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徐的吹來,江淺悠扶着欄杆迎風站在江邊。
她掠了掠被風吹亂的頭髮,而身邊的徐可爲點燃了一枝煙,她聞到了淡淡的菸草的氣息,還有就是他衣物上面乾淨的薰衣草的香味。忽然之間有一股空虛疲累的感覺升上來,身邊的男人走了一個然後又換上來另一個,她到底還要與他們糾纏到什麼時候?
“淺悠——”
徐可爲許久之後纔開口,他揚起了眉毛眼神變得像是江水一樣深沉。江淺悠避開他的目光,他掐滅了手中的菸蒂,覆住了她扶在欄杆上的手背。
“我去歐洲出差,然後許久都沒有聯絡你,如果重頭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一定不會白白放走擺在面前的機會。”
他認識江淺悠在前面。
如果他沒有考慮得太久,她最後一定不會跟謝少塵在一起。
“可爲,已經過去了。”
江淺悠是真的累了,她忽然之間就厭倦了這種男女的感情,付出了真心去對待,但謝少塵回報她的是什麼?他甚至連一句交待也沒有,就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因爲我比不上他嗎?”
徐可爲凝看着她,眼裡都是錯悔和失落。
“可爲,談論這個沒有意思。”
江淺悠甩了甩頭,謝少塵打動她的是他曾經的真心,他沒有必要硬跟他比較。
“我沒有辦法不比較!”
徐可爲扣住了她的手腕,聲音裡有壓抑着的痛苦,從徐可薇說出謝少塵被謝良宇接走的時候開始,他一直被深深地刺傷。“明明我認識你在他前面!”
“可爲!”
這種事情沒有先來後到,江淺悠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鑽了牛角尖。
“他是謝良宇的孫子,我的確沒有辦法跟他比較!”
徐可爲眼中的傷痛更深,只要謝家願意,他們隨時可以掃空他經營的公司,但他始終不願意放開手。
“你說什麼?!”
江淺悠猛然地擡起頭,眼裡都是不敢相信,“你說少塵跟謝良宇是
什麼關係?”
“我妹妹親眼看到謝良宇,親自去醫院把你的男朋友接走,我請人專門查問過,他的的確確是謝良宇的孫子,獨一無二、如假包換的繼承人,而他的父親就是‘良宇’的總裁謝掠東!”
徐可爲注看着江淺悠驚怒的表情,心頭涌過複雜莫名的情緒,“難道你一直都不知道?”
“謝-少-塵!”
江淺悠憤怒地咬切着牙齒,她像是迎面被人摑了一記巴掌。
再沒有比這更加可笑的事情,她跟一個男人上完牀,許下了等待的諾言,結果到最後才發現他竟然是當家的少東!她一直都太少看了謝少塵,他居然可以隱瞞了她這麼久沒有被發現。徐可爲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否則她打死也不能相信,今年才三十八歲的總裁謝掠東,他竟然可以有個二十二歲的兒子!
“你真的一直都不知道。”
徐可爲失落地搖頭,他不相信江淺悠會因爲財勢才選擇了謝少塵,事實證明果然如此。但是這個結果卻讓他被刺傷得更深,在江淺悠的眼中謝少塵不過是普通的大學畢業生,但她仍然是選擇了他。
江淺悠攥住了欄杆,指節都因爲用力而發白。
她心急如焚地等待了三天,終於在這一刻明白了謝少塵突然間消失無蹤的原因,有錢少爺太無聊,他不過是在玩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的遊戲。逗着她玩看她被騙得團團轉,他一定都在心裡笑出來,他對她說過的那些情意綿綿的說話,到頭來竟然全部都是虛情假意!
而最讓她憤怒到無法自制的,是她相信了他說的每一句話!
當他那雙像是鑽石一樣明亮的眼眸注看着她,她從頭到尾地相信了他說的每一句話,甚至從來都沒有過半分懷疑!
“淺悠——”
徐可爲蹙着眉心,他掰開她攥在欄杆上面的指節,她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傷到自己。
“我沒事!”
江淺悠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淺悠!”
徐可爲心痛地低喚,他猜想了很多的可能,
但都沒有猜到她完全不知曉謝少塵的身份!這一刻他是如此的後悔,後悔自己親口把這個事實告訴了她,以致讓她如此的難過。她越是假裝作無事,越是讓他的愧疚攀升。
“我太蠢了是不是?”
江淺悠忍住喉頭涌上來的酸澀,眼淚只會讓她看上去更加愚蠢,她在謝少塵這件事上面的表現已經糟糕透頂,無論如何她都要繼續撐起身上的硬殼,不讓自己的脆弱和被傷害落在旁人的眼中。
“淺悠,不要這樣。”
徐可爲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轉過身離開。
“可爲,讓我走!”
江淺悠避開他的目光,幾乎是哀求地遮掩着自己的情緒。“我已經足夠難堪!”
徐可爲鬆開了她的手腕。
江淺悠幾乎是疾走回到自己的車上,合上了車門之後,立即就發動了引擎。徐可爲也上了車一直尾隨在她的後面,如果是以往,他不會忤逆她的意願,但是這一次的情形跟以往都不一樣。
夜風徐徐地從車窗外面吹進來。
江淺悠一直以來開車都是十分衝撞,只有這一次她沒有把油門踩到最大。她只是本能地打着方向盤,意識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明明最初答應謝少塵交往,是在她找到合適的對象之前。
但是這個諾言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
這一刻她是如此的傷心和難過,從來沒有人把她欺騙得這麼慘,也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傷害她,謝少塵全部都做到了。
她把車子停在自家的樓下。
徐可爲沒有跟上來,他把車子停在了馬路對面,然後按下了車窗的玻璃一直目送着她。
她鎖上了車門,沿着梯階一步一步地走上樓。
打開了自家的門鎖之後,她首先是按下了電源的開關。
燈光一下子把整間屋子照亮,等候在馬路對面的徐可爲確認她已經回到家中,就會開車離開。她倚靠在門板之上揚起了臉,在這個再也沒有人可以看見的地方,盈在眼裡的淚水終於滑落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