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接嗎?”
聽到王安憶的這句話。
菅原敬介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了起來。
王安憶看似在問他敢不敢,實則是在嘲諷他.沒有承擔後果的資格。
別忘了。
霓虹如今的頭頂上,可是有一個爹呢。
如今包括毛熊在內的各國艦船都停靠在邊上,要是因爲這種事情而發生撞船的意外,一百個菅原敬介都不夠拿出去扣沒納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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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如今的局勢實在是太過微妙了,微妙到了哪怕是海對面這種不講道理的流氓也要小心行事。
甚至某種意義上.注意是某種上來講,海對面其實是樂於見到兔子們實驗洲際導彈成功的——前提是海對面可以拿到數據艙。
這是一個比較側重結果論的心理,也就是海對面暫時不考慮兔子們到底怎麼突破的技術,單獨在洲際導彈這個區間內討論出來的說法。
因爲兔子們掌握了洲際導彈,代表在覈武器這塊全球堪稱三強鼎立。
而無論是數學還是歷史都清晰的告訴了所有人一個道理——三角形纔是最穩定的形態。
並且兔子們雖然屬於紅色陣營,但和毛熊的關係相當複雜,遠遠不是毛熊多了個小弟那麼簡單。
海對面如果能拿到數據艙,那麼兔子們的所有秘密都將敞開在海對面面前,這樣即便兔子們掌握了洲際導彈技術,全局依舊在海對面的掌控之中。
正因如此。
海對面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明面上的摩擦發生,所有人今天爭奪的目標都只有數據艙。(注:這其實也是原本歷史中海對面在數據艙被我們搶到手後沒有進一步行動的原因之一,大國的博弈是很複雜的)
而另一邊。
眼見菅原敬介陷入了沉默,王安憶卻絲毫沒有放過這個霓虹人的想法,只見他大手一揮:
“大副,目標霓虹指揮艦,前進五強速,full ahead!”
101艦的大副是個身高190的大光頭,魁梧壯實,五官質樸,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那種老實巴交沒啥心眼子的憨厚漢子,聞言頓時一怔:
“啊?”
實話實說。
從當兵的那一天起,大副就有爲國捐軀的覺悟。
如果真到了絕境,他也一定會如同先輩那樣壯烈的開着艦艇朝敵人撞去,絲毫不會遲疑。
但問題是
眼下雙方還沒開戰呢,純粹就是在打嘴炮,怎麼艦長一下就要和對方同歸於盡了?
一旁的桂召林見狀連忙扯了扯了大副的袖子,壓低聲音道:
“你傻啊,叫你撞伱就真撞?原地掉個頭做個姿態嚇唬人不會?”
“沒見着老王這傢伙連英文都拽出來了?——這貨是說給鬼子邊上的白皮聽的!”
大副愣了幾秒鐘,方纔如夢方醒的明白了過來。
不過他還來不及去通知操舵手調頭,王安憶手裡的通訊器內便響起了一道有些乾澀但可以聽懂意思的漢語:
“王先生,請您不要衝動——我是桑德爾·漢普里,我們當初見過面。”
王安憶輕輕點了點頭,朝大副做了個先別動的手勢:
“原來是漢普里顧問,沒想到你也來了。”
“是啊.”
通訊器裡很快響起了桑德爾·漢普里的笑聲,聽起來人畜無害,但王安憶卻知道這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
“王先生,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能夠再次見面,貴方這次可是騙過了所有人”
“剛纔菅原先生因爲在船艙內待的有些久了,心態略有失衡,言語上對華夏有所冒犯。”
“這裡我代他給王先生以及被涉及到的其他人道個歉,希望各位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的無心之失。”
桑德爾·漢普里雖然不像布朗那樣專門負責對華事務,但能夠擔任第七艦隊東亞區事務顧問,其在漢語言上的造詣還是合格的。
按照原本歷史軌跡。
他會在接下來的很多年裡給兔子們施加很大的壓力,一些重大事件背後都可以見到這個老白男的身影。
直到九十一歲的時候他纔回離開東亞,留下上百位的霓虹私生子,並在三年後去世。
因此他不需要翻譯幫忙,便可以用漢語進行交流。
“.”
