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之前的那碗粥,她在陽臺喝得,老太太和沐寒聲都在一旁擔心的看着,直到見了她把一碗粥喝得底朝天,粉嫩的舌尖微微舔了嘴角,弱弱的一句:“我怎麼還餓?”
祖孫倆都愣着,瞠着眼盯着她,尤其老太太,聽完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沐寒聲在她身側,一手握了她,溫沉的嗓音再次詢問:“你說餓?”
傅夜七點了一下頭,她的確餓。
而且極少有這種感覺,餓,想吃。以往她會餓,但不想吃,一想到吃就會噁心。
老太太聽完,忽然一拍掌根,“阿敏,快快快!給小七做吃的,做四個人的份!”
她說着就激動的收起權杖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恍悟的轉回去,“哦對!”這才溢滿慈愛的笑:“小七呀,想吃什麼給奶奶說。”
傅夜七想了會兒,最終是搖了搖頭,“我自己也不知道。”
老太太一愣,看了看沐寒聲,然後滿臉笑意,“沒事,讓阿敏多做些,喜歡就吃什麼!”
因爲田幀也在這裡,對她孕後的飲食習慣是最瞭解的。
自老太太下了樓,玫瑰園一改昨天的凝重沉悶,尤其廚房一片熱火朝天。
齊秋落跟藍修通了電話,然後上樓也去了陽臺,原本想沐寒聲這麼連續兩天都沒有碰過公務,應該有很多事堆積。
可沐寒聲坐在陽臺上,絲毫沒打算去處理公司事務。
樓下送來一杯營養濃果汁,齊秋落看着他恨不得一口一口喂着夜七喝,她就在一旁看着,時而微微一笑。
聽着耳邊沐寒聲的聲音“好喝?……那也少喝些好,稍微墊墊。”齊秋落在想,藍修和沐寒聲身份相似,可怎麼沒沐寒聲溫柔呢?
正想到這兒,藍修又把電話打過來了。
她皺了皺眉,“剛掛了,怎麼又打過來了?”
藍修沒計較她略微不滿的語氣,低低的嗓音略微納悶,“你們不在御閣園?”
齊秋落順口一句:“不在,夜七需要人照顧,而且玫瑰園顯得熱鬧。”完了才微低眉,“怎麼了?”
那邊的人只一句“沒什麼。”就沒了後文,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傅夜七擡頭看了秋落,將脣邊的果汁抿乾淨才輕聲問:“你們倆,……吵架了?”
齊秋落放下手機,順勢搖頭,笨重的身體挪了挪,“沒有啊。”
她臉色還不太好,但也笑了笑,“看你情緒不對。”
雖然比起她,秋落這樣的懷孕狀況已經極好,氣色如常,食慾不錯,也沒什麼孕婦脾氣,但這會兒不對勁能看出來。
齊秋落這才一擺手,笑得頗像那麼回事,“這不是嫉妒你們倆麼?沐寒聲對你都快寵到骨子裡去了,藍修就一個粗糲軍人。”
說到這裡,齊秋落倒是笑笑的轉向了沐寒聲,“若不然,沐先生給藍修指教指教?”
夜七虛弱的淡笑着。
沐寒聲卻一臉正色,“藍先生挺好。”
齊秋落故作酸溜,“你是不捨得把寵女人的手段教給藍修吧?”
她在一旁看着秋落的狀態,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不像吵架,倒像真羨慕他們。
視線打在秋落肚子上,又看了看自己的,雖然月份不同,她的腹部隆起也不小。悠悠的想,秋落先生,到時候可以問問經驗的,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剩下的不能再出什麼問題。
減胎一事讓她心裡很難受,但正是因爲這樣,她更該振作,把身子養好,順利生產。
出神之間,見了沐寒聲和秋落兩人都在看自己,她纔回神,“怎麼了?”
顯然,她沒聽到秋落問她的話。
沐寒聲見她這樣,濃眉微微蹙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搖頭,歉意的彎了一下嘴角,“我剛剛在想一會兒吃什麼。”
這樣的回答讓沐寒聲鬆口氣,又忍不住好笑,齊秋落已經無奈的揶揄:“果然每個寶媽都是吃貨潛力股。”
說到吃,田幀已經進了臥室,到陽臺邊滿是慈愛的笑意,看了她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頭的確不錯,說起話來都是溫柔的,“一會兒把餐點擺這兒來?”
