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一進烏家,好東西就像不要錢似的往外灑,烏辰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說道:“郡王殿下,這如何使的,這把武器可是郡王殿下護衛防身的武器,某不敢收”,按照李燁的說法,這種火槍每把都要上百緡,你隨手就送人,還真是一個敗家子。
烏辰不敢收,可是吳毅眼睛裡卻流露出貪婪的目光,就好比一位百戰的將軍看見一把絕世寶刀,便有一種衝動想佔爲己有。烏辰不好意思要,可是高鳴也看出吳毅心中在劇烈的掙扎,便打哈哈道:“烏中丞,這就見外了,郡王殿下拿出來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可是烏中丞嫌棄禮薄不成”,烏辰被高鳴擠兌的不輕,只能苦笑道:“毅兒,那還不謝過郡王殿下”。
李燁並沒有把燧發短槍直接交到烏毅的手中,而是跟烏毅道:“烏將軍,本王給你講解一下如何使用這把燧發短槍”,送給烏毅不會用,還不是隻是一個工藝品,只有烏毅會用了,纔會對隧發短槍感興趣,李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李燁耐心的手把手教烏毅如何使用隧發短槍,只要是正常思維的人,只要演示一遍就會使用隧發短槍,接下來就是熟悉的時間,至於命中率有多高,就要看每一個人的天分了。
“砰……”
烏毅打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槍,效果還不錯,直接命中二十多米外的一棵大樹。
李燁不惜讚美之詞道:“不錯,烏將軍第一次開槍就能命中目標,比本王第一次好多了”。
烏毅很開心,今天李燁要來,而且也知道父親爲什麼請李燁到烏家,烏毅本想仔細的看看自己未來的妹婿,結果被李燁一攙和把正經事情全部忘記了。烏辰當然也很高興,李燁的態度讓烏辰感覺很受用,沒有盛氣凌人的姿態,和藹可親如沐春風讓人容易產生一種親近感。
雖然李燁帶了高瑩到烏家,結果高瑩一進烏家,便被烏辰的妻子請進了後院,所以湖心亭上只有李燁、高鳴、烏辰和烏毅四個男人
。烏辰請李燁和高鳴喝茶,端上來的自然是茶湯,渤海國並沒有因爲的出現一下改變喝茶湯的習慣,高鳴也就是認識李燁後,才喜歡新的喝茶方式,見烏辰端來的茶湯便皺起眉頭道:“烏中丞,現在渤海國上下已經不流行喝茶湯了,你怎麼還用這個來招待郡王殿下”。
烏辰還真不清楚渤海國現在流行新的喝茶方式,可笑的是,最早喜歡飲茶的人竟然是李燁的死敵竇家,遼東半島的飲茶方式首先影響到竇家,這裡面主要是竇家勢力和遼東半島接壤,茶葉也是通過竇家進入渤海國的,結果竇家首先喜歡上這種飲茶的方式。
高鳴毫不客氣的讓烏辰把李燁送的玉瓷茶具拿出來,差點沒有把烏辰心疼死,烏辰還準備把玉瓷當作傳家寶,沒有想到被高鳴幾句話說的哭笑不得:“烏中丞,這玉瓷可是出自郡王殿下之手,烏中丞要是喜歡,還害怕以後沒有人送嗎”。
李燁沒有聽出高鳴話中的意思,烏辰那裡不明白高鳴在譏笑自己,自己的小女準備要是嫁給李燁,老丈人要東西,女婿能不給嗎?不過這種話還是放在心裡,烏辰還真不好反駁高鳴什麼。
高鳴喧賓奪主,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樣,親自給李燁、烏辰、烏毅燒水、泡茶,高鳴有些得意:“老夫至從得到郡王殿下送的茶具之後,每日在家中研究茶藝,這山泉水煮茶最好、井水次之,江河水再次之,這薪柴要用果木,這火候也要把握的正好,水開滾三道即可……”,高鳴滔滔不絕的傳授着自己的心得,一邊演示一邊給三人斟滿一杯茶水道:“快品嚐一下老夫的手藝,郡王殿下可是此道的高手,提一些建議”。
李燁看高鳴眉飛色舞的樣子,那裡好打擊高鳴的積極性,自然是馬屁沖天,只拍的高鳴暈暈乎乎,好不得意。
今天雖然是烏家請李燁過府飲酒,高鳴好像也做了半個主人,其實高家和烏家的關係一直不錯,在皇宮裡皇太后跟烏皇后,在宮外高鳴和烏辰,兩家人平時雖然來往不多,但是有事情的時候都相互照應,加上高鳴也算是烏辰的長輩,這烏家高鳴還真能做一些主。
