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小鳥嘰嘰喳喳地叫着,衆人早就起了,空氣中泛着水氣,晶瑩的露珠從花朵上滴落,一隻青蛙洗了一個冷水臉搖晃了一下頭,就咕呱地一跳一跳地走了。
落落打了個呵欠,一臉疲態的模樣,懶病犯的他閉上了眼睛,頭像小雞啄米一般一點一點的,身子還在向前移動着。
那是因爲他在徐思惘的背上。
徐思惘則滿臉春風,因爲接觸到了落落,內心還無比激動呢。
灰羽在一旁羨慕嫉妒恨地看了一眼落落,“我老覺得落落和普通人一樣,竟然會睡懶覺,修士的身體即使操勞很久也能夠通過靈氣舒緩疲勞吧,而且落落還吃肉。”話音一落,就被徐思惘冷冷地瞪了一眼,不敢再說話。
允樂則笑了笑,“也許這就是落落與我們不同的原因,大概是因爲修煉方式。”
梅燕也加入了羣聊,“還記得落落每次額頭上閃爍的印記嗎?”
雄霸天一點都不奇怪,“白晚霜也有啊。”
“總歸還是不一樣的,你們能猜得透落落修的是哪家的功法?”梅燕反駁道。
三人搖搖頭,猜不出來。
徐思惘冷哼了一聲,衆人立馬閉上了嘴。
“好奇怪呢,之前百妖谷的還一路跟蹤我們呢,但我們出谷之後,他們就沒跟蹤了。”灰羽說道。
允樂瞥了一眼前面走着的徐思惘,灰羽會意,肯定是那嚴谷主猜到徐思惘的身份,纔不敢對他們下手的。
“聽說百妖谷之外有一片出了名的花田,每年的花能開三次,各式各樣的都有,不少愛花的女修士都紛紛聚集在那裡,舉行一年一度的賞花大會。”梅燕瞥了一眼雄霸天,發現他沒反應,嘆了口氣。
所謂賞花大會其實不止是賞花田裡的花,因爲慕名而來的有不少姿色和實力都不凡的男男女女,使得每年一屆的賞花大會變了些意味,不再是單純的賞花,而是共築良辰美景之意。
實際上就是個相親大會。
允樂打趣道,“無音谷的時候可謂是耳朵的享受,說不定這次就可以飽飽眼福了。”
梅燕擠眉弄眼地看了一下雄霸天,滿是曖昧,“若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去了。”
雄霸天眨眨眼,一臉無辜的模樣,“你眼睛怎麼了?”
梅燕眼抽了抽,一路上因爲男人的遲鈍,被秀恩愛和喂狗糧,內心就非常不滿了,所有的憤怒在此刻全都爆發了出來,“雄霸天,你腦子裡缺根弦嗎?我什麼意思你會不懂?”
雄霸天搖了搖頭,“不是要去賞花嗎?你要去,我不會攔你啊。”梅燕去賞花,和他要不要去沒關係吧。
梅燕徹底化身爲了女暴龍,抽出翩靈傘狠狠戳了一下雄霸天的胸口,趁着對方疼痛的時候,還踢了一腳,做完這一切,冷眼鄙視着地上吃痛難以置信的男人,哼了一聲,“老孃,還看不上你呢!”
下一瞬,落落剛被動靜吵醒,就看見了梅燕乘風歸去的背影。
“這是怎麼了?”落落撓了撓頭。
徐思惘輕聲問他,“還想睡嗎?”
落落不好意思地掙扎着要下來,“我不睡了。”
雄霸天站起身,對着梅燕遠去的方向,一臉的陰沉不定,“瘋女人。”
允樂幸災樂禍地說了一句,“瘋女人是爲誰瘋的呢?”
灰羽也添上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雄霸天捂着吃痛的胸口,轉頭瞪了一眼允樂和灰羽,“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啊?”
落落雖然不知道發
生了何事,但是他直覺是雄霸天的錯,“小霸王,你怎麼還不去追她?”
雄霸天啊了一聲,“追她幹什麼?她一會兒要去,一會兒不要去的,誰知道她什麼意思。”
落落蹙緊了眉頭,什麼去不去。
“他們要去賞花大會,那賞花大會其實是出了名的相親大會,修士們藉着賞花之名聚集一堂牽線搭橋。”徐思惘這麼說了,落落才恍然大悟。
“雄霸天,你對梅燕姐姐沒意思?”落落直截了當問道。
雄霸天干咳了一聲,“也,也不是沒意思,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相親大會啊。”
落落追問道,“那你怎麼不去追她?”