沐寒聲眉峰微動,垂眸徵詢她的意見。
不過田幀笑了笑,“地方可能不太夠,分幾波倒也可以。”
齊秋落都笑了,這是做了多少樣式的餐點?夜七此前那麼煎熬,這一個‘餓’可把大夥激動壞了。
傅夜七從一旁站了起來,清淺一句:“那就下去吃吧。”
她的話音剛落,沐寒聲補了一句:“把前後門關上,窗戶也先關了吧。”
醫生說了她暫時不能見風。
田幀是過來人,當然是明白的,忙不迭的點頭,“好好!那幀姨先下去了。”
齊秋落依舊笑眯眯的,羨慕之餘盡是欣慰,夜七受了再多苦,不說值得,總歸是幸福了。
對女人來說,減胎和流產對於分娩,那就是個小月子,一點也不能馬虎,大多男人必定做不到如此體貼,他們不懂女人的苦,理解不了那段時期女人身子的嬌貴。
這麼一看,齊秋落又在心裡給沐寒聲加分了,忽然笑眯眯的半開玩笑道:“沐先生呀,你不教藍修,那總可以傳給你兒子吧?比如瑾兒,然後等我把女兒生出來,指個婚,讓你兒子像你寵夜七這麼寵我女兒,我看着也幸福!”
聽完這話,傅夜七忍不住彎了眉眼,“秋落,你想的是不是太遠了,萬一你生個兒子呢?”
一提這事,齊秋落篤定擺手,“我都夢到好多次了,絕對是個女孩,必須是女孩。”
正說到這兒,傅夜七眼角見了臥室門一抹高大身影,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又看向對面的秋落,顯然秋落沒注意到。
不過沐寒聲和她誰也沒吱聲。
只聽齊秋落繼續說着:“我做了幾次夢,也是女孩……”
“嗯,必須是女孩。”她的話音剛落,男人低低的嗓音忽然響起:“若不是女孩,我的後半生就要被迫過得跟苦行僧一般。”
突如其來的聲音,因爲太熟悉,齊秋落嚇得瞠目從桌邊站起來,幾度眨眼看着忽然冒出來的男人,乾澀的嚥了咽。
“你,你怎麼……?”明明剛剛還在打電話,甚至頭一次的時候打電話說是回家路上。
藍修顯然是剛下飛機,臉上有幾分疲憊,倒也挑了挑眉,擡手扯了扯領帶,對着齊秋落柔了一張臉,“不是有人羨慕人家恩愛麼?那我怎麼也能飛過來。”
說罷,他走到妻子身邊,側首看了那邊擁着丫頭的沐寒聲,冷厲的眉一弄,“你倆這麼欺負一個孕婦合適麼?”
傅夜七在那兒笑,不爲別的,因爲藍修對秋落,真的不一樣,都說再強的硬漢,總有個女人能讓他溫柔如水,果真是不假的。
沐寒聲只是薄脣微抿,反而擁得緊了緊,不鹹不淡的一句:“我這兒,夜七最大,什麼沐煌、國委事務都不及她,扔着也無妨。”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不是諷刺藍修爲了事務把秋落一個人扔在這邊麼?
果然,藍修瞥了沐寒聲,準確說是冷冷的瞪了一眼,毫不客氣,而後擁了妻子,俯首一臉作勢打回去似的,“欺負你了?”
齊秋落剛從懵然回神,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無奈一笑搖頭,擡手給他把領帶徹底拿下來疊好,一邊問着:“怎麼忽然過來了?”
藍修很自然的握了她的手,認真的思索,“這是……別人說的一孕傻三年,不剛回答過了?”
惹得齊秋落擡手打了他一下,“你很煩!”
眼角卻是笑意盈盈。
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你來我往,夠親暱,傅夜七才笑,她以爲,只有沐寒聲會在喝醉了、吃醋了或者時而莫名的孩子氣,現在看來,男人都會,只看時間和地點了。
正想着呢,只見藍修低頭就親了一下秋落側臉。
弄得傅夜七都不好意思看,側了側臉,卻正好對上沐寒聲低垂的視線。
“你要幹什麼?”她是瞭解他的,所以見了他深邃的眸底盪漾着道不明的幽暗,她就知道這男人可能又‘不正常’了。
果然,只見沐寒聲性感的喉結微微一滾,低低的一句:“你喜歡被欺負?”
