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些衣服全部都給我重新熨一遍,”
店員吃驚,不確定地反問,“現在?”
景淼眯了眼,紅豔的脣輕輕抿成一條線,點點頭。
店員立刻誠惶誠恐地去拿了熨斗來,在這個說不挑剔但是卻又十分難伺候的金主面前,一點都不敢出錯,熨起衣服來格外的細心和細緻,連一個地方都不敢放過。
這樣一細緻,動作也跟着慢了下來。
張淘淘不得不也跟着坐了下來,看着店員們都出動了,一個個分工明確地熨衣服、折衣服、將衣服打包。
整個過程中,景淼翹着二郎腿,高跟鞋輕輕晃動,心情看上去不錯,一點都不急。
電話再一次響了,景淼慢悠悠地接了,“還在店裡。”
提供個性化服務的店員明白這位金主是在趕時間,手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景淼眉頭一皺,伸出紅色指甲的食指輕輕一點,“包的方式不好,我回家拆起來麻煩,重新包。”
店員的動作全部都停了下來。
景淼平常買東西一向乾脆,今天居然在這種小事上格外挑剔。張淘淘想出聲提醒景淼注意一下時間,剛纔修瑜打來電話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前了。
沒有想到看到店門忽然打開了 。
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
張淘淘立刻站了起來,“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淼淼,我們改天再聚吧。”
今天修瑜穿着一件駝色的大衣,腳上是一雙黑色的軍靴,將時尚跟軍人的英氣完美的融合,再加上他清俊的長相,冷清的氣質,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店員的目光。
有個店員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放進袋子裡,直接打包了。
景淼懶洋洋地站了起來,“你怎麼來了?很快就好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鋪滿了整整一桌子的衣服上快速地掠過,修瑜的脣輕勾,“直接讓他們把衣服送回家。”
他走過來,順勢攬住了景淼的腰,“走吧。”
景淼眼波一轉,擡起臉看向修瑜,“我還沒有付賬。”
修瑜乾脆地從包裡拿出卡,遞給店員。景淼站在他旁邊,瞄到店員遞送過來的賬單,上面有六個零。
修瑜連眼都沒有眨一下,利落地幾筆簽好,重新攬住景淼的腰,兩個人往外面走去。
景淼垂了眼,掩住心裡的情緒,任用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
兩個人隔了一個月見面,不約而同地對景淼流產的事情保持緘默。
修瑜主動爲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景淼坐了上去。靠在椅子上,自發動汽車開始,就像是十分疲憊一樣,閉目養神。
一路沉默着,兩個人到達了軍區大院的修宅。
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景淼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直接開了車門,下了車。
慢了一拍的修瑜,擡起的手緩緩收回,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淼的背影,下了車。
聽到停車聲音的修海帆像是小鳥一樣,從打開的大門裡歡快地飛了出來,想要撲到景淼的身上,眼看着長時間沒有見到的小嬸嬸近在眼前,卻被橫空伸出來的大手給攔住了。
修海帆被人提起了領子,手腳在空中撲騰起來,“放開小爺我!”
話一出口,就被賞了一個爆慄。
擡頭一看,居然是叔叔修瑜。
“臭八八,壞八八,見面就打我!”
修海帆嘟着嘴,伸出小胖手,控訴這個人。
“你看看你都學了些什麼?牙都沒有長齊,居然稱小爺!你皮癢了是吧?要是再讓我聽到,壓歲錢全部都沒有。”
修瑜冷着臉教訓修海帆。
氣焰囂張的小傢伙立刻就跟了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縮成一團,不敢再做聲了。
景淼不滿地看了一眼修瑜,這個人除了使用暴力和金錢誘惑之外,就不能用點正常的方式教育孩子嗎?
難以想象他以後的孩子會被他教育成什麼樣子。
想到孩子,心裡某個角落抽痛。
景淼嘆了一口氣,拉起修海帆,“快點進去吧,外面冷。”
修海帆乖巧地點頭,小傢伙很久沒有看到景淼,話也格外多些,“小嬸嬸,你怎麼這麼久不回來啊?我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呢。”
景淼淡淡迴應,“我生病了呀,怕把病傳染給你,所以沒有來看你啊。”
修海帆啊了一聲,緊張地看着景淼,“那你要不要緊 啊?好了嗎?會不會很痛啊?”
看着小傢伙天真可愛的臉,景淼忍住心底的翻涌的情緒,“好了。”
跟在身後沉默的修瑜,忽然將修海帆一把抱起,“我這麼久不在,怎麼也不見你問問我?”
修海帆翹起下巴,鄙視地看着自家叔叔,“你要是一直在家,才奇怪呢!”
修瑜被修海帆嗆得笑容一僵。
三個人進了屋裡,景淼就主動到了廚房裡。
皇甫青園出現在二樓,“小八,你上來,我有話對你說。”
母子倆進了書房。皇甫青園將一疊文件遞送到修瑜的手裡。
“你賬上這筆支出是怎麼回事?”
見修瑜幾下看完了那些單子,皇甫青園口氣嚴肅地發問了。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家裡有錢,不代表錢就可以隨意揮霍。修瑜這段時間頻頻大筆的支出,異常的讓她擔心。
雖然那個妖精已經去了美國,可是她還是沒有完全對兒子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