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塵凝望着他:“那我們就都忘記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好……”鞠如卿抱着她,剩下的話已經是說不出來了。
墨芊塵凝望着他睡着了的容顏,她就這樣一直看着他,他太累了!
他是所有的驕傲,也是所有人的依靠,他不想將父親的仇恨牽涉到她的身上,他心裡沒有這樣想過,但他也是人,他做不到忘我忘己的地步。
因爲昨晚一夜未歸,她的心是很痛的,很痛很痛,可是,她不想去計較,計較了之後,是用別人的傷害來懲罰了自己。
從那一晚之後,鞠如卿每晚都會回家,他儘量壓下那些已經過去了的傷害和仇恨,而墨芊塵也從不去提想要遺忘但卻遺忘不了的傷疤,兩人都非常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變成了相敬如賓的客氣了。
在一次服裝展會上,董暱前來助場,和墨芊塵談起任辰風的事情,都感嘆各自的生活都有了精彩之處,這時,嚴小惠也走了過來。
“這是我的表妹嚴小惠,她跟我一起來的。”董暱介紹道,“這是墨氏公司負責人墨芊塵。”
“嚴小姐好!”墨芊塵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夫人了!”嚴小惠打量着她。
董暱望着他們:“你們認識?”
墨芊塵微微一笑:“嚴小姐是如卿的左右手,很有能耐的高管人員。”
“小惠,你在鞠先生的公司上班,都沒有告訴我聽過?”董暱用手肘一蹭嚴小惠。
嚴小惠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作過多的解釋。
展會結束之後,三個女人一起去咖啡店裡坐坐,嚴小惠點了一杯咖啡,董暱對服務生說:“兩杯檸檬水就好!”
“芊塵,今天的服裝展非常成功,看來你經營公司是越來越有前途了。”董暱讚歎着。
墨芊塵微微一笑,“多虧你和如卿給我建議,看來今年的利潤創收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只是,公司是越來越好轉,可是兩人的婚姻生活卻硬生生的裂了一道痕,儘管兩個人都想去修補,但痕跡依舊還在。
董暱望向了一直沉默着的嚴小惠:“小惠,你幹嘛不找個男朋友?”
“我……”嚴小惠望向了杯裡的咖啡,“我在等我的白馬王子出現,寧缺勿濫。”
“你是出國留學歸來的高才生,學歷高,現在是職位高,收入高,已經創了三高,你心中的白馬王子是什麼樣子的?如果等到年齡一高,別說白馬王子,我看白馬都難找了。”董暱逗着她。
嚴小惠一笑,然後擡頭望了一眼墨芊塵,並沒有說話。
墨芊塵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掉在了地上。不知道爲什麼,憑女人的直覺,她總覺得嚴小惠對鞠如卿的情根早已經深種,而那一晚,鞠如卿說喝醉了酒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會是眼前這個樣樣都高的女人嗎?
她以爲她已經能面對鞠如卿的意外出軌,但是,她連問那個女人是誰的勇氣都沒有!
她是在乎他的那一晚,瘋狂的在乎,卻又只能打了牙往嘴裡咽,她的痛,不想讓他知道,也不想讓世界上的其他人知道。
“芊塵,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董暱關心的問着她。
“我……”墨芊塵收回了思緒,“我沒事,董姐,我想起來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我想先走了。”
“可能是這幾天太忙了,展會的事情已經落幕了,你多多休息。”董暱送她到門口。
“我知道,董姐,嚴小姐,我先走了。”墨芊塵出了門,搭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鞠氏公司。
康浩和陳益正在互相打趣,兩人在互相針對着彼此。
康浩:“兄弟,你的眉眉呢?”
陳益:“我的如眉好歹十九歲,比起你雪繪十七歲,似乎我佔着優勢呢!”
康浩:“好你個老牛吃嫩草!難怪一直對青青不來電。”
陳益哼了一聲:“我就打賭你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吃幼草!”
如果鞠如眉是嫩草,那麼路雪繪就是幼草,看陳益分得多清楚。
兩人正胡侃亂侃之際,鞠如卿走了進來,然後無視兩個人,直接走進了辦公室。
康浩用手肘一碰陳益:“我說兄弟,不對勁呢!這好不容易安寧一段時間,是不是戰火又燒了起來?”
陳益聳了聳肩:“這一次你我是幫不上忙的,如果戰火真燒到了我們倆身上,就扛着吧!”
“現在你和先生是親戚,說起話來都不一樣了啊!”康浩眯了眯眼,還沒有說完,電話響了起來:“嚴小姐,請我回嚴家去吃飯呀?去!怎麼不去!”
