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直接把外面的葉塵看傻了。
他沒想到,身染重病的孃親,竟然會去刺殺江白鶴。
更沒有想到,江白鶴居然會變成了身披鱗甲的怪物……
被這一幕震驚的,又何止是這個少年呢?
就連屋內的婦人,也同樣是目瞪口呆。
她雖然將江白鶴,視爲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的奸佞小人。
但卻從來都沒有設想過,對方竟然連人都不是!
“賤人,你竟然膽敢毀壞我的新衣服?”
江白鶴盛怒之下,一掌拍出,印在了婦人的頭上。
在這一掌之下,婦人沒有半點抵抗能力,當場斃命。
“娘!”
窗外的葉塵,眼圈頓時就紅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此時的他,儘管年歲稍小,但怎還想不明白?
那個曾經與他父親被稱之爲“西河雙俠”的江白鶴,早已經遭到了屋內那怪人的毒手。
一身皮肉被扒下,套在了怪人的身上。
也就是其口中所說的“新衣服”。
“江二叔、娘,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葉塵知道,自己一旦發出多餘的聲音,勢必會驚擾到屋內的怪人。
一旦被對方所擒的話,恐怕這一生,就再無報仇的希望了。
他強忍着心中的悲痛,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柄寒光閃爍的劍刃,卻是刺在了他的右前胸。
儘管劍刃並沒有穿透胸骨,但還是破開了血肉。
殷紅的血液緩緩流淌,浸溼了衣服。
與此同時,被他放在懷中的一枚珠子,在沾染到了血液後,放出淡淡的紅光。
只是光芒過於微弱,在這陽光充沛的大晴天,並沒有被他所察覺。
“小塵弟弟,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持劍之人,一襲紅裙,二八年華,眉目如畫。
“情姐姐?”
葉塵微微一怔。
眼前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江白鶴的女兒江情。
二人自小指腹爲婚,關係極爲親厚。
可惜自打江白鶴兵圍葉府,殘忍屠殺葉家十八口後,雙方之間就徹底斷絕了關係。
他很想告訴江情,她的父親江白鶴已經被屋內怪人所殺。
但仔細一想,江情作爲江白鶴的女兒,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其父的變化呢?
而且在他父親葉智承未死之際。
江情在某一段時間的行爲,非常怪異,與往常截然不同。
他當時只是疑惑,並沒太過在意。
可現在看來,恐怕在那個時候,江情就已經慘遭毒手了。
“你……你不是情姐姐!”
葉塵聲音顫抖,眼中的恨意噴薄欲出。
“你纔看出來嗎?”
江情嫵媚一笑,美眸之中,閃爍着淡淡的紫色光澤。
“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江白鶴聽到了屋外的動靜,立刻走了出來。
“你還真是粗心大意啊,連房子外面站了個大活人都沒有聽出來?”
江情冷笑一聲,言語之間,帶着一絲嘲弄的意味。
“屬下一時大意,還請大人原諒!”
江白鶴瞥見葉塵後,面色微微一變,急忙躬身道歉。
“算了,以後多加小心就行了。”
江情微微頷首,卻並不打算追究。
江白鶴見狀,心中長出一口氣。
他盯着面前的葉塵,眼中殺機閃爍道:“大人,這小子怎麼辦?要不然把他也殺了?”
“不!”
江情搖了搖頭,輕聲笑道:“他可是葉智承的兒子,留着還有用。”
“對了,你從那個婦人的口中,問出那部功法了嗎?”
“屬下無能,未曾詢問出來。”
“不過,那婦人似乎真的不知道功法的存在。”
江白鶴急忙回道。
“這就奇怪了,那部功法明明被葉智承帶了回來。”
“他究竟把東西放在哪裡了呢?”
江情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隨後,她又吩咐道:“你趕緊恢復成江白鶴的模樣,帶人將葉家給我翻一遍。”
“哪怕是將葉家給我拆了,我也要看見那部功法。”
“屬下遵命!”
江白鶴立刻應承道。
緊接着,在葉塵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的皮膚慢慢變淡,鱗甲也逐漸褪去。
那雙有別於常人的雙眸,也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剛纔還是一個身披鱗甲,雙目暗紫的怪人,瞬間又變回了江白鶴原來的模樣。
“把這小子關好,他娘死了,以後就得用他了。”
“別再像前段時間那樣,任其隨意溜出葉府。”
說着,江情在葉塵的眉心處輕輕一點。
葉塵只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昏厥了過去。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塵緩緩甦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身處漆黑之中,空氣中瀰漫着腐臭的味道。
他想都也不想,知道自己必然被那兩個怪人關進了地牢。
而自己這一被抓,恐怕以後是沒有機會報仇了。
“娘!江二叔!情姐姐!”
“塵兒不能給你們報仇了!”
饒是一向堅強的他,此時也不禁淚流滿面,悲痛無比。
“咳咳……小子,你想報仇嗎?”
但就在這時,一個沉穩且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在地牢之中響了起來。
“誰?什麼人?”
葉塵立刻環視四周,可惜周圍黑乎乎一片,連丁點光亮都沒有,根本看不清有什麼人。
正當他滿心疑惑之時,突然感覺胸口有些發燙。
低頭一看,他發現胸口處閃爍起一道妖冶紅芒。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伸手入懷中,立刻摸到了發熱之物,乃是一枚珠子。
看着手掌上,這枚閃爍紅光,散發出淡淡熱量的珠子。
他的記憶,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數日之前。
那時他還在山中採藥。
由於山路泥濘,他一個不小心,便滑落山下,結果意外發現了這枚紅色珠子。
他當時也沒多想,隨手便將珠子揣入了懷中。
沒想到這枚珠子竟然另有內涵?
“小子,你若想要報仇的話,就必須聽我的話,拜我爲師,明白嗎?”
珠子當中,傳出了那熟悉的聲音。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葉塵直接跪倒在地,對着珠子行了一個大禮。
這還用想嗎?
眼下自己被困地牢,就算能夠苟活下去,恐怕也要淪爲那對怪人的工具,日後還有什麼報仇的機會?
且不管這枚珠子究竟是好是壞,起碼能夠讓他暫脫困境。
“好徒兒,第一次見面,我就能感覺到一種奇妙的緣分。”
“你我這一生,註定爲師徒。”
“不知師父您如何稱呼?”
“這個嘛……”
“師父我姓韓,排行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