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

”你怎麼會在這裡?”

修瑜臉色十分不善,景淼被修瑜幾乎是一路拖着,回到了車子裡。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修瑜喝了酒,會所的服務員開車將他們送到了公寓門口。

難得他忍到了電梯裡,纔將怒氣發泄出來。

景淼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實際上是因爲找了一份工作,在上班後的第三天就被無良老闆帶到了這種裡,陪吃陪喝陪玩。

想到今天這場飯局,就隱隱想要嘔吐,犯惡心。她本來以爲老闆是真心想要培養她,帶着她出來是爲了見見顧客而已,誰知道最後就差點被賣給了那頭死肥豬。

因爲以前在酒吧裡不愉快的經歷,她真的極其討厭那種肥豬樣的老男人,小宇宙一下子爆發了,沒有忍住,就差點廢了那死肥豬的鳥。

“說話呢!”

修瑜一下拔高了聲音,偏偏這個女人垂了頭,窈窕的身子在他寬大的西裝外套下更顯得嬌小了。

“呵,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丈夫?現在沒有了懷孕這個理由的羈絆,你就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外面玩了?”

他砰地一下把門關上,景淼被那震天響的關門聲嚇了一跳,忍不住縮了一下,頭垂得更低。正在氣頭上的男人千萬不能惹。

“心虛了?”

修瑜的手忽然將她的下巴擡高,墨色的眸子裡情緒翻騰,複雜地讓景淼不敢直視。

不是心虛,而是怕自己一開口,會惹來更大的麻煩。這段日子,她是過的十分鬆散。幾乎就像是回到了沒有結婚時的日子,也不知道修瑜跟皇甫青園說了些什麼,婆婆看到她居然沒有盛怒,只是安撫地拍了拍景淼得手。

“淼淼,你們還年輕,這些事情不急。”

總算是鬆了口氣,雖然還是定期回修宅,可她卻自由多了。

修瑜見她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心裡的怒氣更加旺盛,像是越少越旺的火,騰騰地往上冒。捏着她小巧下巴的手也不自覺地越來越用力。

景淼吃疼,忍不住掙扎了一下,惱恨地瞪了修瑜一眼,“下一次不會了。”

修瑜忽地一笑,諷刺的意味十分濃厚,“還有下一次?怎麼,還不夠?我怎麼就忘了,你從什麼樣地方出來的女人了。跳膝上舞的女人,我這個丈夫長期不在家,恐怕不能滿足你吧!”

膝上舞……

這三個字像是一根針,綿綿地戳進了她的心頭,一點點的來來回回穿梭,明明似是要縫補那點傷口,堵住過往不堪的回憶,卻偏偏先弄得滿是心頭血,錐心刺痛。

“修瑜!”

景淼氣極了,“什麼那個地方的女人?你這樣看不慣我,你又何必找我結婚?我再犯賤,也不至於跟那種男人有一腿!你自己要把你自己跟那種男人一起比,別怪我看不起你!”

修瑜不怒反笑,一雙如墨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因爲怒氣而閃閃發亮的眼睛,像是兩團火,照亮了她整個臉龐。曾經他在山中戍邊的時候,看到過的滿山的映日紅,如火如荼,熱情而又燦爛地染紅了半邊山。

景淼吃疼了,伸手去掰修瑜還捏着她下巴的手,卻不想反倒被他擒住了手不放,景淼急了,低下頭去,張嘴就一口咬了下去。

她就像是一頭豎起了全身刺的小獸,修瑜死死抓住不放,直到景淼的嘴裡嚐到了鐵鏽的味道。

鬆開了嘴,她茫然地望向還死死抓着她不放,但是力道明顯已經小了的這個男人,他右手虎口處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還滲着血跡。

“對不起。”

景淼一下子萎頓了,她見過橫的,可是沒有見過這樣不怕死的男人。本來只是想讓他鬆手,卻不想一不小心咬成了這個樣子。

修瑜鬆開了手,再沒有搭理她,徑直上了二樓。

景淼站在樓下,身上還披着修瑜的西裝外套,散發着淡淡的菸草氣息以及一絲女人的香水味,雖然淡,卻也想象得到這個香水味的主人是多麼的妖冶。

她心裡的負疚感忽然一下子就淡了。

第二天景淼還在牀上賴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覺到有人在旁邊叫她,“淼淼,起來了。”

聲音好熟悉,帶着磁性,好像是那個王八蛋的聲音,景淼睡意正濃,忍不住往被窩裡縮了縮,嘟囔一句,“王八蛋,別吵。”

那人沉默了一下,本來以爲無事了,卻沒有想到一雙冰涼的手突然伸進了被窩,在她的頸窩處冰了一下,另外一隻手貼在了她的背脊上。

那種強烈的刺激,一下子讓她驚醒過來,彈坐起來。

看清了是誰之後,景淼忍不住恨恨地罵了一句,“滾出去!”

修瑜的眼神卻是飄向了門口,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景淼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時候,瞬間笑成了一朵花。

“媽,你怎麼來了?”

景淼的媽媽臉色明顯不好,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牀上賴着不起來?小修都把飯菜弄好了。”

景淼的臉色不虞,飛快地掃了一眼修瑜。只見他沉默着走出房門,對着自己媽媽低聲說了一句,“媽,沒事的,我不常在家,伺候她一頓飯是應該的。”

怎麼聽着這句話,她覺得修瑜特別像是受氣小媳婦,而自己像是好吃懶做的丈夫。

景淼的下場自然不用說,房門一關上,媽媽就快步上前,使出了容嬤嬤絕招,在她臉上捏了一把,提着她的耳朵就不放了。

“媽,輕點,輕點……”

“你這個孩子,怎麼能這樣和老公說話?媽媽平常都怎麼教你的?我和你爸爸也沒有這樣相處過啊!你怎麼嫁了人,越來越不懂事了!”

景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