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站在湯姆撿到瑪麗手機的位置, 環顧四周,問:“你什麼都不知道?”
湯姆點點頭。
史蒂文轉頭看向哨崗,想了想, 走過去對着那名站着的士兵說:“大約十五分鐘前, 你看到了什麼。”說完, 指了指遠處。
那士兵猶豫了一會, 說:“我放行過一輛紅色轎車, 開車的人叫扎克*奧德賽。他帶走了一個攔他車的女人。”
史蒂文臉色一沉,點點頭,對着他說:“多謝。”轉身朝外走去。
湯姆揹着包跟着他身後, 問:“他說的那個女人是瑪麗嗎?”
史蒂文轉頭看了他一眼,說:“應該可以確定, 是她。”他按了按耳中的通訊器, 說:“確定了, 瑪麗被扎克帶走。娜塔莎你能幫我查一下扎克*霍夫曼的車嗎?”
娜塔莎回答道:“可以,我現在就給你查, 你需要我們現在掉頭去接你嗎?”
史蒂文搖頭,說:“不,不用。”
“那麼,需要幫手嗎?”一邊的斯考特和山姆問,娜塔莎轉述給史蒂文, 不過他同樣拒絕了, 切斷通訊, 他轉頭看着鐵門前的路, 沉默起來。
“那個……”湯姆輕輕地說, “隊長,我……”
史蒂文聽到他的聲音, 驀地轉頭,露出一抹抱歉的神情說:“呃,湯姆,接下去我需要你離開這裡。”
湯姆欲言又止,看着他不容辯駁的眼神,說:“那,我能在走之前給你拍幾張照嗎?”
史蒂文沉默了一會,說:“好吧!”說完,他轉頭繼續望着向遠處延伸的路,若有所思。
湯姆迅速地從揹包裡拿出單反相機,藉着基地的燈光咔嚓咔嚓拍了許多張,他看了看照片,滿意地點點頭,對着史蒂文說:“謝謝你,那,那我走了!”
史蒂文訝然轉頭問:“你拍完了?”
“是的,我已經拍完了!”湯姆舉了舉手裡的相機。
史蒂文點頭,說:“那麼,請離開這裡吧!”
湯姆嗯了一聲,轉身朝着他停車的方向走,走了幾步,他轉頭,看到史蒂文站在那裡,微微皺眉看着基地,燈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他立體的五官,他不由自主地又舉起相機,按下快門拍了數張,擔心被他發現,轉身就小跑起來。
這邊,看着基地方向的史蒂文正在聽娜塔莎說:“他名下有四輛車,經過車牌與監控比對,應該是一輛紅色別克轎車,那輛車已經出了紐約,你等我幾分鐘,我把位置給你。”
史蒂文平靜地說:“好!”
天色漸亮,扎克駕駛着車出了紐約後,沿着公路進入了距離紐約最近的一個小鎮,他在鎮裡開了一圈,最後將車停在了一家看上去裝修比較華麗的酒店門口,將車鑰匙丟給了門童後,從副駕座抱出了仍然昏迷不醒的瑪麗,大步走入了酒店。
十幾分鍾後,扎克帶着一個戴着一頂遮陽帽,穿着瑪麗衣服的女人出了酒店,他摟着那個女人站着門口,門童將車開到他面前,他點點頭丟給門童一些小費,開着車徑直離開酒店。
初陽,灑在紅色的轎車上,泛出耀眼的光芒,扎克漫不經心地開着車,看着後視鏡裡逐漸消失的酒店,他轉頭對着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個女人微笑着說:“如果不是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我可真不會答應你,要知道你的要求真的太離譜了!”
“是嗎?”扎克笑笑,“難道不是看在錢的份上?”
那個女人咯咯咯地笑起來,說:“好吧,你這麼說也沒錯。”
扎克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錢,是個好東西。”說完,他將手上一枚袖珍注射器按到了她身上。
那女人驚叫了一聲,還來不及問他什麼,頭一歪昏了過去。
扎克雙手握住方向盤,愉快地笑了起來,他開着車朝着紐約的方向緩緩開去。
就在扎克開車往紐約方向而去的時候,一輛銀灰色轎車也疾馳在同一條公路上,史蒂文緊緊抿脣,微微皺眉看着前方。
駕駛座上,湯姆看了一眼史蒂文,說:“我們真的能夠趕上他們嗎?”
