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衆人沒有誰再出意外後,天然呆示意其餘人挖了個一米多的坑,最後連鍋帶鍋裡的東西一起扔進坑裡埋了,示意衆人繼續出發,及早離開黑竹林,並且多多留意自身的情況以及周圍的隊友。
鷹眼道:“這次多虧了蘇兄弟。”
我客氣兩句,道:“哪裡哪裡,湊巧湊巧。”
鐵姐還處於昏迷中,由於那玩意兒是直接寄生在人神經最多的脊椎上,所以我們現在也不能確定這對鐵姐究竟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
脊椎上遍佈神經,一但出了意外,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此刻她由鄭功成揹着,衆人在黑竹林間疾行,時不時的就摸一下自己腦袋、後背或者屁股,十分搞笑。這黑竹溝裡詭異的地方太多了,就拿那鼻涕蟲一樣的東西來說,我們連它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當初天然呆回去之後,也查過資料,最後只能將之定義爲未曾發現的新物種。
此刻,隨着夜色越來越濃,黑竹林間那種瘴氣一般的迷霧,似乎也跟着濃重起來,戴着防毒口罩,我們聞不到什麼味兒,但那種黑竹葉襯的發綠的煙霧,看起來還是相當有威懾力。
動物界的動物,善於用鮮豔的顏色來警示敵人,而人類也是動物的一員,這種對於顏色的危機感,大概也是與生俱來的。
顯現出的綠色霧氣還有黑竹林裡不知名的寄生生物,再加上那六具死因不明的屍體,無一例外的帶給衆人巨大的壓力,所有的壓力,都化爲一股想要快點離開這片竹林的急迫心情,因此即便疲憊不堪,所有人還是快速的在竹林間穿行着。
便在這種穿行在,鐵姐悠悠轉醒,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記憶停留在我們強迫她脫衣服,天然呆將她按在地上的那一幕,因此醒來之後,整個人幾乎要發狂,但她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
確切的說,是整個脊背僵硬了,上半身完全不聽使喚。
就和天然呆預測的差不多,那玩意兒在被我們燒出來的過程中,破壞了鐵姐的神經,所以當時鐵姐纔會那麼痛苦,當然,就算我們當時不那麼做,隨着那玩意兒寄生時間的延長,鐵姐遲早會出現其他狀況。
具天然呆說,顓瑞的兩個手下,其中一個就是跟鬼上身似的突然發狂,另一個則是失禁、癱瘓,最後滿嘴冒血死了,悽慘不堪。
鐵姐在得知真相後幾乎要崩潰,便在這時,天然呆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該我上場了。當然,這次我沒有放血,因爲在上路的前一天,天然呆已經暗暗找我抽了一部分血,分別裝好了。
於是在接收到天然呆這個眼色後,我立刻從裝備包裡摸出一根血管,道:“鐵姐,別急,這個藥對你有用。”
鐵姐雙目失神,喃喃道:“我廢了,廢了……”神經是最難修復的東西之一,隊伍裡的人這點常識是有的,所以當我拿出這東西的時候,衆人都沒什麼反應。
我道:“這是我們小組最新研發出來的,相信我,一定有用。”我睜着眼睛說瞎話。
衆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說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項目,問我是哪個小組的,什麼時候和別的小組有合作項目了。我笑而不語,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道;“小組的研究項目是機密,我能告訴你們嗎?”衆人聞言,立刻放棄了打聽的念頭,我第一次發現,原來J組織的名頭這麼好用,偶爾裝一裝高人,看着一幫人被唬的深信不疑,還挺爽的。
鐵姐聽我這麼一說,升起了一絲希望,當即便將血給喝下去了,十多分鐘後,便恢復如常,一行人震驚不已,一個個喜不自勝,捲毛更是直接拍着我的肩膀說道:“原來如此,我就說隊伍裡怎麼帶上你這麼個弱鳥,原來你手裡頭還有這麼些寶貝,我明白了,你們的支持者肯定和黃大帥關係不錯,派你過來支援我們的是吧。”
我聞言,真想一腳踹他臉上,誰弱鳥,誰弱鳥?你他媽的才弱鳥。
一幫人不打聽小組,便盯着我的裝備包瞧,一個勁兒問我藥帶了多少,夠每個人用幾次,一個個把我裝備包裡的藥箱當重點保護對象,生怕我摔一跤把裝藥的玻璃管給摔碎了,我在隊裡的待遇,頓時上升到大熊貓級別。
