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may be the mirror of my drea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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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明星格瑞希.勞倫特的新電影《佛羅倫薩的向日葵》已經開機四個月了, 聽說這位女明星十分敬業，經常有路透發現她凌晨一兩點鐘還在拍戲，和導演組商量劇本。但遺憾的是, 到目前爲止, 所有關於女明星的路透都是晚上, 不能看清更多細節……”
“……我知道大家更關心她的FBI探員男友, 是的, 因爲誰也沒想到他們的關係能維持這麼久，都快五個月了，還有記者能拍到她的男友來探班, 兩個人的關係仍然是甜蜜的熱戀期，聽說這位探員因爲和女明星的戀情被降職了, 我還能說什麼, 戀愛讓人頭腦發昏。”
“對, 還有那位奧氏總裁，他對於前女友新戀情這件事一直沒有作出迴應, 事實上，我們也根本沒機會接觸到他本人。有幾位奧氏集團的員工，他們說如果單憑這位老闆的臉色能夠猜測出什麼的話，那他想說的應該是‘滾，我連祝福都沒有’, 這還挺好笑的。但我們也不知道這兩位私下裡是否有聯繫, 不過就算真的有聯繫, 那應該也是不歡而散……”
格瑞希確實私下裡又見過哈利.奧斯本幾次。
他簡直陰魂不散, 或者根本是她出現幻覺, 她拍戲的時候、和瑞德小心約會的時候，他總能出現在連娛樂記者都嗅不到的時間場合, 靜靜地注視她一會兒。等她怒氣衝衝地想出去吼讓他不要再幹預自己生活的時候，那個人又抓不到半點影子般消失了，好像他纔是變成吸血鬼的那個。
自從她和萊斯特他們一起住的那棟別墅被燒了之後，她就毅然決然搬了出來，現在她和他們也只在片場見過幾面。外面鋪天蓋地是她和瑞德的戀情，她平淡又虛僞地解釋說那是假的，不然無法和FBI的那些探員做解釋，萊斯特半信半疑，好在路易中途肯替她掩飾……
她半晌才感覺到有人握了握她的手。
瑞德站在她身邊，臉上有她一直很想要的溫柔和包容。凌晨三點，紐約還在下雪，他牽着她走在街上，身後留下兩串腳印，此刻他們兩個停在一家珠寶店門口，格瑞希剛纔正呆呆地看着櫥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出神。
但博士可能誤會了，他指了指櫥窗裡的銀色項鍊，偏頭問她：“喜歡嗎？”
還沒等她回答，他又轉過頭仔仔細細地盯着那條項鍊看了一會兒，格瑞希依舊沒說話，聽到他心裡在想：“真的和她很配。”
格瑞希心裡很想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轉過頭觀察他，凌晨的街上沒有路人，非常安靜，小博士還在研究櫥窗裡的項鍊，他不知道那裡麪點亮他臉色的燈光讓他有多好看，格瑞希忍不住突然撲上去抱他一個滿懷。
瑞德今天戴了一條非常溫暖柔軟的圍巾，和他一直以來給格瑞希的感覺一模一樣，可靠、溫暖，他的捲髮讓他看上去很像一隻單純的小動物。格瑞希不止一次動心過，但那個想法太瘋狂了，她每一次聽到博士對她的感情那麼純粹，她都一陣心悸，她害怕自己，用那點以前自己還有的良知，害怕現在的自己。
“明天早上就來買給她吧。”格瑞希又聽到博士心裡暗自說，她擡起頭，發現他臉上有隱隱的內疚。
她突然很受感動，忙解釋說：“我並不是想要項鍊。”
博士又誤會了，他的目光立刻飄向放在項鍊旁邊的一對婚戒，指環上花體“love”寫得纏纏綿綿、難分難捨，格瑞希一擡頭，看到背景板還是被白色玫瑰點綴浪漫的教堂。她剛想重新解釋，可是架不住博士思維敏捷，她的耳邊很快就被天才密集的思想刷屏了，但在她還沒聽清博士到底在想什麼的時候，她的耳邊又重新安靜了。
“不是的，Dr.Reid。”他們在一起四個月了，格瑞希還是喜歡叫他“Dr.Reid”，不知爲什麼這個稱呼就是比他的名字更加貼合親切，她趕緊伸手擋住他的視線“我沒有……”
但是說，我沒有要與你結婚的意思，聽上去真的太像玩弄別人感情的蛇蠍美人，格瑞希開始意識到這真是一個美麗荒誕又難以解釋的誤會，於是只好看着他無奈地笑。
博士被她笑得手足無措，紛紛揚揚的大雪裡，他臉紅了。
“我們走吧。”最後，格瑞希拉了拉他的手。
