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是永安王的事情,震驚唐蓮和雷無桀一百年。
但在這個域外入侵的關鍵時刻,這些事情顯然都算不得什麼了,蕭瑟準備跟着謝宣快速返回天啓城,勸說明德帝。
唐蓮和雷無桀知道此事之後,準備跟着他一同前往天啓城。
後來,司空千落也來湊了這個熱鬧。
司空長風看着固執的女兒,嘆了口氣,沒有去管她,轉而招來天啓城的所有長老,向他們交代城中事務。
幾個時辰之內,整個雪月城都忙碌了起來,所有的弟子和長老都接到了自己的任務,開始了行動。
齊麟和李寒衣站在蒼山之上,看着從東方升起的朝陽,面色嚴肅,心情沉重。
沉默片刻之後,李寒衣道:“你接下來準備去做什麼?”
“當然是回西境了!”齊麟打着哈哈說:“我當然是回西境了,那裡聚滿了天魔,我要時刻監控那裡的情況。”
“說謊!”李寒衣毫不留情的戳穿道:“你如果要回西境,早就出發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齊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只好如實說道:“我要去一趟青城山,見見那位道劍仙趙玉真!”
“見他做什麼,長風不是已經安排了弟子去青城山送信嗎?”李寒衣實在是不明白。
齊麟沒有隱瞞,如是說道:“世人都說趙玉真是神仙轉世,青城山的老天師們也說他是神仙轉世。可他整個神仙究竟是從何處轉來的,總要問個清楚才能讓人放心。”
李寒衣點頭道:“你懷疑趙玉真是域外仙人轉世而成的奸細?”
“那倒不至於!”齊麟搖頭,回答說:“我相信這一世的道劍仙趙玉真肯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可如果他覺醒了宿慧,想起前世的記憶,他還會是現在真的這個他嗎?”
輪迴轉世已經是涉及到了仙人手段,謝之則他們雖然成了地仙,但不清楚這些事情。
鳩摩什留下的文殊法相雖然講了輪迴的事情,但也不多。
輪迴這事是地藏王菩薩的事情,文殊菩薩根本就管不到。
裡面講道,羅漢菩薩們經常以轉世之身普渡世人,宿慧覺醒前後,幾乎就是兩個人。當然這些菩薩們通常不會把轉世身的人格殺死,而是將他們扔進輪迴當中,讓其再度轉生爲人,也算是某種補償。
不過僅從這些表象也能看出,轉世當中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李寒衣當然也不懂輪迴的事情,但他從齊麟的話裡也能聽出他擔心的問題不無道理。
“那伱去吧,我們西境再見!”
“啊!”齊麟愣了一下。
李寒衣看着他笑道:“你和我廢那麼多話,不就是擔心我跟着你去四處亂轉嘛!”
齊麟欲言又止,李寒衣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閨中大小姐,他本不該規定她能或者不能做什麼,但總是忍不住擔心她的安全。
李寒衣笑着爲齊麟整理了衣服,規勸道:“你不需要擔心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心裡有數。你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齊麟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他握着李寒衣的手,猶豫再三,也只說出了一句:“我走了!”
李寒衣一點頭,讓他儘管去。
齊麟神念一動,消失在蒼山當中,跨跨西南的羣山,直奔青城山而去。
一刻鐘之後,齊麟的元神就來到了蜀中,他張開大光明劍境,聽到了冥冥當中傳來的兵戈交擊之聲,知道天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他必須要加快進度。
不多時,他闖過了層層的密林,越過駐紮着三千鐵騎的營地,停在青城山山腳下的石碑前。
齊麟停在石碑前,放眼望去,見到不少香客絡繹不絕的登上山道,更有一個個道士正在砍柴挑水。
“先敲個門,問個好!”他此刻是元神之身,七劍未在身邊,但一揮手,大光明劍境展開,覆蓋了整座青城山。
齊麟屈指一彈,手中空無一物,卻有劍吟響起,由近及遠,越發洪亮,洪鐘大呂般在青城山每個人耳邊響起。
“在下齊麟,前來拜會青城山掌教,趙玉真!”
正在乾坤殿裡打坐的趙玉真猛得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身邊的四位老天師憂心道:“咱們青城山這是怎麼了,剛送走一個雷雲鶴,現在又來了一個明劍仙,怎麼就不得安寧了呢?”
趙玉真並不似師叔師伯們那般憂心,笑道:“各位師叔師伯,來者是客,更何況這位明劍仙還救了小凡鬆和飛軒。人家既然報出了名號,總不能讓客人在山門久等,先將人請上山來纔是正道。”
四位老天師嘆息一聲,趙玉真徑直起身,走出乾坤殿的大門。
“玉真,這是做什麼?”四位老天師跟在身後,不解他要做什麼。
趙玉真並不回答,閉目尋思了一會兒後,招呼着李凡鬆和飛軒,朝着山下走去。
道劍仙趙玉真,自出生那日上山起,三十餘年從未下山一步,這近十年間,不是在乾坤殿中閉關,就是去山頂望雲,從未往乾坤殿下走過一步。可這一次,他卻一步一步地踩着臺階往下走着。
四位老天師不解其意,但見天象未變,知道他並無下山的意思,也只好跟在他身邊,順着臺階而下。
一行人終於到了山門之前,看見了齊麟。
“這不是你的真身!”趙玉真望着齊麟,一眼看出了眼前這人只是一道元神。
齊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嘴角含笑誇獎道:“不愧是道劍仙,眼光毒辣!”
若是普通人總是客氣兩句,但趙玉真坦然收下了這樣的誇獎,好似本來就該這樣一般。
趙玉真真誠問道:“我雖然久居於天上,但也知道閣下的威名,不知道閣下爲何而來?”
齊麟眼神一凜,反問:“人人都說你是神仙轉世,你覺得自己是嗎?”
這話在四位老天師,李凡鬆飛軒這兩個弟子聽來,就是找事的前奏。
不過,趙玉真卻不這麼想,他真誠地向齊麟說:“我只是我自己,只是趙玉真,不管旁人怎麼說,這總是不變的事實,是任何人或者事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世事總是不如人願的。”齊麟嘆息一聲,他明白趙玉真的心思,然而對方前世的力量多大,誰都不清楚。
“那我應該證明自己了!”
趙玉真知道齊麟絕沒有惡意,昨天晚上動靜那麼大,他也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齊先生,請!”
“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