她抿了抿脣,搖頭。
他竟一手輕輕勾了她下巴,薄脣輕柔印壓。
傅夜七一臉無奈,幸好他只是吻了吻,而後垂眸看着她,“今天起色果真好多了。”
雖然只是從早晨到這會兒,但總比她沒日沒夜的乾嘔、腰疼、腹部脹痛要好太多。
她淡淡的笑,顯得略微虛弱而勉強,提到這些難免想到了失去的孩子,緩了緩才吸了口氣,“我要是一直那樣,自己沒怎麼,你先垮了。”
沐寒聲彎起嘴角。
“哎。”藍修忽而漫不經心的喚了一句,把兩人的注意力引過去,他一手擁着身側的女人,一邊把玩着她的手,道:“你們剛纔說什麼指婚?”
齊秋落才忍不住笑了笑,這人來了到現在還真是處於作戰狀態,只好笑着道:“我說我們家閨女出生之後可以考慮瑾兒……”
“那不行。”剛聽到這裡,藍修就已經很堅定的否決,
三個人都齊刷刷的看了他。
才聽藍修冷厲的五官滿是自豪,“我的女人,自然是要見識過世上最優秀的男孩才能做出決定,哪能從小被一個人鎖住?”
沐寒聲不樂意了,一手撫着堅毅的下巴,悠悠低沉一句:“這話好像應該我說。瑾兒這麼優秀的孩子,自當閱女無數再定心。”
可傅夜七看出來了,沐寒聲這不是給瑾兒撐場子,而是給自己爭面子呢。
這倆男人都在耍孩子氣,竟然鬥嘴上了?
笑着擡眸看了秋落,她也在笑,聳了聳肩,無奈的搖頭。
耳邊還傳來藍修淡淡的篤定:“以秋落的基因,我女兒日後必然是一代美人,這種事上不能受委屈。”
沐寒聲似乎低低的笑了一聲,慵懶一句:“我兒子身後的隊伍相比你女兒,只會長不會短。”
傅夜七已然笑得彎了眼角,衝着秋落頷了頷首,無聲示意:我們先下去吃東西?
齊秋落挑眉。
兩個女人一拍即合,默默的從椅子上起身往臥室門口走去,身後隱約還有兩個男人的鬥嘴。
傅夜七笑得低眉看了腹部,其實孩子隨了沐寒聲的性子是極好,能深沉能腹黑,也能無賴、孩子氣,哪怕身份再重、經歷再難也不會活得很累。
正想着,那頭傳來沐寒聲溫醇的嗓音:“去哪兒?”
她回首,淡淡的笑,“你們繼續,我和秋落去吃點東西,寶寶該餓壞了。”
一聽這話,男人似乎才反應過來還有這麼回事,趕忙從椅子上起身,“等我,一個人下樓梯不安全。”
可沐寒聲剛到陽臺門口,藍修閒閒的攔住了,“還沒說完,再說了,女人吃東西你也吃?”
藍修卻雙手抱臂,兩人身高沒差多少,這一擋還是有些作用。
沐寒聲剛要說話,藍修卻揚聲:“還有,什麼叫一個人下樓梯不安全,我老婆不是人?”
沐寒聲退了一步,薄脣微微咬了一角,將他從頭看到腳,終於劍眉微擰,“你是過來陪老婆的,還是來跟我找茬的?”
藍修微微挑眉,“有茶麼?不過男人之間喝酒會更有味道。”
沐寒聲挑遠目光見兩個女人已經出門了,眉角更是緊了,忽然就擡手攻擊。
幸得藍修躲得快,不過他也很順利的出了陽臺,反應過來的藍修莫名的看了他,然後才追了過去,在臥室門口又成了門神。
沐寒聲終於黑着臉,“有什麼事,說!”
藍修這才勾脣一笑,“三界匯議如此重大,作爲第一島和相鄰二省之首,我從十月底待到過完年,如何?”
沐寒聲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倒是繼續往前,把他撥開了。
藍修自然是讓道了,在身後爽朗一句:“這就是默認了,答應得挺爽快!”
沐寒聲壓根沒空理他,不過這事他從來就沒想反對,他們現在身份相似,知道齊秋落需要他。
等下樓梯時,藍修才壓着聲音在沐寒聲旁邊一句:“看丫頭把你吃得死死的,我這孃家人無比欣慰。”
可那分明的棱角,表情說明了他就只是幸災樂禍。
誰見了都要敬畏三分的沐寒聲,被他家丫頭收服至此,多可喜可賀。
他們進餐廳時,傅夜七擡頭看了看,沒看出什麼異樣,才似笑非笑、低低的一句:“吵完了?”
