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斷囈語着,眉頭皺的很緊,明顯都不是什麼美夢。
譚刃盤腿坐在帳篷裡,順手摘下了其實已經很髒的手套,道:“他們讓你下毒?”
我點了點頭:“是啊,爲了保命,我就暫時答應了。”
譚刃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我,道:“你中計了。”
“哈?”這話說的我一愣,什麼叫我中計了?
譚刃道:“如果羽門的人真有那麼厲害,還輪得到讓你動手?”
“可是,他們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話未說完,便被譚刃打斷了:“若他們真那麼講究德行,當年那些誤闖入谷的人,又怎麼會被雷劈死?”這話讓我猛的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竟然真的相信綠岫的話。
可,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想到此處,我連忙掏出綠岫給我的那個錦囊,打開往裡一看,只見裡面原本白色的粉末,這會兒竟然變成了綠色。譚刃劈手就將錦囊奪了過去,換上一雙新手套,捏起了一點兒粉末在手上搓了搓,又放在鼻下微微一嗅,沉聲道:“藥材的味道,還混合着血腥味兒。【愛去.】”我知道譚刃的鼻子很靈,當初他路過包子西施的鋪子前時,一下子就聞出了那些包子有問題,所以才認識了林迴雪,因而對於他的判斷,我深信不疑。
我道:“老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反正不會是好東西,他們給你這玩意兒,沒安好心。如果不是他倆突然昏迷,我們就快要走出這個鬼地方了。”
我道:“這地方叫綠蘿障。”
他一瞪眼:“我有問你嗎?”
“…………”我噎了一下,順手拍了個馬屁過去:“老闆你無所不知,是我多嘴多舌了。不過老闆,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周哥和琳琳,會不會出事兒?”
譚刃沉吟一聲,講起了這個綠蘿障的概況。
他們進入綠蘿障之後,其實一切都很順利,只是由於到處都是藤蔓,將周圍的環境遮擋了,因此一時間也找不到往前走的路,三人的時間便被耽誤下來。誰知,一到入夜時分,異變就出現了,不知是不是天黑的原因,周圍的景色,居然始終一模一樣。
在這個過程中,周玄業還曾經看到過兩個黑色的人影,他追上去,卻追丟了。
唐琳琳當時推測,會不會這地方又有什麼陣法,但周玄業尋摸了一圈,也沒有找出陣法的痕跡,直到凌晨左右,二人開始出現了睏倦,一開始譚刃沒放在心上,直到兩人一睡不醒,才發現了異狀。
想起那兩個黑影,譚刃又不敢離二人太遠,因此一直試圖將兩人叫醒,用了諸多方法也不見效。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更詭異的現象,這天一黑下去後,竟然就再也沒有亮起來,也就是說,這地方,已經黑了一天一夜了。剛纔譚刃看見了我手裡的光源,也聽到了我的聲音,但由於我身穿的衣袍和之前的那兩個人影有些相似,因此譚刃多留了個心眼,觀察到我的正面後,纔出聲叫住了我。
我聽到此處只覺得這綠蘿障發生的一切,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什麼叫天一直沒亮?羽門中的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控制日升月落吧?
我說完,譚刃掀開了帳篷,道:“你跟我來。”走出帳篷後,他指了指天上,道:“自己看。”
我擡頭一看,也愣住了。直到此時我才發現,這天,竟然漆黑一片,別說月亮了,連顆星星也沒有,彷彿有人用黑布將天空給罩住了一般。
可是,人力又怎麼可能遮天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由得抹了把額頭的汗,人一急起來或者思考的時候,就容易下意識的撓頭,我覺得自己撓頭頭皮都要掉一層了,譚刃在旁邊看不過去,說道:“惡不噁心,多久沒洗頭了!”
我道:“這話你冤枉我了,我中午才泡過溫泉,明明是你們幾天沒洗澡。”
譚刃臉上掛不住了,咬牙切齒道:“這是誰害的?”
“……老闆,我錯了,可是我頭真的癢。”剛纔還只是一種心理作用在撓頭,但這會兒,我是真覺得頭皮發癢了,是那種麻酥酥的感覺,就像是有小蟲子在頭髮裡竄似的。
難不成……我長蝨子了?