有了這一出,衆人信心大增,隊伍也沒有之前那麼頹廢了,時不時的還說兩句閒話,我們趕夜路又走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到了晚上的十點鐘,實在是走不動了,可這黑竹林也依然是看不到盡頭。
相反的,這裡的霧氣卻沒有半點兒消散的感覺,反倒像是我們越往前走,霧氣就越濃一樣。
防毒口罩是便攜式的,濃度到達一定程度,就沒辦法起太大作用了,我們還帶有更厲害的防毒面具,但戴上那東西,無論是行動還是可視範圍都會受到影響,所以一開始纔沒用。
現在不得已,我們必須得拿出來戴上了。
鄭功成和天然呆竊竊私語商議着什麼,兩人似乎意見有些不統一,我湊過去一聽,原來是鄭功成提議就地紮營。他認爲黑竹林太過危險,未知的變故太多,現在已經是深夜,行動本來已經非常危險,如果還要戴上妨礙人視線的防毒面具,會更加危險,最重要的是,這片黑竹林無邊無際,如果說這些霧氣和竹林的排放有關,那麼越來越濃重的霧氣,只能說明我們還處於黑竹林的中心地帶,要想在今晚走出去,根本不可能。
與其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不如就地紮營,戴上防毒面具睡覺,和戴上防毒面具在夜晚亂竄,可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天然呆幾乎沒有思考多久,就直接否決了鄭功成的建議,他只用了一句話就堵住了對方的嘴:“那六個人的死因沒有查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話,一直以來,我們真正畏懼的,真正迫使我們連夜趕路的,不是那些寄生物,也不是這些可能是毒氣的東西,而是那六個無聲無息死在自己睡袋中的人。
那六個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是非常有經驗的探險隊,去過很多危險的地方,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如路線設計上,比我們更爲優秀。
而且,還有一個可能,我們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像這樣有經驗的隊伍,在夜晚露營的時候,不可能所有人都去睡覺,他們肯定會安排守夜。也就是說,那個隊伍,並非是像我們看到的一樣只有六個人,或許有七個,當然,最大的可能是有八個,因爲兩個人守夜是最佳配置,而且他們有六個睡袋,這種設計,也正好方便輪崗時的休息。
那六個人死後,帳篷是保持封閉的,屍身還在睡袋裡,裝備根本沒有動過。
架設當時他們守夜的同伴還在,即便他們死了,他們的同伴也應該有其它動作,哪怕不收屍,應該也會帶走一些裝備,可那些東西,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這樣的情況下,可能性只有兩種,一種是守夜的人也出了意外,但我們當時在周圍沒有發現其它屍骨;那麼守夜的人,很可能是情急之下逃走了。第二種情況,就是守夜的人被什麼東西給襲擊了,拖走或者吃掉,這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這地方是中國的百慕大,是相傳有翼龍出沒的地方,這裡的野獸沒有受到來自人類的侵擾,保有最原始的野性和攻擊力。
現在很多動物都會主動躲避人,也不會吃人,但對於一些沒有見過人的猛獸來說,人就和其它獵物沒什麼兩樣。
這黑竹林中,肯定還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
天然呆一句話,讓鄭功成打消了他的念頭,衆人走一陣,歇個五分鐘,如此走走停停,一直到了晚上的十二點,皆是疲憊不堪了。
便在衆人累的頭暈眼花之際,竹林中突然簌簌作響,這種響聲,不是風吹過竹林的聲音,風吹竹林發出的簌響聲是非常有規律的,但這種聲音卻沒有規律,就像是什麼大型生物在竹林裡亂竄一樣。
衆人帶着防毒面具,可視範圍大大減小,聽着那響聲離我們越來越近,天然呆一揮手,示意衆人組成了一個梅花陣,三人一組背靠,圍成一個大圈,紛紛掏出槍支,便於交叉射擊,可攻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