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嚇得臉色鐵青,她在男人湊近的一瞬,拼勁全力推了他一把,他沒來的及反映便被陶紫推着倒在了樓道內的臺階上。
男人頃刻間沒了動靜,陶紫看到鮮紅的血從他後腦勺流出來,臺階上沁滿了血。
她被嚇傻了,瞠着一雙眼睛驚懼的看着男人,幾秒鐘後終於回過神,踉踉蹌蹌地跑出了樓道!
在出了樓道口時撞上了什麼人,她沒有看清便腳步不停地跑出了小區。
她跑了很久,腹部傳來一絲絲痛感時便停下了腳步,她一手扶着馬路邊的花池,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喘着粗氣。
心裡頭慌里慌張的在想,陶青山會不會死?那麼多的血,他一定會死了吧?不然,他怎麼會昏迷?
她顫抖地拿出手機,可是她想不到這個時候應該給誰打電話,如果真的出了人命,究竟還有誰能夠救她?
突然,她想到了王兆基。
……
“俊浩,這兩天陶紫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你能跟她聯繫上嗎?”
餐桌上,笑笑難得能看到俊浩,這幾天他好像很忙,總是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他,她便詢問他陶紫的消息。
之前她去了醫院,醫生說陶紫兩天前就出院了,她打電話又打不通,可被她急壞了。
俊浩聽到她的話後神情有些怪怪的,他往嘴裡扒了兩口飯,說:“我也不知道。”
雖是這樣說着,可俊浩的心裡卻在泛着嘀咕,不知道陶紫是不是因爲他那天跟她那番話纔會故意躲着他。
他也不知道那天自己爲什麼就衝動的說了那樣一番話,可能太突然,嚇到陶紫了吧。
笑笑看着俊浩只吃飯沒夾菜,衣服試論落魄的樣子,不禁蹙着眉頭喚了一聲:“俊浩?”
俊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回過神來說:“我待會兒吃完飯去找找看。”
“我也去!”
……
笑笑和俊浩在外面找到後半夜,所有陶紫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以及陶紫曾經的住處和後來王兆基爲她在市中心安排的住處全部都找遍了,卻還是沒有任何陶紫的消息。
她和俊浩站在馬路邊,垂頭喪氣地說:“實在不行就報警吧!”
沈俊浩倚靠在路邊的樹杆上,不知道爲何,他還是認定了陶紫是在有意躲着他,他說:“現在失蹤還不足48小時,警察根本不能立案,萬一陶紫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呢?”
笑笑嘆了口氣,之前陶紫也曾有幾天聯繫不上的時候,那時她是和王兆基一起出去玩了,難道這一次也是?
……
第二天一早,笑笑便隻身去了創飛大廈,結果被告知陶紫已經在三天前遞交了辭職信,現在她不再是創飛的員工了。
結合着那天陶紫住院時沒有見到王兆基去探望她,笑笑不禁開始懷疑陶紫已經和王兆基分開了。
可越是這樣想,她便越是擔憂陶紫的安危,她害怕是王兆基對陶紫做了什麼,越想心裡就越是沒底,她直接在前臺預約了王兆基,令她意外的是,幾分鐘後,前臺接待便告知她王兆基這會兒剛好有空,讓她直接上去。
再次來到創飛大廈的高管樓層,笑笑的心中除了一絲絲忐忑以外,更多的是憤懣,她認準了陶紫的失蹤與王兆基撇不了關係!
笑笑怒氣衝衝地走進副總辦公室,王兆基見她這副表情進來沒有絲毫的疑惑,彷彿他已經預料到了笑笑會是這樣。
未等王兆基開口,笑笑便氣呼呼地說道:“你把陶紫怎麼樣了?”
王兆基輕嗤了一聲:“怎麼樣?陶紫是我的人,就算我真的把她怎麼樣也不爲過。”
說話間,王兆基從座位上站起,朝她走了過來,笑笑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她仰起頭,不甘示弱:“現在陶紫已經失蹤了超過48個小時,如果真的是你把她藏起來,最好放了她,不然我一定會去報警!”