越是這樣想,那種小蟲子爬的感覺就越強烈,最後甚至連身上也癢了起來,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長蝨子的時候,猛地發現譚刃臉色也變了一下,緊接着跟我一樣,在身上抓撓起來。由於我倆這會兒隔的挺近,再加上我眼神兒本來就比大多數人好,因此我發現,在譚刃的額頭和髮際線之間,赫然有一種比芝麻還小的蟲子在爬動。
那玩意兒,可不像是蝨子,蝨子的個頭,要比它大多了。
我嚇了一跳,猛地伸出手將譚刃額前的頭髮往後一扒拉,霎時間,密密麻麻的,比芝麻小好幾倍,如同沙粒一樣的黑色蟲子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由於離的太近,看的太清楚,因此譚刃頂着一頭蟲子的景象,給了我太大的震撼,說實話,我頭皮都麻了。
譚刃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兒,我冷不丁的伸手碰了他的額頭,這丫臉色瞬間就扭曲了,變得極爲痛苦。連罵我都顧不上,立刻用衣袖去擦自己的額頭,擦的特別用力,轉瞬就紅了一片。
我原想解釋一句,但忽然之間,渾身都跟着麻癢起來,低頭扒開衣領一看,卻是很多那樣的小蟲子在我身上爬。我嚇的用手一抹,蟲子沒抹下去,而是被壓扁了,變成一道極其細微的黑線。
直到此時,譚刃才發現不對勁。他一隻手使勁兒擦着額頭,一隻手去撥弄自己的頭髮,那小蟲子就跟頭皮屑一般往下掉,別提多驚悚了。
很快,我連耳朵都覺得癢了。
天吶,這些蟲子,難道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當即狠狠一甩腦袋。
這些蟲子是哪兒來的?
怎麼會突然爬到我們身上來?
譚刃三個之前在這兒被困了一天一夜也沒事兒,怎麼我一來,這些蟲子就……
我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莫非,跟那錦囊裡的東西有關?
這些蟲子,是在我們打開錦囊不久就冒出來的。
那種癢最開始還沒什麼,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就讓人覺得越來越難受,抓撓間,皮膚上都留下了一道道紅痕。
該死的,這些蟲子是哪兒來的?
地上爬出來的?
低頭一看,地面上什麼也沒有。
周圍飛過來的?
手電筒四下一打,目光所及處只有橙黃色的光芒,哪有什麼蟲子,它們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人身上的一樣。然而,儘管癢的抓心撓肝,但我和譚刃還是立刻想到了帳篷裡的周玄業和唐琳琳,兩人趕忙衝進了帳篷裡。
這一看我就嚇呆了,只見唐琳琳和周玄業,儼然已經成了蟲人了!外面都被這種蟲子爬滿了。
“靠!”我忍不住罵了一聲,嘴裡瞬間爬進來不知多少蟲子,但我顧不得那麼多,連忙身上去扶周玄業和唐琳琳,譚刃也趕緊伸手,這才把大部分蟲子給掃了下來。
我倆立刻抄起了昏迷的周玄業和唐琳琳兩人,地面上還剩有那個打開的錦囊,我估計就是這玩意兒惹的禍,當即道:“快,咱們離它遠一些。”當下一人扶起一個,一邊撓癢,一邊兒搓鼻子,沒辦法,那蟲子爬進鼻子裡,實在太癢了。
說句不好聽的,我倆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夾着尾巴在逃。
不過,這情況,並沒有隨着我們的逃跑而減緩,身上的蟲子照樣越來越多,最後我倆根本跑不了,鼻子也癢,耳朵也癢,渾身上下都癢,最可恨的是,連菊花都癢,這讓我不得不一直夾緊臀部。
雖然這些蟲子似乎不咬人,但這種無孔不入的感覺,讓我很擔心它們會不會鑽到我的腸子裡去,十分的可怕。
情急之下,譚刃猛地將周玄業往地上一扔,直接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團成一團,直接在身上擦。有了人的皮膚做對比,燈光之下,我立刻發現,原來,這些小蟲子,竟然是從天上飛下來,掉在在的脖子和頭上,然後順着往下爬。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頭上的天,突然冒出一個非常古怪的猜想,難道那天上,全是蟲子?這個想法太過匪夷所思,只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便壓下了下去。我立刻學着譚刃的方法,脫了衣服擦蟲子,順道幫唐琳琳也清理清理。
“老闆,這樣下去不行,咱們得想個辦法,我、我覺得它們在往我屁股裡鑽。”
譚刃木着臉回了一句:“我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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