史蒂文轉頭,看向他,沉默了一會,說:“你現在的車速,如果能再加快一點的話!”
湯姆嘆了一口氣,抱歉地說:“我家老婆已經太老了,現在的速度是她的極限,對不起啊,我不應該自告奮勇的。”
史蒂文看着湯姆,微微笑了笑,說:“你願意幫忙我已經非常感謝。”之前在基地接到了娜塔莎給的定位時,他本來想進基地裡去找個摩托之類的,湯姆把車開到他面前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忙,時間緊迫,他沒有多餘的選擇,便請湯姆載他出城。
此刻,他也看得出來,湯姆的車已經到達極限。
湯姆露出笑容來,邊開車邊說:“嘿,你坐過我的車,哈哈,美國隊長坐過我的車呢!這簡直可以讓我吹一輩子牛了。”說完,瞄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那個,你和瑪麗……是”戀人嗎?好吧,他慫,沒敢問,話到嘴邊成了:“是朋友嗎?”
史蒂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是的,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哇哦!”湯姆露出有榮共焉的表情,說:“那我豈不是更加可以吹牛了?”
史蒂文笑了起來,說:“是的,你可以吹一輩子牛。因爲,”他頓了頓,“現在我們也是朋友了,不是嗎?”
湯姆哈哈笑起來,分出手來,說:“太好了,那麼,我們擊掌吧!”
史蒂文非常配合地與他擊掌,轉頭看了一眼前方,對向車道遠遠地開來一輛紅色的轎車,他皺眉,那個車牌,如果他沒記錯,與娜塔莎報給他的車牌號是一致的。
那輛車很快與他們的車相互交錯而過,史蒂文看到了那輛車副駕駛上靠着椅背,似乎昏睡着的女人,他擡眼,看到了駕駛座上的男人,正是扎克*霍夫曼!他伸手拍了拍湯姆,急促地說道:“掉頭!跟上那輛紅色轎車,瑪麗在車上!”
“什麼?”湯姆一個急剎車,手忙腳亂地開始倒車。
史蒂文轉頭緊緊盯着那輛車,說:“他爲什麼又回來了?”
“什麼?”湯姆好不容易掉頭,朝着那輛紅色轎車追上去,“你剛纔說什麼?”
史蒂文皺眉,說:“不管怎樣,先追上去!”
“好!”湯姆加足馬力,開着他的愛車開始追趕那輛紅色轎車。
在紅色轎車裡的扎克注意到了後面車調轉了頭,他從後視鏡裡看着追上來的那輛銀灰色轎車,挑眉,喃喃:“很好,魚兒上鉤了。”他並沒有加速,而是抽空將那女人的帽子壓低了一點,遮住了她的臉,伸手點開了車載音樂,一段鋼琴主奏的旋律從音響中傾瀉出來,他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興奮之色,不時看幾眼後視鏡。
湯姆死死盯着紅色轎車的車屁股,說:“我們要攔住這輛車嗎?還是就這麼跟着。”
史蒂文看了他一眼,說:“你能做到嗎?”
湯姆露出爲難的神情,說:“好像做不到!”
史蒂文點點頭,並無責怪之色,面色平靜地說:“你儘量靠近前面那輛車。”
湯姆點點頭,踩着油門駕車往前衝去。
史蒂文按下車窗,抓住車頂就往車外爬去。
湯姆看了一眼,發出了驚歎聲,立刻轉頭專注地盯着紅色轎車,自言自語道:“嘿,你可以的,湯姆!”
史蒂文爬到了車頂,半蹲着抓着車窗框,凝視着前面那輛車,兩車距離在湯姆的努力下一點點在縮小,他微微眯眼,驀地縱身一躍,朝着紅色轎車頂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