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沈仲廷簡直要被對面的女人給氣瘋了,正氣沖沖地要上前理論。
樓上樓下的鄰居聽到外面的爭吵聲也都各自走出家門,頃刻間,樓道里站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沈笑笑怕事情鬧大,猛地拉住沈仲廷的手臂:“爸爸,算了。”
女人見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方纔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這會兒楚楚可憐。
“天吶,街坊鄰居你們評評理,這姓沈的要打人啦!我今後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兇手沒跑兒,一定就是姓沈的!”
說完,她哇的一聲哭出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樣子悽楚及了。
要不是沈笑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說不定她都會以爲是沈仲廷欺負了人,沒想到這女人的演技這樣好。
“你這女人胡說什麼?我幾時打你了?”沈仲廷反倒被這潑婦擺了一道,但卻是啞巴食黃連,只得自己乾生氣。
果然跟這女人是不能講理的!
正趕上是下班時間,樓道里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沈笑笑看看站在自己身後的莫天丞,小聲在沈仲廷耳邊說道:“爸爸,咱先回家吧。”
沈仲廷這才注意到莫天丞也在,老臉有些掛不住,便不準備再和對過的女人吵。
就在這時,隔壁王奶奶家的孫女從外面回來,當見到沈笑笑身邊高高帥帥的男人時不禁驚得倒吸了口氣,她向上推推近視鏡,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是那個……喬……喬治……”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莫天丞淡淡地微笑了下。
對面的中年女人也將目光落在了莫天丞的身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面前的年輕人有着一雙湛藍的眼眸,很明顯不是中國人。
他不俗的氣質與外貌散發着極強的吸引力,美得像是童話裡的王子。
她皺了下眉頭,只覺得有些面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呦,姓沈的,我把剛纔的話收回,沈老頭有本事,閨女找了個洋人也算是光耀門楣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是不是叫崇洋媚外呀?嘖嘖嘖……看這小帥哥兒西裝革履的,賣相不錯啊,是跑保險的還是售樓的啊?”
莫天丞眉頭一皺。
“你……你這瘋女人怎麼亂咬人!”
“你纔是狗呢,你們全家都是!”
“爸爸,咱回去吧!”
沈笑笑見事情越來越複雜,她趕忙打開自家的房門,把正在和女人理論的沈仲廷推進了屋裡。
砰的一聲關上門後,還能聽到那女人刻薄至極的話。
沈笑笑充耳不聞,安撫着沈仲廷坐在沙發上,給他斟了一杯水:“爸爸,您消消氣。”
“這女人真是太討厭了,我一定得想法治治她!”
看着沈仲廷氣惱的模樣,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和人打架的小孩子,沈笑笑苦笑着,說道:“爸爸,好男不跟女鬥。我小的時候您就跟我說,吃虧是福,怎麼到了您這兒就忘了這麼個理兒了?”
“話說是這麼說,不過今天這口氣我說什麼也咽不下!她要只說我一人我也忍了,可她還……哎!”沈仲廷氣得唉聲嘆氣,喝了口水後,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又說,“我預備了兩套方案,看她以後還怎麼囂張!”
“啊?什麼方案呀?還兩套?”
沈笑笑豎起了兩根手指,疑惑地眨眨眼睛,長長的羽睫如同兩把小蒲扇一般忽閃着,懵懂的樣子完全搞不清楚沈仲廷究竟又想到了什麼法子?
沈仲廷突然詭異地一笑,說道:“我明天就去買個光線感應器,按在咱家門外,只要對面的一開門,就奏哀樂!”
“噗——”沈笑笑眉頭深深地蹙起來,“那……第二種方案呢?”
她怎麼隱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沈仲廷笑的更加詭異:“要是前面這個方案不可行,我就去信耶穌,在咱門口掛個十字架,衝死對面那家人!”
沈笑笑滿頭的黑線。
她看着沈仲廷有些得意洋洋的表情,回頭看看身後的大帥哥,然後小聲提醒道:“爸爸,天丞還在呢。”
沈仲廷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的失態,果然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人就不拘小節了。
他趕忙從沙發上起身。
“伯父,這是我的小小心意,請笑納。”莫天丞提着幾個禮品袋上前,恭聲有理地說道。
沈仲廷趕忙說:“你看,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上一次買的還在呢,今天又破費!”
“應該的。”莫天丞微笑着說。
“笑笑,趕緊把東西接下來,天丞提着怪累的。”
“哦!”
沈笑笑一進門就顧着安慰沈仲廷,把莫天丞都忽略掉了,經沈仲廷一提醒,她趕忙接過禮品袋放到一邊。
沈仲廷突然有些抱歉的看着莫天丞,說:“今天讓你見笑了,我跟鄰居吵架還連累了你,別見怪啊!”
“沒關係的伯父,鄰居之間有些矛盾是正常的,您不必介懷。”
沈仲廷又似想到什麼,趕忙說道:“呃……笑笑是個很善良的女生,她從來都沒和人發生過口角,這點沒隨我。”
沈仲廷說完,沈笑笑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她知道自己身世後的事情,今天聽到他如此說時,心底竟隱隱的有些酸楚,她多希望自己可以隨上沈仲廷啊,多希望自己和沈家是有血緣關係的。
但這些僅僅已經侷限於希望了。
莫天丞明白沈仲廷的意思,沈仲廷一定是擔心今天的事情會影響到他和沈笑笑的關係才這樣解釋的。
他看看沈笑笑,遂即優雅地勾了下嘴角,對沈仲廷溫聲說道:“伯父教導有方,笑笑是個善良的女生,能夠和她在一起,我很幸運。”
“那就好,那就好。”沈仲廷連連點着頭。
沈笑笑看向莫天丞,因爲這句透着真誠的話感動不已。
原來那句話說的沒有錯,上帝在爲一個人關上一扇門時,便同時會給他開啓一扇窗,而沈仲廷給予她的父愛以及莫天丞的存在,對她來說何止只是一扇窗這樣簡單?
她突然發現自己真得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