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見宋威已經把功勞攬下來,便道:“宋節度使居中策應應有此功,現叛軍頭目刁時已經生擒,還請宋節度使處置”。
刁時捆綁着被人推到了宋威的面前,歪着腦袋看了李燁一眼,破口大罵道:“你這奸詐小人,某以爲你上山是與某談判,沒有想到你竟然偷襲與某,有膽量把某放了,我們再來過”。
李燁把頭扭向一邊也不理睬刁時,任憑刁時怒罵,就是不吭聲。
宋威見刁時看見自己,不知求饒,只知口出狂言心中早已經怒火中燒,呵斥道:“你這叛匪,見到某口中還罵罵咧咧,難道是想找死嗎”。
刁時一見宋威搭話,輕蔑的一笑道:“你是某手下敗將,還好意思問某,有本事你敢放了某”。
宋威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怒道:“來人,將這不知悔改的叛匪拖出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不多時,刁時的人頭被人送到宋威的面前,宋威用眼瞄了一眼道:“拿出去,拋屍荒野”。
乾符元年十月十五日,大澤山叛軍被平盧節度使宋威帶兵剿滅,大軍在大澤山山下休整一日,打掃戰場,李燁跟隨宋威大軍回到膠水縣城,張天成悄悄離開營地不知所蹤。
宋威又在膠水縣犒賞三軍三日,期間李燁多次向宋威請辭,都被宋威好言挽留,一直到乾符元年十月二十日,大軍開拔,宋威才與李燁依依惜別。
二日後,李燁帶領着護衛匆匆返回即墨縣,以是乾符元年十月二十二日下午。
在即墨縣縣衙中,李燁再次見到齊縣令和魯縣尉,這時朝廷聖旨已到即墨,升即墨縣縣尉魯鵬爲萊州馬步指揮使,即墨縣縣尉一職暫由丁強接任。“恭喜魯指揮使,賀喜魯指揮使,不知魯指揮使什麼時候趕赴萊州掖縣上任”,李燁笑道。
“李典軍見笑了,某的官職怎麼來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魯鵬不好意思道。
“萊州牙兵剛剛叛亂平息,魯指揮使肩上的任務重大,萬不可掉以輕心”,齊縣令在一旁說道。
“某正在爲此事煩心,萊州二千名牙兵損失一半多,某此去還要請李典軍多多幫忙纔是”,萊州有一千多名牙兵參加了這次叛亂,剩下的牙兵也蠢蠢欲動,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手段很難降服這些驕兵悍將。
“魯指揮使不必擔心,某可以挑選三百名護衛,悄悄地混入掖縣,魯指揮使到了掖縣以招兵買馬名義,打散萊州牙兵編制,以三百名護衛作爲骨幹重新訓練牙兵,這樣牙兵就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李燁通過魯鵬將自己的護衛編入萊州牙兵中,從而控制萊州的牙兵,這樣魯鵬便可順理成章的控制住牙兵。
“此計甚妙,魯指揮使高枕無憂矣”,一旁的齊縣令感慨道。
“魯指揮使,此次平亂某發現萊州牙兵戰鬥力不強,某這裡有一份士兵訓練大綱,到時你帶走,按紙上所寫,訓練牙兵,半年後必有提高”,李燁準備徹底改造萊州牙兵的素質,打造成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師。
“多謝李典軍,不知李典軍何日返京,原藍田縣縣令劉民順已經升爲萊州刺史,正在趕赴萊州上任途中,不知李典軍有什麼話要某帶到”,藍田縣縣令劉民順與李燁到底有什麼關係,魯鵬和齊縣令都不清楚,魯鵬想乘機探聽一下李燁的口風。
“偶,劉民順榮升萊州刺史,到時魯指揮使幫某道賀一下就可以了”,李燁打哈哈道。
齊縣令和魯鵬都沒有想到李燁會裝傻充愣,兩人打殺也不會相信李燁是活雷鋒,會做虧本的買賣,不過兩人總不能拿着刀子逼李燁吧。
第二天,李燁趕回新城,見到早已經回來的張天成道:“怎麼樣,大澤山的財寶都找到了嗎”,戰事一結束,李燁便派張天成秘密上大澤山尋找財寶。財寶的事情也是聽朱策的親信說起的,不過誰都沒有見過,只是一次無意中聽到朱策酒後胡亂提起,便暗自記下了。
這批財寶是每次朱策和朱振打劫的時候,秘密留下來的,準備有一天招安以後使用,沒有想到朱策兄弟還沒有來得及使用這批財寶就魂歸西天了。據說財寶就藏在寺廟的大殿之中,可以張天成在寺廟裡整整找了兩天,挖地三尺後,纔在地下發現了一條暗道,財寶就藏在地道之中。
