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我知道這大概是某種高科技。
法眼道:“可以隔絕負能量,保護自身的生物磁場,不過它有個能量值,一但超過這個能量值,還是會被影響,它可以持續五個小時,我們必須在五小時內往返,將人救出來。”
我有些驚訝,要知道,法眼嘴裡所說的負能量,也就是陰煞之氣,這些東西,當年被一竿子打入到封建迷信的行列,卻沒想到,有一天,這些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會被這些高科技給分析出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彷彿自己的領域被其它什麼東西給入侵了一樣,本能的就會有一種排斥感。這就好像一個科學家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個神棍突然跳出來解決了,這對於那個科學家來說,打擊是很大的。
很顯然,有這種感覺的並不止我一個,譚龜毛將那玩意兒戴在頭上後,說道:“希望它能起作用。”
法眼道:“這是很多尖端工作者廢寢忘食研發出來的,要相信人的力量。”我們五人戴上這個古怪的頭箍,每個腦袋上都支着一根發光的天線,看起來很是搞笑。
緊接着法眼便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前進——
到了地兒之後,事實上他根本不需要我和譚刃帶路,他那一雙‘法眼’,能清晰的看到一些我們看不見的東西,所以他很堅定的朝着他口中所說的那個負能量最強的位置而去。
這地方沒有別的危險,除了偶爾會不小心踩空,掉進一下坑洞,弄的滿身泥以外,就沒再發生別的狀況。這頭箍似乎真的有用,我們進去半個小時左右,禁地中霧霾一樣的陰煞之氣就逐漸變濃,而這時,我們頭頂上的頭箍,指示燈便開始頻繁的跳躍起來,顯示出它正在工作。
天線上的綠色指示燈跟着明滅閃爍,在這個指示燈的照射範圍內,周圍的陰煞之氣,就如同被一種無形的風給吹到了外圍,雖然涌動着想要靠近我們,卻始終上不了身,十分神奇——
我壓下內心的驚訝和震動,表面上不動聲色,和譚龜毛依舊墊後。
雖然這個頭箍隔絕了陰煞之氣,但隔絕的距離有限,因此周圍完全是灰濛濛一片,越往前走,可視度就越低,而且比我們上一次進來時嚴重多了。
確切的來說,上一次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精神世界裡,事實上並沒有真正的深入過禁地,因此陰煞之氣並沒有如今這麼濃烈。而此刻,有了這奇特的頭箍,我們是貨真價實的走入了禁地深處。
這比我在精神世界裡經歷的煞氣更重,到最後,我們所有人幾乎成了睜眼瞎,什麼都看不到。
在這種關頭,衆人不得不停了下來,爲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們圍在一起,互相扣着手臂。
法眼拿出了一根繩索,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看見周圍環境的只有他,我們剩餘的四人跟瞎子沒兩樣。他示意我們將繩索綁在腰上,他在前頭帶路。
這種眼睛看不見的情況,無異是最讓人心中不安的,石頭說道:“法眼,咱們裝備裡不是有透視鏡嗎?把那眼鏡兒拿出來戴上,捆着繩子幹嘛?”
透視鏡?難道能看透這些煞氣?有這玩意兒爲什麼不用?
疑惑間,便聽法眼道:“透視鏡只准備了兩個,如果你想戴也可以,但我勸你最好不要戴,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我可不管。”
這石頭是個急脾氣,聞言道;“不就是個破樹林子一點負能量嘛,能有什麼不該看的。”說話間,我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石頭在翻找裝備。
片刻後,便聽石頭說了一聲給,應該將另一幅透視鏡交給火雲了,我和譚刃自然是沒有的,乖乖的栓繩子。誰知,便在此時,我猛地聽到了旁邊的石頭,嘴裡發出一陣抽氣聲,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不由得豎起耳朵,道:“怎麼了?”
石頭和火雲二人,一開始對我和譚刃是非常不屑的,但自打聽了法眼的話,說我有什麼預知未來的特意功能,這兩人就將我當成了遲早要進龍組的內定人員,態度立馬就變了。
再加上看我把譚刃叫老闆,對譚龜毛很是敬重,連帶着也不敢給譚龜毛臉色了。
這會兒我一問,便聽石頭那邊一陣咔嚓聲,說道:“這他媽的是什麼啊,還好沒……”他話沒說完,便聽火雲大叫了一聲,那聲音嘶啞難聽,彷彿嗓子都要叫破了一般,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我嚇了一跳,這一瞬間還以爲火雲也發瘋了,但緊接着我便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扔到了地上,緊接着便傳來法眼的聲音:“不能踩,這透視鏡踩壞了要賠的。”看樣子是火雲把透視鏡給扔地上了,而且似乎還想踩一腳。
緊接着便是法眼安慰她的聲音:“有些東西,能不看就不看,把眼鏡收起來。”伴隨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石頭將眼鏡收了起來,離我比較近的火雲喘着粗氣,聽上去情緒應該很激動。
人就是這樣,越是看不見的東西越是好奇,本來在我心裡,這禁地就是一片荒林,除了蚯蚓,就沒有別的活物,而現在,火雲和石頭的反應,卻讓我升起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
難道這禁地中,還有什麼我沒有看見過的東西?戴上那眼鏡後,究竟會看到什麼?
這時,只聽石頭對法眼說道:“你看見的也是這些嗎?”
我雖然看不見法眼的神情和動作,但他的聲音卻顯得很沉穩,他道:“我看見的是地獄。”
“地獄?”石頭愣了一下,道:“我看見的也是地獄,我看見的地獄裡面,全是腐屍,人頭上掛着蛆,就離我的臉兩釐米,太他媽噁心了。”
他們這麼一對話,我立刻明白了火雲和石頭剛纔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負能量,也就是陰煞之氣,本就是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匯聚而成,這其中孤魂厲鬼不知有多少,而鬼物中,有一種情形叫死亡回憶,有些鬼會一遍一遍重複自己的死亡經歷甚至腐爛過程。
石頭的那個眼鏡我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它應該和法眼類似,可以看破這些‘霧霾’的本體,所以,眼前這些霧霾似的煞氣,在我看來,可能只是灰濛濛一片,但在石頭等人看來,可能就是它們最本來的面貌,比如死亡回憶。
而這種體驗,又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會不一樣。身體素質,是個很籠統的說法,從玄學的角度來說,這和人的陽氣、八字、屬相、命盤都有關,世界上絕對不會出現兩個命格一模一樣的人,即便他們是同時間分秒不差的出生,但所處的環境、家族的命格,也都會有不同的影響。
這就是爲什麼同樣一個八字的人,卻過着兩種人生的原因。
那麼火雲看到的又是什麼?她似乎沒有看到什麼恐怖的畫面,反而是看到了一些讓她生氣的東西。
至於法眼,我開始由衷佩服他了,有一雙法眼,看樣子並不是一件太值得高興的事。石頭和火雲不想看的事,他們可以摘了眼鏡,但法眼必須得看下去。
龍組的人,雖然不好相處,但不能否認,確實每個人都很有一套。
在拒絕戴眼鏡後,石頭和火雲也把自己給串在了繩子上,繩索的另一端在法眼手裡,他當‘導盲犬’,我們在後面跟着,這種情形,讓我覺得我們不是來救人的,而是等着被人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