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卻全然沒有理會她,緩緩坐了起來,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啪地一下扔到了景淼的腳下。
粉色的鈔票,像是雪花般散落在她面前。
這人,是把她當做……一股怒火瞬間在她胸腔裡燃燒。
修瑜毫無顧忌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寬肩窄腰,長腿交疊,帶着心滿意足的慵懶,進入到了浴室。
只剩下景淼呆呆地緊抓着透着涼意的笨重菸灰缸,不知所措。
牀頭櫃上鬧鐘指針走動的聲音,浴室裡流水的嘩嘩聲,像是一把刀靜靜地磨着她的痛,身上的痛,心裡的痛。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她會莫名其妙到了一個賓館裡,還跟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她痛苦地用手抱住頭,爲什麼,她居然什麼都想不起?
浴室裡的水聲忽然止住了,景淼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瘋狂地套上衣服,取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報警,她要報警!
門譁得一下打開,修瑜穿着浴袍走了出來,掃了她一眼,“怎麼還沒有走?錢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景淼咬着牙,恨恨地,“我要報警!”
修瑜輕笑一聲,漫步走到景淼面前,“報警?正好,警察正在掃黃,你不介意別人發現你一個大四的學生在裡面當公主,我就讓人開車送你去。”
景淼蒼白的臉色更加頹喪,彷彿一張紙一樣透明,眼睛卻紅得好似噴出火來,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笑得輕浮的男人。
他墨色的瞳仁清冷,眼底是研判的神色,轉瞬變爲輕佻的打量,好看的脣輕勾,“還是說,你沒有爽夠?要不……再試試?”
男人身上強烈的壓迫感,夾雜着淡淡的沐浴清香,迎面逼來。
景淼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生怕他真的再撲過來,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去。
等到跑出了這座酒店老遠,黑暗的角落裡沒有什麼人來往,景淼才哇地一聲哭出來,無力地縮在牆角。
夜色暗沉,整個城市灰濛濛地,一兩顆星星零散,黯淡地懸掛着,發出微弱的光線,像極了此刻的她,微弱渺小。
渺小如她,拿什麼和剛纔那個男人比,她一張底牌都沒有,可是他卻張口就扣住了她的死穴,頃刻間就能讓她死。
今天晚上真是倒黴透頂,景淼淒涼地一笑,她不僅失了身,居然連一毛錢都沒有拿到。忍住滿心的悽惶,景淼擦了擦淚,站起身來。
明天是交錢的最後期限,如今只有那個地方可能借到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