張天成興奮的搓了搓手道:“這幫強盜,搶劫的財寶真多,某用了二十輛馬車才用完,還在地道里還發現了好多金佛,某全部運回來了”。唐代,大量的黃金都被用到了皇家和寺廟的裝飾上了,市場上的黃金越來越少,所以根本就無法成爲流通貨幣使用。在一個缺金少銀,甚至銅料都不多的國家中,幾千年來一直沒有建立過真正意義上的貨幣價值體系,李燁慢慢的找機會改變這一切。
“天成這次幸苦了,兩天後準備啓程返京,你回去準備一下,順便看看其他隨行的人是否已經準備妥當”,詢問完財寶的情況後,李燁趕快讓張天成回家準備返京的事情。
“三郎,這天這麼冷,天還下着雪,是不是等兩天,等天晴了再走”,張天成說道。
李燁一愣,說道:“天成,是不是有事情,先說說看”。
“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三郎,是這樣的……”,張天成把原因跟李燁說了一遍。原來,張天成的父親給張天成定了一門親事,準備等張天成從大澤山回來就見上一面,然後把婚事定下來,等下次張天成從京城回來就完婚。
“誰家女兒有這樣的福氣,跟某說說”,李燁不知道張天成的父親給張天成定了誰家的女兒。
“就是即墨糧商司空鈞安的小女兒,叫司空姣,今年十四歲,阿大已經看過了,十分滿意”,張天成不好意思道。
“看來,某要準備一份厚禮了”,李燁調笑道。唐代女子十四五歲出嫁的比比皆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張天成突然與司空姣訂婚,讓李燁多少有些擔心,希望最好不要其中參雜了金錢與權利的交易。
張天成不好意思道:“到時,某一定叫上三郎,幫某迎親,禮物就免了,三郎到時送某一套新房就可以了”。
“原來,天成是在打某的房子主意啊,好,到時某就送你一套房子”,李燁打趣道。事實證明李燁答應的太早了,完全上了張天成的當,這當然是後話了。
“那就一言爲定,這兩天婚事就可以定下來,晚一兩天出發沒有問題吧!”,張天成問道。
“婚姻大事當然沒有問題了,不過還是抓緊點,現在大雪封路,道路溼滑,再晚些路上行走就更加困難了”,現在已經入冬,再過一段時間就入九了,黃河中下游的《九九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眺河看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九九又一九,耕牛滿地走。
“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某回去了”,說完張天成高高興興的離開李燁的書房。
張天成剛離開不久王仁伯和丁強便找上門,“你們倆現在怎麼在一起了,丁師弟怎麼沒有去即墨縣城與魯指揮使交接一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丁強的出現讓李燁吃了一驚,原以爲丁強這段時間會忙着與魯指揮使交接一下即墨縣城的事情。
“李典軍,現在還有時間在這裡說笑,出大事了”,王仁伯說道。
“不急,王縣丞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出什麼事情了”,李燁回新城後沒有看見有什麼事情發生,能出什麼大事。
事情還要從難民說起,入秋以後,大量的難民涌入即墨和新城,李燁把萊州難民都安置在即墨與新城之間,開墾荒地、清理溝渠。臨近州縣的難民則被安置在新城中,一開始數量還不多,漸漸的人數達到了兩萬多人,這些人的吃飯問題便成了大問題。因爲李燁採用的救濟辦法是以工代賑,這些多出來的難民在新城根本找不到工作,也就沒有飯吃,難民中出現了抱怨與騷動,這讓王仁伯十分着急。
一下涌入新城的難民,也增加了新城治安方面的壓力,現有的警察根本就沒有辦法維持治安,以至於新城出現大量的偷盜、搶劫現象,這又讓剛剛穩定下來的百姓也產生了不滿情緒。“李典軍,快想想辦法吧,再不解決這些難民的吃飯問題,這些難民真要暴動了”,王仁伯苦着臉說道。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新城的工廠和工地現在都不缺人手嗎”,李燁問道。李燁印象中,新城的工廠和工地應該還可以吸納一部分勞動力,不應該出現勞動力過剩的問題。
“早就招滿了,現在是人多活少,一個活幾個人搶着做,都快打起來了”,王仁伯嘆了一口氣道。新城現在也就是土地和工廠吸納了大量的勞動力,像紡織廠這樣的勞動密集型企業還沒有幾個,根本不能吸納大量的剩餘勞動力,這讓王仁伯如何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