但博士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麼了？”格瑞希忍不住伸手去撣落他頭上、肩上的雪花，但很快又有新的覆蓋上來，她只好緊了緊他的圍巾“雪下大了，我們回家吧，你會凍壞的。”
“可我沒有說不行……”他這句話輕的像喃喃自語，如同雪花一樣，落在皮膚上就轉瞬即逝，格瑞希不是沒聽清，她只是太想再確認一次，於是匆忙擡頭問：“……你說什麼？”
瑞德低頭看她，目光裡都是對她的溫柔包容，他好像不懂感情、不諳世事，才能一直把她放進眼裡很深的地方。他沒再重複剛纔的話，在開口前甚至還欲言又止了幾次，最後才問：“你願意麼？”
“……什麼？”格瑞希就像一個笨蛋一樣一直在提問。
她把博士問得無路可退，很有點不好意思，他輕咳了兩聲試圖掩飾：“咳……你會願意麼？如果是和我，我的意思是，他們都說我很無聊，你會覺得很無聊嗎？如果……如果就這麼，和我在一起，在一起很長時間。”
格瑞希此刻又心虛了，她轉頭看櫥窗裡的對戒，很沒底氣地問：“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
博士沒回答她，他抿了抿嘴巴，似乎在想辦法，接着他很快說：“我可以吻你麼？我很想吻你。”
還沒等格瑞希說話，他就俯下身，蜻蜓點水般地在她脣上留下一吻，他看着格瑞希，因爲太不擅長感情處理所以很想躲避，他的目光像戀人之間浪漫晚餐中的燭火一樣，微微地顫抖着，卻又不肯不認真地把目光移走。
格瑞希記得她的生活從兩年前就已經變成無序的碎片，如果真有誰能拯救誰的命運之說，那博士一定是那位能把她的這些碎片拼出另一幅完美光景的夢中情人。但是，認真的麼格瑞希？好端端地你爲什麼把別人拉進地獄。
可如果沒有博士，她的生活只有黑色那面。
“Dr.Reid，你現在和我在一起，我已經覺得自己很幸運了。”她在說這些的時候，簡直不知道到底是誰真的不擅長處理感情“如果我說我沒想過和你一直在一起一定是假的，這段時間裡有無數個時刻，我都在想，如果我還是一個人，我真的很想和你共度餘生，我是說真的……你讓我很開心，就是很單純地開心。”
就算是你和我，也不會有人比我更珍惜。
“可我……”格瑞希低下頭，費盡心思想着該再補充什麼，連小博士已經走開都不曾發覺。驚醒她的是“嘩啦”一聲，櫥窗玻璃在她身邊碎了一地，本來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博士放下手裡當作武器的垃圾桶，把那對婚戒從櫃檯上拿下來，邊拿便小聲嘀咕：“對不起對不起……”
“明天我一定會來付錢，這扇玻璃我也一定會修好……”
格瑞希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衝過去看博士手上有沒有被玻璃割傷的痕跡，但她又停在距離他還有兩步遠的距離，因爲她怕博士手上真的有傷口。
博士轉身看到她，又看了看手裡的戒指，嘀咕道：“我一定是瘋了。”
他很快走到她面前，拉起她雙手，握在手裡。她的手大概真的很冰，博士放在手心裡握了握，格瑞希心裡知道這樣也不會有起色，但是博士還是執着地拉起她雙手，放在面前呵了一口氣，放在手心裡焐了焐。
然後他緩慢卻又堅定地把那枚鑽戒套在格瑞希的左手無名指上，放在脣邊很愛惜地一吻。他低頭吻她手指的時候，格瑞希看到有細雪落在他的睫毛上，然後她忍不住流淚了。
“爲什麼哭？”她讓博士擔心了，他手忙腳亂地伸手爲她擦眼淚，非常不安地看着她“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是我擔心的，你看……我只關心這個戒指你喜不喜歡。”
“不要拒絕我好麼？”博士的聲音很輕，聽上去十分溫柔“我知道這不會是你漫長一生中唯一的婚戒，可以分給我幾十年嗎？我愛你，瑞齊，如果說內疚，那一定是我比你內疚，因爲我只有這麼多時間可以陪你……所以，咳，你願意麼？”
“我怎麼會不願意……”格瑞希接過他手中的另一枚指環，同樣輕輕推上他的左手無名指，他太瘦了，手指骨節勻稱分明。格瑞希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輕輕靠近他懷裡，去聽他穩定的心跳，那是她沒有的東西。
也是她今後要拼命守護的東西。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