更是聖旨了。
他既然不願意讓選手接受採訪,受到影響。
教練組的教練們,自然要攔着這些記者才行。
場面亂哄哄的。
哪怕是在這亂哄哄的場面裡,也有不少人伸出了手中的話筒,擺出採訪的架勢。
只是他們人太多,問的問題也太着急。
讓人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問的究竟是什麼。
“選手們累了一天,現在需要回學校休息。而且我也不認爲這是一個很好的採訪時間,畢竟我們只是打進決賽而已,還沒有拿下決賽。”
片岡監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態度堅決。
“先讓他們好好準備決賽吧!等決賽打完了,我們再接受採訪。”
說完,他不顧記者們豎過來的話筒。
帶着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踏上專用的大巴車回到學校。
他們剛剛回到學校,就迎來了彷彿英雄凱般一般的待遇。
另一邊,在記者的人羣中。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沒有怨天尤人,他只是緩緩地退出了人羣。
然後一個人,打上車,直奔青道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