齊秋落笑着,“我以爲你倆吵着吵着還要跟我和夜七秀恩愛呢?”
沐寒聲在她身側坐下,看了她碗裡的東西,相比之前是吃了不少,但沒看出她噁心想吐,總算放心。
這才沉聲道:“你們在聊什麼?”
她也不追問,順着皺了皺眉,“我想着給宋沫打個電話,這兩天讓她過來吃個飯,但是沒打通。”
除了上次說要給未出世的寶寶送禮物之外,一直沒見宋沫,不知道是不是忙着照顧莊巖而沒空。
沐寒聲幾不可聞的“嗯”了一句,“回頭我給她打。”
齊秋落說藍修剛下飛機,洛敏就已經麻利兒的給添了餐具。
剛纔語調怪異的說“女人吃飯,你也跟着吃?”的藍修倒是成了唯一一個跟着吃的。
所以沐寒聲頗有意味的看了他,嘴角幾不可聞的笑。
嘲笑。
傅夜七側首看了看他,“怎麼了?”
他說:“你多吃點,過了這半個多月,我讓教練繼續幫你做孕健。”
她點了點頭。
一餐時間並不算久,吃到差不多,沐寒聲看了田幀,“把夜七喜歡吃的記下,以後多做。”
田幀笑着點頭:“唉好的,先生!”
吃完飯,她沒上樓,在客廳坐了會兒,沐寒聲正好去接個電話,傅夜七才淡笑着看了藍修,問起了剛剛兩人鬥嘴。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她笑着,“莫不是秋落的功勞?”
藍修只是微微挑眉,臉上除了幾分溫和,看不出多少表情,道:“能利用的條件自然是要利用的。”
齊秋落在一旁笑,“我一早就說過的,夜七就是沐寒聲的軟肋,這時候若是挾着夜七跟沐寒聲要太陽要月亮,他一定也給弄來。”
她只是淡淡的笑,側首看了站在不遠處接電話的沐寒聲,單手別在兜裡,略微低眉。
忽然想,若是以前,他這會兒指尖可能會夾着一支菸,從什麼時候開始沒了呢?
大概是她懷孕之後就沒見過了,現在他身上只會有淡淡的體香,任何男士香水都沒在用,連他最喜歡的檀香也停了,怕對她孕相有影響。
“嗡!……嗡!”電話忽然震動。
她回神,視線從沐寒聲那兒收回,一眼看到了宋沫來電,趕忙接起,“宋沫?”
“嫂子,您打過電話?”宋沫聲音不大。
她皺了皺眉,“宋沫,你是不是又發燒感冒了?”
說話不對勁,有氣無力,她剛剛打過去的電話也沒接。
電話那頭頓了會兒,也沒說是不是,只一句:“我沒事嫂子。”
那就是了,傅夜七蹙起了眉。
剛把電話掛下,她想給沐戀打電話,又想萬一打攪她上班,或者正在手術,也就發了個短訊:“戀戀,宋沫可能病了,一個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沐戀見過宋沫發燒,嚴重的時候都站不住,消瘦的臉浮腫,無精打采,所以,不論是過去看看,還是乾脆讓醫院派車去接,她都會有分寸。
“宋沫總髮燒的毛病還沒好?”對面坐着的齊秋落見她掛了電話才問。
她捏着電話,擡頭勉強笑了一下,“嗯。”
因爲宋沫的堅持,除了她和沐寒聲,誰也不知道她的病。
沐寒聲回來時,她還微微蹙着眉,這讓他略微擔憂,“怎麼了,不舒服?”
她搖頭,“我今天狀態挺好。就是……宋沫發燒了。”
男人頓了一下,然後擰眉。
“我給戀戀發了短訊,應該沒事的。”她繼續,看了他的手機,“你有急事?”