康浩掛了電話,歡喜不已,“我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你和嚴小姐會不會假戲真做湊成一對了!”陳益打趣他。
“我決定將晚飯凌駕於感情之上。”康浩非常實際的說完,然後極小聲的道:“她喜歡誰,你還不知道嗎?”
陳益看着康浩遠去的背影,想起那一天早上鞠如卿問他的地方正是嚴小惠的家,他不由蹙起了眉頭,難道是忠貞了一世,然後晚節不保?
但是,沒有人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天,嚴小惠送文件過來總公司,當她再次走進了鞠如卿的辦公室之後,看到他,她凝眸望着他。
“總裁,這是這一個月度的月度報告,我送了過來。”她將文件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鞠如卿自從那一天從嚴小惠家醒來之後,就再沒有見過她,此時,他擡起頭來望着她。“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上班了!”嚴小惠轉身就要走。
“嚴小姐!”鞠如卿叫住了她,“我有事跟你說!”
嚴小惠無奈的一笑,然後等着鞠如卿拿了西裝外套,兩人一起走出了公司,來到了一家咖啡館。
鞠如卿道:“那一晚如果對你造成了傷害,我向你道歉。”
嚴小惠凝望着他,“你確實傷害了我!”
鞠如卿沒有說話,他只是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然後靜聽着她繼續說下去。
“你把我當成了她……”嚴小惠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鞠如卿,“而我,就算有多愛一個人都好,也不會做別的女人的替身。”
鞠如卿明白她話的意思,意思就是說,他和嚴小惠什麼也沒有發生,他只是在她家過了一夜,而她呢?
嚴小惠忘記不了那一夜,當她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脣時,心裡洶涌氾濫的愛,全部溢上了眉間,她曾想過,就算是她偷他的這一晚好了。
可是,當鞠如卿抱着她的時候,一聲一聲的呼喚着墨芊塵的名字時,她才知道,她沒有那麼偉大,可以偉大到愛一個人,心甘情願的被當成替身。
所以,嚴小惠將他扶到了她的睡牀,聽着他爛醉如泥還不停的叫着墨芊塵的名字時,她第一次這麼傷心的哭泣。有些愛,註定了是一生都得不到的,就像她,無論她在工作中多麼努力,他也永遠當她是公司的員工。
張小嫺有一句很出名的名言:最好的愛是相愛,次一等的是垂愛和敬愛。
鞠如卿對她沒有愛,就算有,那也是鞠嚴兩家的世交,他對嚴家的感激,感激這些年對他的扶持和幫助,還有不離不棄的忠心,說白了也就是敬愛。
她要的是男女之情,而不是沒有深情也沒有慾望的敬愛,如果要敬愛,也應該由女人來敬愛男人才對!
她不僅敬愛他,也想愛他,但今晚,徹底打破了她的夢幻。
嚴小惠關了房間的燈,扯掉了他身上被酒精和汗水浸透的衣服,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她一個人來到了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後來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館,一直坐到了天亮。
嚴小惠將思緒拉了回來,凝望着他:“第一次見到總裁如此失態,不會因此而開除我吧!”
鞠如卿握着咖啡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爲一個最愛的女人而失態,他也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回去做事吧!”他說道。
“是!總裁。”嚴小惠離開。
鞠如卿走出了咖啡館,然後望着秋日下的夕陽,心裡溢上了一種寧靜的幸福。
他回到了家時,卻看見母親柳南恬也過來了,“媽,來了!”
墨芊塵望着他,他天天按時回家,儘管他將出軌的愧疚壓在心底,她也依然看得出來。她就算猜到那一晚的女人是誰,也不敢開口去論證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如卿,上樓先去換衣服,然後下來吃飯,媽今天在家裡一起吃飯。”墨芊塵接過他手上的外套,微微一笑。
“好,你先陪着媽。”鞠如卿點了點頭。
墨芊塵將外套掛好,然後坐在了柳南恬的身邊,鞠握瑜也跑了進來:“奶奶,媽咪,我餓了!”
“先洗手再吃飯!”墨芊塵拉着他去洗手。
柳南恬看着這一對母子,然後感嘆道:“屬於一個人的幸福,是怎麼樣也奪不走的,芊塵,是嗎?”
“是的,媽,懷瑾和握瑜是我最大的幸福。”墨芊塵願意放下一切,只要能看到兩個孩子,她就是最幸福的,還有,“如卿,也是我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