“嘁!”王兆基嗤笑着,他說,“我想,陶紫一定都沒跟你說吧,之所以你找不到她,是因爲她根本就不想見你。”
笑笑一怔:“你說什麼?”
陶紫怎麼會不想見她?
王兆基勾着嘴角,一抹促狹沒入眼底,他輕笑着說:“原本在BLUE-CLUB那晚我準備下手的人是你,誰知你中途離開,只好要了陶紫,她沒有跟你說麼?她對我來說只是個意外,是你的替代品而已,只怕,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你了。”
王兆基的話如同炸雷響徹在笑笑的耳中,她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裡有個聲音一直重複着問她,王兆基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陶紫一定真的不願再見到她了。
她該怎麼辦?
笑笑無助地站在那裡,腦子裡想着的全是該怎麼安慰陶紫,沒有注意到,王兆基已經漸漸朝她湊了過來。
他一隻手搭在了笑笑的肩上,低聲說道:“要不要我幫你跟她解釋?”
聽到王兆基的聲音在耳邊很近的距離響起,笑笑像是觸電一般推開他,向後退了兩步,她狠狠的怒視着他說:“不需要,我要見陶紫!”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子被敲響,王兆基與笑笑拉開了一些距離,對門口說道:“進。”
秘書從外面走進來,說:“四哥,袁總和姜特助上樓來了。”
說話間,袁飛龍已經由江彥輝陪同着走了進來,王兆基一怔,站在她身邊的笑笑也是一怔,她曾經在電梯裡見到過這兩個人,當天她逃的很匆忙,沒有與他們說話。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創飛的總裁和特助。
袁飛龍見到王兆基辦公室裡還有個女生時不禁怔了一下,當他看清這個女生是誰的時候,更是深深地凝了下眉頭。
笑笑臉上的怒意並沒有因爲袁飛龍與江彥輝走進來而消散,王兆基的臉色有些尷尬,他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得對笑笑說道:“你先出去吧,有什麼不懂得可以直接去問秘書。”
笑笑一怔,王兆基這是在給她打馬虎眼嗎?
當王兆基欲將他推出去時,笑笑猛然甩開他的手,說道:“王兆基,正好,創飛集團的總裁也在這裡,請你儘快把陶紫交出來,不然我一定會去報警的!”
笑笑話音落,王兆基的臉色頓時青白不定。
袁飛龍與江彥輝兩人同時一怔,袁飛龍問道:“老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呃……大哥,這是個誤會……誤會,”他趕忙看向沈笑笑說道,“沈笑笑,鬧夠了沒有,你朋友三天前就已經辭職了,她是成年人,想去哪是她的自由,你要是真的找不到就去報警好了,找我要人我到哪裡去給你找?”
聽着王兆基推卸責任的話,笑笑怒不可遏,她憤慨地說道:“陶紫和你在一起,她去了哪裡你比我更清楚,不要在這裡推卸責任……”
袁飛龍與江彥輝都知道王兆基的爲人,他平時喜歡玩女人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只是這件事如果鬧得太大,對公司影響也不好。
他們並不想把事情鬧大,江彥輝遂即安撫笑笑說:“小姑娘,你就算在公司裡一直耗下去也不會有你朋友的下落,說不定她已經回家去了。”江彥輝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笑笑,又說,“這樣吧,你先回去,如果還是找不到你的朋友,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找些人幫着找的朋友,你看這樣行嗎?”
笑笑正要拒絕,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匆忙接聽電話,是俊浩打來的。
他說方纔陶紫給他打了電話,她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創飛大廈。
……
袁飛龍的臉色不是很好,他對王兆基在公司裡玩女人的毛病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沒想到,今天竟然鬧得這麼嚴重。
他憋着一口氣坐在了沙發裡,王兆基趕忙狗腿地湊了過來,他一向善於察言觀色,自然明白袁飛龍一定是生氣了,他央求說:“大哥,今天的事情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袁飛龍擡了擡眼皮,看了王兆基一眼,沒有說話。
江彥輝打圓場說:“袁總,既然兆基都這樣說了,您就別往心裡去了,我相信這件事情兆基可以處理好的。”
聽了江彥輝的話,袁飛龍的表情方纔好看了些。
……
笑笑風風火火地趕回家,一進門便拉着俊浩去了他的房間,兩人鬼鬼祟祟的樣子讓沈仲廷忍不住搖了搖頭:“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穩當!”