聽到桑德爾·漢普里的這句話,王安憶當即冷哼了一聲:
“漢普里顧問,大家都是軍人,有些虛假的大話我覺得就沒必要說了,菅原先生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大家都清楚,我說的是真的是假,時間也會證明一切。”(注:有評論說漁船撞巡邏艦是我YY過頭,麻煩搜索一下詹其雄這個關鍵詞.)
“現在我們還是把話題收回原處吧,漢普里顧問,我方現在在執行特殊任務,這項任務涉及到了我國國家防務安全,影響重大且深遠。”
“現在我以項目負責人的身份警告各方,切勿干涉我國實驗,並且請立刻退出這塊海域!”
聽到王安憶冷酷的警告,桑德爾·漢普里依舊笑了笑:
“王先生,很抱歉,貴方的要求恕我難以認同。”
“我們所處的海域是公海,根據國際海洋法規定,這裡不屬於任何國家或者地區的管轄領土。”
“只要船與船之間保持安全距離,即便是你們國家的甜豆腐腦和鹹豆腐腦支持者都可以在這裡並肩而行。”
“同時貴方的所謂核武器實驗關係到的不僅僅是大陸人民,還有可能影響到周圍臨邦。”
“我們只是受貴國周圍沒有遠航能力的國家所託,過來見證研判整個過程罷了。”
“更何況作爲地球共同體的一員,我們有義務也有權利對整個過程進行監督,您說對嗎?”
王安憶再次冷哼了一聲:
“既然如此,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聽不聽是你們的事情。”
“這裡我再提醒諸位一遍,切勿干擾我方實驗進行,否則一切後果都由你們自負!”
王安憶也好,桑德爾·漢普里也罷,他們的一問一答都是例行公事。
王安憶不會蠢到以爲幾句嚴肅的警告就能把這些人勸退,人家數千公里隨航的目的很明確,你表情沉重的擰出水人家也不會在乎。
同樣,桑德爾·漢普里也不會天真到認爲王安憶會相信自己的說辭。
雙方這次交流只是爲了確立道德上的高點,至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導彈入海後,海對面以及其他勢力一定會特別“好心”的在第一時間,就“幫助”兔子們打撈到數據艙。
等兔子們上門討要的時候要麼裝傻說沒打撈到,要麼就拿出另一個破爛的箱子,遺憾的說一聲【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了】.
某些人的強盜品行,從未有過改變。
隨後王安憶也沒再和桑德爾·漢普里客套,雙方交流完畢,他便立馬掛斷了通訊。
“.”
掛斷通訊後,王安憶望向了桂召林:
“老桂,咱們其他三艘測量船開到什麼位置了?”
桂召林從邊上拿來了一張近期測繪的周邊海域簡圖,在上頭畫了三個圈:
“差不多這樣。”
王安憶伸過腦袋看了幾眼,眼中表情若有所思。
按照組織上的安排。沈括號等三艘測量船將會向東南、東北、西南三個方位航行15-20海里,然後做出一副等待導彈下落的姿態。
眼下三艘船航行的還算順利,看起來尾隨的艦船暫時沒有做出什麼特別出格的舉動,想必也是因爲落點未明有所顧慮。
“艦長。”
就在王安憶陷入沉思之際,之前離去的情電長趙明又匆匆走進了指揮室:
“有個特殊情況。”
王安憶轉頭看向了他:
“什麼情況?”
趙明指了指手上拿着的望遠鏡,說道:
“我們剛剛發現了一艘潛艇。”
“潛艇?”
王安憶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
“之前你不是彙報過這消息了嗎?我記得是袋鼠的奧伯龍級潛艇等等!”
王安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哪個國家的潛艇?什麼型號?”
趙明深吸了一口氣:
“海對面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特里同號。”
王安憶雙眼頓時一眯:
“好個桑德爾·漢普里.”
特里同號。
這是海對面在三年前服役的一款核潛艇,它具備兩個S4G核反應堆,兩個推進器,長度136.3米,可以荷載170人。
要知道。
特里同號在兩年前的沙爆行動中曾經完成了水下環球航行一圈的壯舉,這是人類第一次也是迄今爲止第一次有船隻能完成全程水下航行。
換而言之。
這顯然是特里同號的主動上浮,主動讓兔子們發現蹤跡。
王安憶和桑德爾·漢普里剛掛完通訊,海對面的核潛艇便主動上浮.其含義不言而喻。
這是在挑釁啊
“.”