沐寒聲一手握了她,低低的道:“採姨那邊的消息,下週大概能轉院回來。”
最近的確事多,她的身體那麼糟糕,沐寒聲一邊宋沫,一邊莊巖,還有采姨都要顧及。
“採姨的事我來吧。”藍修聽完說了句。
沐寒聲看過去,幾不可聞的蹙眉。
藍修才實事求是的剖析,“三界匯議你必定比我忙,再者,採姨跟藍家怎麼也快三十年的感情,老頭子還陪了這麼久,我接過來順理順手,你把丫頭照顧好,把莊巖顧好就行了。”
畢竟這倆,尤其是後者,藍修怎麼也不可能照顧了。
傅夜七也衝沐寒聲笑了笑,算同意了。
沐寒聲沒再說話,只低低的一句:“我打個電話,讓人去看看宋沫。”
“好。”
那一整天,玫瑰園氣氛不錯,就是洛敏和田幀做飯要忙活一些,畢竟人口多了,而且她總是不定時的喊餓。
夜裡睡前,傅夜七再次給沒回家的沐戀打電話,得知宋沫沒什麼大礙,趙霖反倒也感冒了,沐戀過去照顧,也就沒回玫瑰園。
從昨晚她莫名的腹痛,莫名睡不安穩,到今晚的狀態安好,時間不長,卻像過了很久。她甚至覺得有些事的確是不可思議的。
就當這是離開的孩子給她的安好。
快睡着時,她懷裡的玩偶被抽走,立時睜了眼。
見沐寒聲立在牀邊,俯首輕吻,“把你弄醒了?”
她朦朧搖頭,“回來了?”
天黑前,沐寒聲幾番確認她身體沒什麼不舒服纔出門,算起來也沒多會兒。
沐寒聲“嗯”了一句:“你接着睡,我去洗洗,嗯?”
她點了點頭,作勢又把醉貓拿過來抱着,他卻放遠了,微笑的黑眸,表情卻很認真,“我在的時候不準抱別人,所以忍會兒,免得一會兒再把你弄醒。”
她有些好笑,卻沒說話。
沐寒聲這才轉身,快步往浴室走,爭分奪秒洗漱完畢好回來陪她休息。
後來沐寒聲什麼時候上牀的,她不知道,但是那晚睡得比以往要安穩很多。
腰痛是有的,但並不明顯,不影響她睡覺,幾乎沒有做夢,夜裡也只醒過一次,沒有像以往那麼滿頭大汗,只是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又睡得沉了。
反倒沐寒聲因爲習慣而醒了幾次,幾次垂眸看了她,都發現她睡得安好,總是會微微勾脣落下一吻,才繼續睡。
此後的很多天,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態慢慢好起來,中午只要不久站久坐,腰疼不太嚴重,吃飯雖然偶爾乾嘔,但對她來說算不得難受。
小半月的時間下,她此前因爲嘔吐而疼痛的喉嚨都已經好轉,每天吃五到六頓飯。
因爲至少二十天沐寒聲不允許她出去見風,她一直在玫瑰園,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偶爾吃水果拼盤的果汁,在即將滴到她手上時,田幀都會快一步用帕子接住,慈愛恭敬的一句:“太太,果汁涼,您避免碰,回頭先生可該責備我了。”
她無奈的笑,沐寒聲是不讓她碰涼水,沒想到涼的果汁都算上了?倒也不說什麼。
周圍人對她關心,她乖乖順着是最大的回報了,不然他們又得擔心自責。
小半月的時間,若說中間玫瑰園除了秋落這個經常陪着她化解無聊外,最令人高興的事,莫過於沐欽把辛溪帶回來吃了頓飯。
那天是週末,辛溪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裳,沒有嫵媚的妝容,幾乎是素顏來的,以往濃妝掩蓋,卸了妝竟依舊是個美人。
辛溪進門先給老太太打招呼,乖巧的送了見面禮,倒也不顯得拘束,尤其見了她就親暱的挽着手臂,對着她和秋落問東問西。
“聽說您之前很煎熬,現在好多了?”
她只是笑着點頭。
“懷孕是不是撐得慌?”辛溪一臉好奇,盯着秋落快八個月的胎。
齊秋落忍不住笑。
沐欽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別問了,孕婦容易疲勞,好奇就留着自己體會去。”
一句話噎得辛溪忽然耳根子紅了,一旁的老太太幾人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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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顧吻安,聽聽你這名,但凡見面,不吻不安生?”他嗓音慵懶,眼神狷鬱。
她以名媛的高貴優雅揚名,以新晉女導演的才華讓人拜服,她的乖更是名媛圈典範。
男人矜貴薄脣一扯,“十八歲就在私處紋身也叫乖?”
人知他雙腿殘廢,不知他在政商界隻手遮天;顧家一夜荼蘼,爲家族利益她不惜算計、誘敵深入嫁給他。
據說她潛了無數男星,緋聞氾濫,男人一向眉峰低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某日她帶着淤青回家,男人忍無可忍將她扔進牀褥,稱霸戰場。
“你……腿沒廢?”她首次意識到了什麼。
他輕吐菸圈,嗓音沙啞,饜足而邪肆,“一共三條腿,你說的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