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看平兒都沉浸在修煉和悟道當中,落落有些無趣,便拉着徐思惘出了空間。想起無音谷的事情,也不再多做逗留,騰雲離開了此地。
高空之上,俯瞰一切,從天靈宗的方向看去,西面的山脈竟然泛着紅光,這紅光一眼望去竟感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落落,你可知這西面是何地?”徐思惘問道。
落落抿了抿脣,“難道是炎火閣?”
“這火焰山脈上有炎火閣,也有那鳳族棲息地,小黃雞的父母應該就來自於那裡,對了,許久未見,說不定小黃雞覺醒了鳳凰血脈,我們不如順道去明瞭茶莊看看?”徐思惘也是好意,想來小黃雞和落落感情甚好,失去任悠然和小金,說不定能從小黃雞身上得到了一些慰藉。
落落低下頭,半晌不回話,在徐思惘詫異的眼神中,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去吧。”
兩人日中而行,一直到半夜纔到達了明瞭茶莊。
茶莊望去,寂靜幽深,黑夜裡只有寶剎一處亮起了點點光芒。
徐思惘在結界外傳音給了糊塗道人,“夜深打擾,實屬不便,請問小黃雞在嗎?”
糊塗道人睜了睜眼,回道,“他已經離開此地,去往鳳族了。”
徐思惘面色一變,“鳳族?和尚,你出來與我一聚。”
糊塗道人嘆了口氣,推開了窗子,飛身上了空中,來到了結界外,發現落落也在,頗有些愧疚,抱拳上前道,“真是辜負了小兄弟對我的一番信任,鳳尋被鳳族接回去了!”
見落落面色冷淡,他又追加了一句,“鳳尋如今已經習得鳳凰真火,無需擔心他在族地裡受欺負。”
落落擺擺手,“罷了,他要回去就回去吧,徐思惘,我們走!”
徐思惘卻將此事記在了心裡,瞥了一眼落落,便不再多問,直接往無音谷的方向而去。
無音谷夜半,依舊燈火通明,見無人休息,落落拉了一人隨便問了問。
那人面色驚慌,發現是落落大長老後,心定了下來,直接帶着落落去見了谷主,路上還將無音谷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自從那日門中弟子因爲迷音幻陣變成癲狂之人,然後被關進無音小鏡之後,此人竟狂性大發,不僅擊殺了之前就苟延殘喘的黃立等人,還打傷了無音小鏡的門衛,幸好此人被趕回來的琳琅等人制住,關進了水牢裡,可就在白日,炎火閣竟然發了東山的戰帖,其中不乏寫有爲門中弟子和黃立報仇的緣由,決戰之日就定在明日正午,而這晚所有人都無心睡眠,掌門和師兄們還在忙着商議明日對策。
瞭解到前因後果之後,落落慶幸今日正好趕了回來,不然無音谷會遭怎樣的大難也尤爲可知。
推開房門,裡面幾人看到落落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後便是感激涕零。
“前輩!這次你說什麼也得幫幫我們了!”方蓮音面露懇切,整個人愁容滿面,看到落落的來到,猶如有了主心骨一般。
“我當然會幫,明日東山之戰具體是什麼情況?”落落拍了拍方蓮音,問道。
“明日午時,東山之巔一絕生死,這是炎火閣傳信的原話。”琳琅將一張白色紙條遞了過來。
落落展開,其信內容如下:
明日午時,東山之巔一絕生死,以報我門中被害弟子的血海深仇!你無音谷儘可以趁着這段時間逃逸,我炎火閣將追殺你們無音谷直到音門從此消失滅跡!
落款是炎火閣閣主黃峰!
徐思惘卻突然插了句嘴,打斷了衆人沉悶緊張的氣氛,“爲何要將那人關入無音小鏡?方蓮音,我和落落應該和你說過,那裡面的情況了吧。”
方蓮音面色愧疚,“我也不知會如此,我以爲能靠着無音小鏡恢復那人神智,畢竟無音小鏡從來對我們無音穀人士都有利無害。”
“有利無害?到今日,你還覺得是有利無害?那這紙條作何解釋?”徐思惘指了指桌上的紙條。
方蓮音低下了頭,沉默了起來。
一旁的方荷音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也不好糾結妹妹的過錯,“蓮音也不是有意的,說不定是弟子的過錯,你們不要怪責蓮音了。”
這句推脫責任的話語卻猶如一記鐘聲猛地敲醒了方蓮音混亂的神智,她想起那日她只是與往常一般在室內休息,卻感覺到一股陰冷之氣襲來,隨後迷茫之中便做了決定,篤定無音小鏡能讓人變好,將落落和徐思惘的叮囑忘在了腦後,可是以她的心智,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
可是現在,說多少都是她的錯,只能將此事牢記在心裡,卻又有些害怕將來的某一天會不會也犯同樣的錯誤!