笑笑把俊浩推進門後關上了門,趕忙問道:“陶紫在哪裡,現在好不好?她什麼時候肯見我?”
她一口氣問了一大堆的問題,俊浩有些愣住了,聽她的話鋒好像知道了什麼。
就在此時,俊浩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笑笑一把搶過俊浩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幾乎屏住呼吸,她沒有立刻摁下接聽鍵,她害怕陶紫會不願聽到她的聲音,可她示意俊浩開了揚聲器。
“陶紫……”
俊浩喚了陶紫一聲,陶紫突然說道:“對不起俊浩,我想了很久,我們兩個不適合,所以那天你說的話我不會同意的。”
俊浩一怔,他沒有想到陶紫會在這個時候跟他說這些,下意識看看笑笑,發現她正一頭的霧水,求證的眼神看着自己。
俊浩抿抿脣,問道:“爲什麼?”
“俊浩,我知道你心裡愛的一直都不是我,這些年你愛的都只有笑笑而已……你能追求我,我真的很意外,也很開心,可是……我不希望你做這一切的決定是因爲想要幫笑笑彌補我,我並不恨笑笑,只恨自己運氣不好,所以你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犧牲來補償我。”
還未等俊浩再次說話,陶紫已經將電話掛斷。
笑笑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將俊浩和陶紫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爾後,她看着俊浩的眼睛,後者有些許躲閃。
笑笑說:“俊浩,陶紫的話都是真的嗎?”
俊浩俊臉微微低垂着,濃眉緊鎖,薄脣也是緊緊地抿着,一副十分爲難的樣子,他深吸了口氣,方纔艱難的脫口:“是。”
“俊浩?”
在得知俊浩寧願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來替她補償陶紫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像有人用鈍了的刀子狠狠割着,那種極致的痛蔓延至全身。
“那天……我聽到陶紫和王兆基對話,王兆基說,如果不是你中途離開,和他發生關係的人就會是你,陶紫只是一個替代品,她懷孕了……”
“懷孕?”笑笑驚詫地注視着俊浩。
俊浩又接着說道:“我不希望你內疚,所以……和她求了婚……”
“啪!”
俊浩話還沒有說完,笑笑猛然揚手摑了他一巴掌,房間裡響起一聲脆響,俊浩被笑笑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愣愣的看着她,不知該說什麼?
笑笑怒氣衝衝的望着俊浩,因爲憤怒,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淚水不經意間溼了眼眶:“你覺得這樣我就會感激你麼?”
“我……”
“你閉嘴!”笑笑的情緒完全失控,長這麼大,這是她第一次跟俊浩生氣,“出賣你一生的幸福,只爲了讓我不對陶紫內疚,你覺得這樣做你很偉大嗎?”
她哽咽的說着,雖是氣憤,可最多的卻是內疚!她何德何能,讓俊浩爲她犧牲這麼多?
“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會感激你!你不僅出賣了你自己的幸福,你也陪上了陶紫的幸福!沈俊浩!我恨你!”
笑笑還沒有說完,她就被俊浩拉近懷裡,她奮力掙扎着,可俊浩始終沒有放手,笑笑哭累了,便任由俊浩將她抱在懷裡,哽咽着說:“我恨你……恨你!沈俊浩,你這個混蛋!”
俊浩不說一句話,心裡卻也在罵着自己是個大混蛋,不僅混蛋,他還是天下最笨最蠢的笨蛋。
他恨自己爲什麼從一開始一直都在隱忍着對笑笑的愛,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她,他對她的關心,難道她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沈俊浩同樣溼了眼眶,他任由笑笑在她胸前抽泣,一下下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如果愛一個人是爲了讓她幸福,那麼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