雖然渤海國還流行着分餐制,但是一般郊遊、野餐等非正式場合,也使用合餐制,今天在湖心亭飲酒賞月自然也是使用合餐制。
合餐制能體現一種親密的關係,回到餐桌上想一想,合餐恰恰體現了君子的內涵,大家圍桌而坐,團團圓圓,同盤而食,互敬互讓。而各人吃什麼、吃多少,又不必苟同,不必強求。相反,分餐制就實在有點象小人的作風,上倨下恭,道貌岸然,人各一份,斷無差別;但是卻是在各吃各的,然後各付各的帳,各走各的路,不能和睦相處。所以說,合餐共食拉近了人們之間的親密關係。
合餐制也是一種休養的體現,顧全他人的感受,合餐時每個人都整體中的一員,對於飯菜的選擇不會單純依據個人的口味,而是自然而然地兼顧他人。與別人同盤而食,你會不會把好吃的東西讓給他人?這便體現着對別人的關心和照顧以及謙讓的美德,也使你變得溫潤如玉,進而增進了互相之間的凝聚力和整個社會的和諧。
合餐制可以加深雙方的感情交流,無意中雙方的感情可以更進一步,情深意濃間彼此瞭解熟悉
。中國的飲食文化蘊含了一種極大的情趣,吃飯已經不僅僅是爲了滿足機體的熱量補充,更重要的是通過聚餐來滿足人們豐富的精神和情感需求。三五好友,雪夜圍爐,舉杯痛飲,共涮一鍋;或老少家人,春日圍桌,觥籌交錯,共敘家常。其樂也融融,其意也濃濃。
中國的飲食習慣曾經經歷了漫長的分餐制歷史階段,合餐方式是晚至宋朝才最終形成的;從分餐轉變爲合餐,是社會整體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合餐制比分餐制具備許多無可比擬的優越性,並且它深刻地影響中國的民族性情和民族文化,中華民族的行爲特徵和文化特徵都可以從合餐制上進行解讀。
到底是分餐制好還是合餐制好,這裡面各有各的說法,不必去深究,這是一種習慣的養成,我們現在也不可能倒退回去。
酒宴不能算豐盛,但是很精緻,各色山珍野味、四季瓜果,酒也是烏家自釀的米酒,喝起來有點甜,極易入口很明顯後勁很大。高鳴喝了幾杯感覺有些不過癮,把李燁送給烏辰的嶗山陳釀拿出來一罈,自斟自飲起來。
李燁今天可是帶着目的來烏家的,幾杯酒下肚,話題漸漸的多了起來,聊着聊着李燁便把話題東京龍原府身上引:“聽說東京龍原府與倭國隔海相望,兩地之間可有什麼貿易往來”。
烏辰的話題好像圍繞着李燁展開,見李燁把話題岔開,便道:“東京龍原府雖然跟倭國隔海相望,但是雙方的交往並不密切,倭國好像更加願意跟大唐之間來往,不知郡王殿下爲何問起此事”。
渤海國和倭國之間的交往李燁專門調查過,現在自己的身份是渤海國的郡王,當然要知道渤海國一些外交史,調查的結果讓李燁大吃一驚,雙方的民間交往不多,但是官方的交往在渤海國建國初期非常頻繁,雖然後來慢慢的淡了下來,但是兩國之間的交往並沒有中斷。
最有意思的一次交往是:八七二年,崔宗佐等六十餘人在朝貢途中遭遇風暴而漂盪到倭國,因爲“言語難通”而遭到了倭國的扣留。第二年秋,倭國“遣大唐通事張建忠復問事曲,審實情狀”,才明確崔宗佐等是渤海入唐使。
這裡面有很多的蹊蹺之處,無論是渤海國還是倭國,學漢化寫漢字都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大唐周邊的藩屬國在高層的交流中不存在語言障礙,就好比今天的英語是世界語言一樣,當時的漢語同樣也是世界語言,用“言語難通”扣留渤海國的使者顯然是外交辭令。
不管結果如何,從渤海國跟周邊國家交往上可以看出,如果渤海國是到大唐,一般是從鴨綠江出發跨海到達登州,如果是與倭國出發,多是從東京龍原府出發跨海或者沿海岸線前往倭國。
烏辰口中的交往不密切,也是就是這十幾年的事情,雙方國家內部都不穩定,哪有時間搞什麼外交。李燁只是想挑開一個話題:“烏中丞,你也清楚本王現在跟竇家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方,以前遼東半島與渤海國之間的商貿往來都是通過竇家的勢力範圍,現在竇家對遼東半島虎視眈眈卡住了遼東半島與渤海國貿易的咽喉,這樣下去遼東半島的商品進入不了渤海國,渤海國想跟遼東半島做生意也很困難,所以本王想跟烏中丞商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