“罷了,明日將那弟子帶上,將他交給對方處置,無論那弟子有心還是無心,人命都因他而起。”徐思惘說道,又叮囑琳琅帶着他和落落去看那癲狂的弟子。
見人離開,方荷音關了門,對着面露憂色的妹妹嘆了口氣,“你歷來都比我心細,怎麼會突然犯這樣的大錯呢?”
方蓮音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姐,若明日我出現異常,你當制住我!不要讓我做出不好的事情!”
方荷音心下一震,她們倆是雙胞胎,心靈感應極強,對方的心思她在一瞬間就知曉了個清楚,立馬斥道,“怎麼說話呢?你不過是偶爾犯了糊塗,別把事情想的太糟,如今長老和境主一來我們無需害怕那炎火閣。”
方蓮音嘆了一口長氣,“就怕不止炎火閣。”
……
水牢裡,撲面而來的溼氣和臭味令落落和徐思惘蹙了蹙眉。
“這裡氣味是不好聞了一些,但是好在,這裡能制住那傢伙,這名弟子名叫袁敏,乃是新入門的弟子,背景算是清白,出自一普通貧困人家,自小喜音律,性格本來是溫順乖巧的,但是不知他那日爲何要跑到迷音幻陣,當然,他也有可能是去採無音草去了,只是在他之前的弟子並未出現同樣的狀況,這也是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琳琅帶着兩人下了層層階梯,下方亮光越發暗淡,周圍也十分寂靜。
待走到底部,一個陰暗裡的巨大水牢映在眼前,裡面黑漆漆地並不能看清,那被困住的弟子倒也不掙扎。
琳琅點亮了手上的火把,亮光一出現,一個獸性滿滿的聲音就突然出現,嚇了人一跳。
只見昏暗的火光下,那人只有頭部露出了水牢,頭上都是尖利的釘板陷
阱,只要他稍微一動,就會被戳的血跡斑斑,湊近一看,這人雙眼通紅,口裡泛着涎水,看到眼前有實物,立馬撲騰着就要衝上來啃咬,只是剛一掙動,就響起了清脆的鎖鏈聲,想來水下這人四肢都被牢牢地捆住。那人頭動來動去,不畏懼身體的痛感,執着於殺戮的本性,即使頭上已經出現了血跡,也絲毫未懼。
琳琅不忍心再讓這人受到無辜的傷害,於是滅了火把,落落和徐思惘兩人也帶着略微陰沉的心情出了水牢。
“這人對聲音和亮光都尤爲敏感,聲音固然是因爲迷音幻陣和無音小鏡,可亮光卻有些說不通。”琳琅將內心疑惑的地方告知。
“這人身上並沒有魔氣。”徐思惘說道。
“也不知道潮汐山最近有沒有收斂了一些。”落落撇撇嘴,他略微嫩感覺到此事和潮汐山脫不了關係,說來說去,還是沒有斬草除根!
“你是說潮汐山?對了,這次門派比法大會我並未見到嚴默等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徐思惘蹙了蹙眉。
落落抿抿脣,“我也沒有看到。”
“罷了,別想了,明日還有場硬仗要打,快睡吧!”徐思惘拉着滿腹心事的落落去了休息的廂房。
落落輾轉反側睡不着,徐思惘也睡不着,最後兩人只能起來秉燭夜談。
“落落,小黃雞的名字原來是鳳尋,是不是他自己給自己起的?”徐思惘問道。
落落撇撇嘴,“他父母起的。”
“那怎麼……”徐思惘轉移了話題,很顯然鳳尋和落落之間產生了間隙,“也不知道小金和任悠然現在如何了?”
落落笑了笑,“頭一次聽到你問起小金。”
徐思惘咳了咳,“小金其實也是個苦命之人,他生於亂世,卻無法自拔,幸虧這次心魔之劫,他應該有所感悟了吧。”
落落點點頭,“應該吧。”
兩人一同談話到了第二日,也並未有疲憊之感,甚至還覺得這種談心的事情以後要多做,也是爲了避免小金那樣的事情再發生。
正午,劇烈的日光炙烤着大地,甚至東山之上早就燃起了一片血紅之勢。
無音谷衆人來到,果然發現此次決戰,不只有炎火閣,甚至連藍煙閣的人也參與了其中,最重要的是火族之首的鳳族竟然也參與了進來。
“此次比武,我們只不過是來圍觀二位宗門決戰,並不會參與任何一方的爭鬥,你們且放心!”鳳族長老鳳鳴和藍煙閣的人紛紛表示態度,然而就他們這次來,就給無音谷這方造成了心理上的壓迫。
“怎麼辦?我們無音谷這次肯定是在劫難逃了!”弟子們紛紛開始議論開來,各個臉上都帶着抹驚慌之色。
方蓮音斥道,“都靜心!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此次決戰不僅關乎我們無音谷的名聲,還關乎着音攻一門的存活!”
落落則上前應道,“爲禍無音谷,害死炎火閣弟子的罪魁禍首已經被抓住,只是此人囂張非常,獸性難馴,還請幾位定奪。”
“你們無音谷寥寥幾句話就將自己的罪責推到了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令落落心下一顫,小黃雞?!
不對,是鳳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