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柔一進別墅,冷漠中透着輕蔑挑釁的勝利眼神,倨傲地在沐婉晴身上一掃,轉而又病嬌地靠在仰慕凡的懷裡。而仰慕凡看向坐在大廳正中央沙發上的沐婉晴母子時,他濃密的劍眉,皺得有些深有些緊,他的視線剛對上沐婉晴的眼眸,就被她快速別開了……
沐婉晴低頭凝望着兒子時,隨意披在肩後的秀髮,如黑色瀑布般,傾斜而下,掩去她大半張,白嫩剔透的肌膚,叫人無法看清她此時此刻的表情。
仰慕凡僵在那裡,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可是溫小柔似乎是沒有什麼力氣,雙腿站不穩,整個人虛弱地往下滑,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見狀,仰慕凡卻眼疾手快,攔住她的腰,緊緊地摟着她。
收回視線,仰慕凡目光擔憂地看着溫小柔,低聲問道:“又頭暈了?!我打電話給西町,叫他回來,幫你看看,怎麼樣?!”
溫小柔搖頭:“不用麻煩西町了,醫生已經說過,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仰慕凡點頭,攙扶着她上樓回房間休息時,溫小柔沒爬兩步樓梯,腳尖絆在梯子上,整個人就要摔下去。
仰慕凡見她來爬樓梯的力氣都沒有,先是蹙眉,轉而:蹲身,彎腰,伸手,一個強勢卻又不是小心翼翼溫柔的橫抱,然後頭也不回地快速上樓。
而整個過程,沐婉晴皆是坐在沙發上,脊背挺得筆直地看着,目不轉睛,雙目通紅。
仰慕凡抱着溫小柔小時在樓梯口,很久很久,她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不知道爲什麼,她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三年前,她在歐洲的地下停車庫,第一次撞見仰慕凡和溫小柔的場景。
但凡,認識和了解仰慕凡的人,皆知,仰慕凡冷血薄情、脾性寡淡,對所有人都是沒心沒肺的。
他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
他對她們輕聲細語地說話,可是沒有誰能從他的言行舉止中,讀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感情和溫存。
而,沐婉晴是第一次見到仰慕凡對一個女人,關懷備至,細心呵護。
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連他看她的眼神,都是溫柔而泛着堅定的。
那堅定得,彷彿:他真的會娶她一樣。
原本因爲過於寬闊,而顯得死寂無聲的別墅,此時此刻,安靜得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就像被整個世界屏蔽在外。
德嫂領着兩名女傭,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沐婉晴刻意挺得筆直的背影,隱隱有些發抖,她皺了皺眉頭。
許久,她這才緩步上前,好言勸道:“沐小姐,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有句話說得好,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再多的人爭,再多的人奪,再多的人搶,仍然是你的,而倘若不屬於你,哪怕是藏着掖着,你也守不住,不過是徒勞傷心罷了。放寬心,隨其自然吧。”
聽着德嫂的話,沐婉晴想要笑,想要點頭說好,可是眼淚卻毫無徵兆地噼裡啪啦地往下滾。
人,都是這樣,悲傷到極點,情緒一點找到突破口,便止也止不住,瘋狂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