雄霸天在原地糾結地踱步了許久,最後懊惱地一錘胸口,反而讓之前的痛處更痛了,“我就是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以前我喜歡你,是因爲你長得好看可愛,可現在和梅燕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了。”
這兩個率真的人就這麼談論起了對愛情的感受,讓徐思惘內心酸味翻涌。
落落沉吟了一聲,“有些喜歡是日久生情的,其實並不需要多麼轟轟烈烈,有些時候陪伴是最重要的。”
雄霸天搖搖頭,“我心目中的喜歡不是這樣的,我對她沒感覺,其實,要是我們真的可以,以前在宗裡能遇到那麼多次早就該成一對了。”
允樂和灰羽互看了一眼,似乎瞭解了這兩人之間的癥結了。
“看來,梅燕的喜歡和你的喜歡的確是不同的,正好,藉由這次賞花大會,若梅燕能放下你,便能另尋良覓,正好你若真的對梅燕的心思不是你認爲的喜歡的話,也可以在賞花大會上找到一個良伴,也算兩全其美。”允樂這麼說道,他也是想爲這兩人加一把火,若真的在意對方,這次賞花大會自然能促進他們之間的感情,若不能,只能說,他們真的不合適。
落落點頭,“沒錯,藉着這次機會,認清之間的感情,沒什麼不好。”
雄霸天卻更加糾結了,他頭低的更深了。
“既然你們二人要去,我們也不好另走半邊。”灰羽提議道,還對灰羽說,要帶他去長長見識。
灰羽則一臉的排斥,“我纔不要別的鳥妖呢,以後和哥哥在一起不好嗎?”雖然以前想和落落在一起,也是因爲想抱這個大腿,但是眼看這個大腿被徐餓狼叼走了,也不好再有任何想法了。
灰羽頭疼地扶了扶額,“哥哥,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啊。”
徐思惘則緊拽着落落的手,對着三人道,“你們去吧,我們就不去了,在海邊匯合。”
落落剛要出口拒絕,就被徐思惘一臉的難受神情嚇到,不敢再說什麼,只能跟着對方往另外一條路離開。
灰羽呵呵一笑,“不去正好,省的去了那還引人注意。”他們可不想再被喂一口狗糧了。
……
徐思惘一直低氣壓地在前面走着,落落也不高興地在後面跟着。
“死冰山!爛冰塊!”落落雙眼吊着,滿是被戲弄的怒意。
徐思惘頓住了腳步,指着一旁盛開的一朵花道,“你喜歡花嗎?”
落落哼了一聲,走上前來看了一眼紅色的花,那花開得正好,鮮豔欲滴,黃色的花蕊將紅色花朵襯得更加粉嫩動人。
“喜歡啊。”落落隨意地迴應了一句,沒有人會討厭花吧?
徐思惘面色扭曲了一瞬,攔住了落落要上前摘花的舉動,將對方抱在懷裡,身子有些顫抖,“落落,爲了我,可不可以討厭花?”他真的很怕曾經的事實
再次發生,儘管落落今生是天啓玉盤塑造金身,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會恐懼,會害怕。
落落雖然覺得徐思惘有些不可理喻,但他能感覺到徐思惘似乎是真的在害怕着什麼,“你害怕花嗎?”
徐思惘點頭,“是啊,我害怕極了。”
落落抿了抿脣,糾結了一瞬道,“那好吧,以後我不主動碰花,可以了吧。”
徐思惘應了一聲,“要說話算話,不然我會難受死的。”
落落掙扎地出了他的懷抱,用一種意味深長地眼神瞥了他一眼,“沒想到啊,你竟然還對花過敏。”以前也出過有人害怕花,畏懼花的味道,到了極致那就是連看都不能看一眼。
“徐思惘,你這是病,得治!”
徐思惘臉完全黑了,他咬了咬牙,努力將不滿嚥了下去,他選擇用無視和冷漠來回應。
接下來,落落無論喊怎麼樣的爛冰塊,死冰山,前面的那人都不迴應。
徐思惘頭也不回地一直快速移動到了海邊,聞到潮溼的海風,才微微吐出心中的鬱結之氣,就着海邊的沙灘坐了下來。
不到一瞬,落落也出現了,他滿臉戲謔的笑意,“徐思惘,我知道的,男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
這完全是戲弄的話語,讓徐思惘噗地笑了出來,他哭笑不得地撇頭瞪着落落,咬牙切齒地道,“我有沒有病,你要試試嗎?”
這時,輪到落落閉上了嘴,他可不想把危險又曖昧的話題延伸下去。
海風拂過,些許猛烈的颳了臉一掌,又把一波波浪頭帶了過來,調皮的浪潮兒搔起了小孩的腳丫,趁着烈日炎炎,讓小孩有些昏昏欲睡。
落落睡了個飽,起身的時候,發現徐思惘不見了,心下一慌,頓時爬了起來,開始到處找人。
徐思惘正在給他摘椰果,聽到落落焦急地呼喊聲,循聲望去,發現落落一臉委屈的模樣,頓時內心有些欣慰。
落落神識搜索了一圈,才見到了遠處隱藏在椰樹上的男人,立馬怒火中燒,衝了過去。
徐思惘抱着兩個椰果,空間裡還塞了不少,跳下樹,朝着落落張開了懷抱,卻被落落猛地一拳砸中了胸口,頓時連椰果都抱不住了。
兩個椰果相繼掉在了地上,黏上了一些沙子,落落髮泄完之後,撿了起來,暴力捶碎了椰果,開始喝了起來。
徐思惘坐在地上捂着泛疼的胸口,還有些吃痛,剛纔落落使得力道太大了,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等落落喝完了一個,徐思惘才緩過勁來,“好歹我也出力了,我也渴。”
落落抱着自認爲的最後一個椰果,利索地開殼,將椰果遞了過去,待那人伸過來手,又立馬搶了過來,飲了一口。
徐思惘呵呵一笑,尷尬地收回手,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個椰果,然後在落落的眼神中慢條斯理地開喝。
落落將椰果砸了過去,氣鼓鼓地衝向了遠方。
兩人吵吵鬧鬧地在這裡玩耍了好一陣,直到聞到了一絲不平靜的意味,兩人循着平靜的海面看去,不過一刻,海天練成一線的碧海之上突然出現一波有數米高的巨浪颳了過來。
落落和徐思惘都不畏懼這浪花,他們在意的是海里的血腥味,還有不遠處朝着這邊飛快掠來的金色閃光。
“原來真的有啊。”落落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爲鮫人只不過是傳說來着。
徐思惘點點頭,“數量稀少,但的確還存在着,東海之畔有一處隱秘小島,被一位大能庇佑,那裡有着鮫人最後的血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