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拿着劍盤坐在馬車前面,目光警惕的看着遠方。
這是他第一次走鏢,也是他第一次以江湖客的身份闖蕩這個世界。
王柏抽出長劍,拿出布條細細擦拭,實際上他不懂保養劍,甚至他都不懂劍法,他只是以擦劍的方式隱藏自己有些興奮的心情。
猶記得這把劍還是自己從試練中撿來的,出了森林,自己就找人爲其配了個劍鞘,時時帶在身旁。
在王柏看來,這也不失爲一種掩藏自己的方法,一旦發生戰鬥,敵人就會以爲自己精通劍法,防備着自己的劍,但其實不然,當敵人選擇與自己近身戰時,他就會讓敵人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王柏身處車隊的前列,是爲開路先鋒,而趙小刀在隊尾,負責警惕身後的動靜,兩人一前一後,共同爲車隊保駕護航。但王柏說是開路先鋒,實際上卻什麼事情也不用做,一切事物都已經由隊伍裡的老鏢師安排妥當,畢竟他對走鏢的流程完全不懂,這些事情不可能交給他,所以現在他只是作爲隊伍裡的一個武力擔當。
王柏側身回頭望了眼,一列列馬車在後邊緩慢的行走着,那些肥頭大腦的有錢商人都呆在隊伍中央的車廂裡,那是車隊最安全的地方,外邊還圍有一圈商行護衛組成的護衛隊,裝貨物的馬車就跟在他們身後。
這趟鏢是爲運通商行押貨,運通商行的業務橫跨了整個望鄉郡,是個龐然大物,野狼幫與其多有合作。
鏢局名爲千里鏢局,是野狼幫的下屬勢力,他們的成員多爲野狼幫戰堂外圍弟子。
是的,戰堂也有外圍弟子,向王柏這樣的內門弟子,那資質不說是百裡挑一那也差不多。別看在戰堂時修煉到虎牛勁第三層的比比皆是,但是要將他們中的隨便一個拿出來到外邊,那也可以稱得上一聲好手,不過是經驗差了些罷了。
“噠噠。”
這時馬蹄聲在身後響起,老鏢師騎着馬靠近王柏問道:
“王執事,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應該停下來燒火吃飯了?”
雖然這位王執事看起來也就跟自己的兒子差不多大,但老鏢師在面對王柏時不敢有絲毫大意。畢竟在他眼中,這可是幫中下來的“大人物”。
王柏拿起劍吹了口氣,又對着陽光看了看,隨口回了句:
“你有經驗,你做決定就好,以後這些事情不用特意和我稟報了。”
聽罷,老鏢師轉身向後大喊道:
“停車燒火做飯!”
平時,要是幫中來的是熟人,他的確不會向他們稟報這些事。
這命令被一級級傳下去,一時間車隊中傳話的聲音此起彼伏。
隊伍停下,王柏將劍插回劍鞘,跳下馬車。
走鏢真是無聊的緊,原以爲會遇上喜聞樂見的劫鏢,結果從早上出發,到現在,一上午,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知道他們押的是什麼貨物。”
王柏壓抑住好奇,沒有詢問。
他隨意的靠着一棵樹,百無聊賴的看着鏢師們忙活。
王柏準備晚上去找趙小刀聊聊,在這整個車隊,他也就只能和趙小刀聊上兩句。
同行的鏢師和他說話,話語中總帶有一種懼怕感,而那些商人,無論是打招呼,還是與他這隊伍中唯二的後天高手攀交情,都是公式化的,就連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樣。
同樣是胖子,王柏還是覺得齊月半可愛一點。
吃完飯,又上路,依舊平安無事。
到了晚上,紮營休息,王柏提劍往車後走,找到趙小刀時,他正坐在地上撥弄着篝火。
“你來了。”趙小刀語氣平淡,似乎對王柏的到來並不吃驚。
“是不是覺得押鏢很無聊?”
“只是覺得這過程太平淡了些,按常理不應該有人來劫鏢嗎?”
王柏順勢做到篝火旁,往裡邊加了幾根柴火,發問道。
趙小刀神色古怪:“你從哪得知的常理,你認爲這運通商行找我們押鏢是爲了什麼?”
“難道不是爲了安全嗎?而且何東縣就我們一個鏢局。”
“你說的這倒是其次,不過你認爲運通商行不找我們,他們能完整走出何東縣?
在何東縣做了這麼多生意,他們吃肉,總要給我們留一些湯喝。找鏢局押鏢,我們作爲地頭蛇,多拿些好處,給他們放行,這是互惠互利。那些打點的銀子,跟他們一趟的利潤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這點銀子,既能交好我們野狼幫,又能保證貨物的安全,何樂而不爲?
至於劫鏢,呵呵,在這何東縣,又有誰敢動我野狼幫的東西!”
“其他商人也都這樣?”聽了這話,王柏有些瞠目結舌。
“那當然,不這樣的話,你以爲我們野狼幫是吃素的不成?”
王柏算是知道了,這野狼幫整一個土匪的作風,只是不再把強給放在明面上,隨便弄了一個千里鏢局,把一切都合法化,找其他人收收“押運費”。當然,在他看來,押運費本質上就是過路費,保護費!
若不找千里鏢局押運,那沒辦法,出了什麼問題也不能怪在野狼幫身上。說不定,在鏢局最初的時候,野狼幫還扮過強盜去劫商人委託其他鏢局押運的貨物。
實際上王柏不知道的是,野狼幫最初的時候還真的這樣做過,只是其他鏢局苦於沒有證據,而且又幹不過野狼幫,久而久之,這樣惡性循環,何東縣當然就只剩下千里鏢局一個鏢局了。
現在總算知道這千里鏢局的名字是怎麼來的了,俗話說“狼行千里吃肉”,吃的什麼肉,還不就是從那些商人身上撕下來的肉嗎?果然這名字起的很有野狼幫的風範。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利嘯:
“敵襲!”
接着就是馬的嘶鳴聲和衆人慌亂中碰倒東西的聲音。
王柏和趙小刀立馬起身,相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有着震驚,竟然真的有人敢來劫野狼幫的鏢。
“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趙小刀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