王安憶見狀摸了摸下巴,轉頭看向了桂召林:
“老桂,咱們是不是也該亮亮劍了?省得那羣白皮瞧不起咱們。”
桂召林雖然是個政工幹部,但決策的魄力卻絲毫不遜色於戰將,聞言當即一點頭:
“我同意,亮劍吧。”
眼見桂召林也表了態,王安憶當即一揮手:
“情電長,通知開能同志,他們可以上浮了!”
趙明當即一敬禮:
“明白!”
同一時間。
白露驅逐艦的指揮室內。
桑德爾·漢普里正語氣嚴肅的訓誡着菅原敬介:
“菅原先生,你做事還是太容易情緒化了,恕我直言,你們霓虹軍人似乎都有這種問題,好像叫什麼昭和精神?”
“這種精神在戰場上或許能起到不錯的效果,但在眼下這種和平時期,卻很容易被人抓住痛腳。”
菅原敬介此時正臉色蒼白的站在桑德爾·漢普里對面,作爲海上自衛隊的高層人員,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怎麼樣的大錯。
華夏寶島的關係歷來是亞太事務的重中之重,從長遠政策來看,寶島和霓虹屬於封鎖大陸的同一環節。
這種情況下自己提及了當年的淞滬會戰.確實容易引起寶島方面的不滿。
畢竟這個時期的寶島情況同樣複雜,有不少素餐尸位的蛀蟲,但也確實有一些當年抗擊過霓虹的英烈之輩。
自己此時的一句話,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變數。
“.”
不過桑德爾·漢普里終究和菅原敬介交情還算不錯,看着菅原敬介汗流浹背的模樣,不由微微一嘆,語氣又緩和了幾分:
“菅原先生,雖然你的言論很容易激起第三方的不滿,但本身的出發點還是值得稱讚的。”
“只是有些事情只要做法恰當,完全可以在不撕破臉皮的情況下讓對方感到難堪。”
“比如.現在。”
說到這裡。
桑德爾·漢普里忍不住看向了指揮室外的海面。
不出意外或者說只要華夏人的眼睛不瞎,這時候應該已經看到了上浮的特里同號了吧?
這可是有能力單挑華夏整支艦隊的核潛艇,同時上浮之後便立刻下沉進入了靜默狀態,以華夏人目前的聲吶水平,不可能有能力發現潛艇的位置。
而且華夏人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
這次海對面除了特里同號核潛艇之外,還派來了另外兩艘長尾鯊號核潛艇以及鰩魚級攻擊核潛艇
當然了。
這三艘核潛艇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並不單純是因爲兔子們的核試驗——畢竟在今天之前,海對面並沒有對兔子們的公告重視到這種程度。
這三艘核潛艇中的長尾鯊號核潛艇原本就在南太平洋一帶執行潛航任務,鰩魚級攻擊核潛艇則是針對毛熊派出的監視潛艇,自身沒有搭載核武器。
三者中只有特里同號是針對華夏實驗派出的任務潛艇,來自距離這裡不是很遠的關島基地。
不過正是這種巧合性的安排才更能體現海對面的恐怖,在眼下這個時期,有能力說出全球化實時反應的國家僅此一例,這點確實無法否認。
想到這裡。
桑德爾·漢普里下意識從邊上拿起了一杯香檳,放在面前晃了晃。
“華夏人現在應該已經汗流浹背了吧”
然而就在桑德爾·漢普里剛抿了一口酒杯之際,桑德爾·漢普里的視線裡忽然出現了幾個異物:
只見三枚很小的‘飛棍’不知從何出現,飛快的落入了三處相距很遠的海面。
桑德爾·漢普里頓時一愣。
那是啥?
海鳥嗎?
聽說某些海鳥確實有潛入海中捕獵的能力,只可惜過去沒怎麼見到過這種情景。
沒想到今天運氣不錯,居然能碰上這一幕.
桑德爾·漢普里心情愈發美妙了起來——海鳥這個捕食者就如同海對面,而華夏便是那條將會被啄起來的魚.
於是他便忍不住哼起了家鄉的一首小曲,準備等着海鳥飛出海面。
然而幾分鐘後。
浮現在海面的並非海鳥,而是三艘黑色的潛艇.
與此同時。
一位三十多歲的白人男子匆匆闖進了指揮室:
“不好了,漢普里先生,華夏人不知用上了什麼手段,居然發現了我們三艘靜默的核潛艇!”
“他們發射了反潛導彈警告,艦艇不得已只能上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