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帶上次仁貢布,跟着小沙彌離開經院,一路走向城南,穿過複雜的小巷子,出了城門,就看見一塊巨大的空地。
那塊空地上的寸草不生,所有土壤都已經成了某種結晶,遠遠望去好似一大塊完整的琉璃般,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極其炫目。
在整塊琉璃正中央,一株高達數十米的巨大菩提樹立在地面上,無數的枝椏向外伸展出自己的手臂,一片片的菩提葉好似無數的手掌。
最令人驚歎的是,這株菩提樹也已經晶化成了某種琉璃狀的晶體,但卻仍然保留着草木植物的特性,在風中迎風起舞。
從各處來的僧人和百姓,在樹木四周圍了一圈又一圈,磕頭跪拜,口中全都念誦着經文。
“看樹幹上銘刻的經文!”
小沙彌指着樹枝,向齊麟和次仁貢布解釋道:“自從祖師飛昇之後,這株菩提樹就成了聖物,一切有價值的經文都會在樹幹上出現,成爲僧人們所追尋的成功之一。
丹增活佛從經院畢業的時候,他辯倒了不少前輩,使自己的經論成出現在菩提樹上,一時傳爲佳話。”
“而且,過去有不少的凡人都從樹上的經文裡悟出了不少的東西。兩位既然是丹增活佛的好友,想來佛性必然深厚,也可以一試啊!”
次仁貢布雙手合十,默默誦唸着“阿彌陀佛”,並沒有上前的打算。老實的他覺得自己現在練得武功就已經摺磨人了,至於佛法什麼的,他還是算了。
齊麟很有興趣,搓了搓雙手,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就這麼遠遠的看着,還是舉行一些其他的儀式?”
“都不需要,你跟着我來,把手放在樹幹上就可以了!”
小沙彌引着齊麟兩人穿過人羣,走上琉璃地面,慢慢接近菩提樹。
越靠近,就越能感覺到菩提樹上所散發出的壓力,小沙彌和次仁貢布逐漸變得眼神迷離,全身汗如雨下,腳步也踉蹌不穩,彷彿正行走在十八層地獄當中,經受着億萬厲鬼的折磨,整個人的身體都開始打擺子。
下一步,估計就要開始口吐白沫了。
齊麟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株大樹,他同樣也感受到了那種無形的壓力,但不是肉體上,而是精神上的。
眼前這株菩提樹散發出來的力量會將周圍所有生命都拖進幻境當中。
換句話,次仁貢布和小沙彌只是以爲自己正在被菩提樹散發出的壓力壓迫着,實際上這些算是幻覺。
不過這力量對齊麟來說,完全沒有用處,就好像一陣風打在了大山上。
“醒醒,該往前走了!”
齊麟一巴掌拍在兩人的背上,將這兩個傢伙從精神幻覺當中叫了出來。
小沙彌先驚後羞,看着一臉淡然的齊麟,不好意思的說:“沒想到施主你的佛性如此之高,竟然走到這裡,還能視壓力爲無物。我諸多師兄修持佛法多年,想要走到菩提樹身邊,也要花費許多的力氣。”
“都是丹增活佛的功勞,我常常聽他講經,因此纔有成就!”齊麟微笑着說出了一句半真的假話。
小沙彌相信了,沒有做出任何質疑。
次仁貢布無奈搖頭,沒有對自己師父忽悠傻孩子做出任何評價。
一下子,齊麟成了領頭的人,他好像大山一樣擋在前面,直接撞開了菩提樹的巨大壓力,來到樹下。
但菩提樹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那些人全都穿着紅色的僧袍,都是中年人,看到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齊麟,投來驚訝的目光。
小沙彌見狀不妙,當即擋在了前面,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各位師兄,這兩位是丹增活佛的朋友。我奉命帶來他們來此一觀菩提樹的奧妙。”
聽到丹增的名字,樹下的僧人才收回了落在齊麟身上的目光,但口中還是說道:“你最好能看好他們,雖然是丹增的客人,但在聖地當中也不能爲所欲爲。不然,後果自負!”
小沙彌連連點頭稱是,不敢有半分反駁。
齊麟等小沙彌安撫完這些僧人,才問道:“佛家講慈悲爲懷,這些僧人怎麼都凶神惡煞的?”
小沙彌摸着自己的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他們從小都在寺廟當中研究經典,從來都沒有出過寺門,所以就有點冷漠。”
齊麟輕輕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別的東西,徑直走向前去,身後按在菩提樹的樹幹之上,張開大光明劍境,包裹了整株大樹木。
霎時間在精神領域當中,就颳起了無比風暴。
四周所有潛心修行的僧人受了當頭一棒,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瞬間七竅流血。
齊麟意識到不妙,轉而將大光明劍境落在四周,護住了這些僧人,將菩提樹周圍,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全都遠遠的推了出去,免得他們全都死在這裡。
“這株破樹發什麼瘋,我又沒有惹他!”
齊麟也很納悶,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簡單打個招呼而已,誰知道這玩意就發瘋了。
就在這猶豫的瞬間,菩提樹四周顯化出十八層無邊地獄的殘酷景象,刀山火海,油鍋寒冰,無數正在苦難當中受折磨的鬼魂冒了出來,齊刷刷看向齊麟。
如果是普通人,只是這一點肯定就要被嚇得屁滾尿流,甚至是直接被嚇死。
但是齊麟只是微微一笑:“菩提樹都搞出個十八層地獄來,那些佛門弟子做了什麼什麼,我都不敢想!”
他手掌伸出,五指猛得一攥,大光明劍境當即壓在菩提樹上,七劍意象顯化,引領着無數的氣機不斷碰撞,生出萬千紅色流火,落在菩提樹顯化地獄景象當中。
無邊星火落入地獄當中,就好像落入一堆破了桐油的乾柴,瞬間燃起了大火,席捲四方。
地獄的景象不斷擴張,試圖以此擋住撲滅火焰,但是星火怎麼都甩不掉,地獄擴張多大,星火就燒到什麼地方。
菩提樹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哀嚎聲,想要變幻法術。
就在這一瞬間,齊麟目光一凜,豎起劍指猛得刺出,無邊流火化作一劍,撕碎了所有的地獄景象,直奔菩提樹的核心沙區。
轟隆隆!!!
菩提樹的巨大樹幹開始搖晃,無數的枝椏開始痛苦的蜷縮,樹葉簌簌的落下。
齊麟看到了漆黑的樹根,在更下面,他看到了一抹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