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看着眼前，目前還並不熟悉的異域女孩，隨後點了點頭。
他向來是個實幹派。
在經過了一番探究後，發現理論操作並不存在問題之後。
易夏便徑直跨越位面，傳送到了布瑞拉妮所在的星球。
值得一提的是，申請傳送的時候易夏難得遇到了“網絡延遲”。
大概是由於這裡尚未處於戰爭時期。
因此對於易夏這類的特殊羣體顯然更爲敏感。
不過最終，易夏成功獲得了臨時的傳送權。
當然，作爲觀光者的義務——他也需要承受相比常規異域存在更爲集中的行爲監測。
在布瑞拉妮所尚未知曉的界域裡，她所在的星球已然處於某種宏觀的探視之下。
但這不意味着，她什麼也不知道……
布瑞拉妮壓抑住心頭勐然跳出的驚駭想法，她不再敢像之前那般隨意地打量對方。
而是狀若平靜地繼續翻開着眼前顯得頗爲單薄的工作契約。
在此之前，還覺得奇奇怪怪、像是某款全新虛擬遊戲的相關條款。
現在布瑞拉妮終於從中讀出了些許心驚肉跳的意味。
什麼叫“乙方可在義務履行後撤離，以免遭受到波及”？
這個“乙方在因履行義務後而遭到相關位面制裁的損失，可通過相關多元宇宙公證單位折算後計入到報酬中？”
布瑞拉妮只看得眼皮一跳。
內心的某種聲音告訴她：對方似乎不是在整活兒，他在玩真的……
“我不會做這些，是找其他人弄的。”
“至於報酬？”
易夏繚繞着無盡火光的眼眸，注視着眼前大概終於發現了些許真相的布瑞拉妮：
“可以談……”
…………
…………
“神選者和神明之間的契約，是神聖而永恆的。”
“神選者向神明展現了他的信念與天賦，而神明則賦予了神選者踐行這一切的力量。”
“神與人的鏈接，便如此交互環生，直到時間的盡頭或……卑劣的背棄……”
老神父向着少年將神選者的一切娓娓道來。
“所以說，是沒有保障和時間限制的工作合同？”
“甚至沒有工資？”
少年卻勐然瞪大了雙眼。
老神父聞言頓時戰術性咳嗽了一聲：
“不要將世俗的概念，代入到神明與神選者的關係之中。”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小子。”
隨後，他湊到少年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少年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還是有些忍不住滴咕：
“所以，連待遇這種都得保密嗎？”
老神父只是看了少年一眼，卻沒有第一時間答覆，而是頓了頓，方纔說道：
“聖徒亦或神選者，所昭示的是神明的意志，我們是神明在凡間的代行者。”
“因此，需以更爲嚴謹的要求限制自己……”
老神父看着聞言一臉狐疑打量着自己的少年，頓時再也忍不住敲了對方一下：
“小子，你見過哪個星球執行者是說自己爲了高薪或權利去任職的嗎？”
少年聞言恍然大悟。
“所以，如果我不願意幹了，能夠辭職嗎？”
少年頗爲尖銳地問道。
老神父饒有深意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後搖了搖頭：
“神與人的盟約是永恆的，你該知道，什麼叫‘永恆’……”
…………
…………
“易夏先……額，閣下，我想知道，爲什麼是我？”
布瑞拉妮有些坐立不安地低着頭說道。
或許是認知發生了一些改變，她現在愈發能夠感受到某種熾熱的氣息。
那是一種似乎無法通過尋常的機器來測量的環境變量。
它讓原本再正常不過的坐立，都變得充滿了艱難和挑戰。
“這個差事能夠乾的人不多，你是其中的一個。”
易夏想了想，直接說道。
在交涉方面，他確實不怎麼擅長。
相比之下，現在的易夏，更能熟稔地利用自己在相關物質財富積累方面的略微優勢。
只是相比於同樣是綜網玩家的交易對象。
此刻還是一個凡物的布瑞拉妮，綜網災幣的概念顯然還有些難以具備信服度。
當然，易夏也不準備依靠其他的手段來勸說對方。
如果布瑞拉妮不願意的話，那再找一個就是了。
多元宇宙無窮無盡，自然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唯一。
或許也存在？
但至少，眼前的女孩，還算不上那種堪稱多元宇宙奇蹟般的角色。
而布瑞拉妮聞言，則陷入了沉思。
一方面，是對於一個或許比宇宙更爲宏偉世界和眼前疑似夢境擎天身影的迷茫。
另外一方面，則是對於眼前存在動機的某種考量。
結合反覆閱讀了多次的契約條款以及夢境殘餘記憶的某些細節，布瑞拉妮不難猜出自己即將扮演怎樣的角色。
大概，像是殲擊武器的瞄準定位器？
有種聽起來更像是某種消耗品的微妙既視感……
唯一讓人頗爲放鬆的是，至少眼前這位未知的存在並沒有如同她記憶中所表現那般……殘暴？
總之，絕對算不上溫和就是了。
在這樣的存在面前，沉默的時間彷彿都像是不斷增長的大山。
每多上一秒的靜默，便讓布瑞拉妮的意識不由得顫抖幾分。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布瑞拉妮還是咬了咬牙，小聲地說道：
“如果……我和您的道路出現了偏差，想要……辭職，可以嗎？”
在說到辭職字眼的時候，布瑞拉妮的聲音變得更低了。
她覺得，那大概會是非常過分的要求。
畢竟，這又不是工作合同……
“當然可以，你就當是跟我打工就是了。”
易夏聞言笑了笑，無所謂地說道。
布瑞拉妮聞言，眼睛不由得自主地瞪大了些。
她知道老闆並不喜歡跳槽的員工，而眼前的這位，顯然不是通俗意義上的“老闆”。
但卻意料之外地……接地氣？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作爲你的報酬呢？”
“力量？權勢？財富？……嗯，亦或是美貌之類？”
布瑞拉妮聞言再次陷入思索。
或許是易夏的話，讓她身上的壓力陡然緩解了許多。
她這次的沉默，超過了她之前沉默時間的總和。
最終，她緩緩擡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易夏：
“力量……”
女孩聲音相比之前略微大了一些地說道。
“想要什麼力量？速成的？自己訓練的？魔法亦或肉身，又或者是那些操控科技力量或者靈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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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的力量有很多種，但我們的道路卻只有一條。”
“你得在那無垠的選擇面前，作出你的抉擇……”
大巫笑着說道。
啊？
布瑞拉妮感覺自己彷彿再次回到了未成年公民階段性考試後的專業選擇上。
那燦若繁星的專業明細，一度讓她覺得自己存在某種選擇困難症。
而現在，她又一次走到了這一類似的路口……